屠宰场是个被黑布笼罩的大笼子,只不过那些黑布并不能完全遮挡住天光,内部仍有看得清面容的能见度。

孟予稳住自己,一手拨开哨兵散乱的额发,对着他的脸小声叫他:“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哨兵的唇很薄,以至于唇色淡下来后,整张脸都显得惨白,连呼吸都很微弱。

孟予一连叫了好几声,这人都没有任何反应,正当她考虑着要不要在当下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给他做个疏导时,笼外传来刺耳的剐蹭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拖在地上行动。

还挂在横杆上的向导一惊,慌不择路地前后看了看,仅用一秒就否决了原路返回的可能性。无奈下,只能毅然决然地松手,闭眼掉在地上。

后一步松开的尾巴像厚布似的砸在她头上,她来不及呼痛,卡在异种推门前,恢复成正常人类模样。

“吱呀”一声,不甚灵活的铁丝门被大力推开,一只身穿破旧围裙的金毛缓步走了进来,单手拖着个黑色木桶。

门开之后,外面的光线便迫不及待地挤入这片空间,在地上拉出一道有棱有角的照晒区。

今天竟是个难得的艳阳天。狗头人的金色毛发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温暖,可他本人……本犬却异常凶恶。夸张的肌肉将围裙顶起,不仅毫无美感,还给自己抹上屠夫一般的血腥气质。

进门后狠狠甩上门,视线从孟予身上掠过,似乎习惯了每天都有新人被送到这里,只是一手在自己的狗头前扇了扇,鼻头翕动,厌恶道:

“汪,一股蛇腥味。”

孟予忍住没去闻自己,心底却忿忿不平,精神体的味道隐藏在皮|肉里,何况还有蔷薇的掩盖,平时连她自己都闻不到,这只金毛是狗鼻子吗,那么灵?

等等,他好像真是狗鼻子……

叮里哐啷一阵响后,木桶被掼在红发哨兵脚下。金毛从笼子的角落捡起一个奇怪器具,随后踩上木桶,将自己和红发哨兵拉至同一高度,大力拍了拍对方的脸。

哨兵仍旧没有反应,像是死了一般。

金毛也不管他是否清醒,一手捏住他下巴,径直将一截塑料管往这人嘴里捅去。粗鲁的动作终于强制唤醒了哨兵,他开始挣扎,手腕一次又一次刮在手铐上,血液顺着腕骨下滑,流进袖口。

直到那截足有手臂长的软管被他吞了个完全,金毛才露出满意神情,拿起另一头的充气泵快速捏动。

极度安静的笼子里,只有充气泵规律的挤压声,在孟予震惊的目光里,哨兵的腹部逐渐鼓出明显的弧度,他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如同一条被去干净鳞的鱼,颓然等待油锅。

金毛例行公事般摸了摸他的肚子,觉得差不多后,随手将软管从哨兵口中抽出来,嫌弃地丢回角落。被一并带出的不仅是止不住的唾液,还有细碎的血肉。

“明天再下不出蛋,就把你宰了吃肉汪。”

金毛随即从木桶跳下来,顺带狠狠踹了一脚哨兵,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转眼又看见缩在一旁的孟予,怒气转移到她身上:

“连求饶都不会的人类,要你有什么用。”说到一半,又改口,“到底有没有药,该死的病羊汪?”

孟予莫名其妙得了一顿骂,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犹豫着要不要承认自己有“药”。

牲畜身上,唯一对牧民有用的就是小红花,那必然是改变身份的交换物。但她不清楚一颗小红花到底能不能消除她“病羊”的身份,思考再三,还是没有贸然拿出来,只说:

“我觉得我病得很轻,一颗药就能治好。”

金毛陡然间挥爪,将门甩开,不耐烦的心情具象化:

“那就把药放下,滚出去吃草!坐在这不动是等我送你吗?”

“哦。”

孟予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如金毛所说,将身上唯一的小红花放下,只不过她没敢往地上放,而是搁在金毛的木桶上。

借着这个动作,她快速摸了摸红发哨兵的腿。原本凸起的骨头异位程度更夸张,像是彻底断了。

金毛被她磨蹭的动作激怒,狞笑着走回来:“我看你也想断条腿了。”

孟予矮身从他腋下钻出去,一溜烟闯过门,边跑边喊:“我现在不生病了,你没理由宰我!”

金毛虽没有追出来,嘴上却也不饶她:“贱蹄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孟予一口气跑回了羊圈,想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放饭”这一流程,没等接近笼子,就先听到吐词清晰的争执声。

她立即蹲下,找了个隐蔽角落,透过铁丝的缝隙,悄悄往里面看去。

不出笼的“羊”挤在一处,面前是一个身形佝偻的哨兵,和他的精神体猴子。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些有手有脚的哨兵,要来和普通人抢饭吃!你们没来西区前,我们都是公平竞争!可自此你们来了,无论是狼羊游戏还是鹰兔游戏,我们普通人只有被抓的份!我们只想从这些狗头人手里换一点食物,你们也要来抢!白塔养不活你们吗?”

哨兵自觉自己具有碾压性实力,也不急着抓人,笑容轻蔑:

“蠢货,你以为狗头人手里的食物是哪来的?没有我们的参与,这牧场根本开不起来,你们这些没有精神域的废物合该感谢白塔恩泽,感谢陛下还没有下令彻底清除你们。谁?谁在那,滚出来!”

赶在猴子扑过来前,孟予再一次溜走,这次她没有停留,直接去了草场,坐在自己昨天的土包上。

黑犬并不惊讶她会回来,公事公办地将一把“草”丢在她面前。孟予也很顺从,换了个方向挖坑,开始每日的“吃草”工作。

坐在她旁边的秋田犬岔着腿,一边美滋滋地晒太阳,一边吃着手里的香蕉。那香蕉十分新鲜,一丝黑点也没有。

“你的‘草’好吃吗?”

秋田犬似乎没想到孟予会和他搭话,愣了一会才说:“一般,我还是更喜欢吃肉,这种人类的小零食,也就偶尔尝个鲜。”

孟予点点头,又继续挖自己的坑,一点也不避着黑犬。

这些小手段,他们怕是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有在拿不出小红花时,才会主动揭穿。如今她身无分文,基本不会被当做目标。

事实也如她所料,即便她当着黑犬的面将“草”埋进土里,也顺利得到了小红花。

之后就是漫长的“狼来了”和“狼走了”,孟予嘴里含着一颗糖,用匕首在地上无聊地划来划去,偶尔能听见草根被斩断的咔喳声。

季献从对面赶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幅画面。

一个夹杂在人群中,却显得孤零零的背影,无助地蜷缩在那,旁边的土地还染着血。

他们分开的时间还不足一天,就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果然小女孩就该供在家里,而不是强迫她面对异种。

“阿予——”

孟予听见熟悉的声音,抬手将用作思考的草根打乱,愣生生回头:“你怎么过来了?‘狼’还能大摇大摆地过来吗?”

“我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季献曲腿坐在她右手边,将那滩血迹隔开。

“很冷吗?手都冻红了。”

他握住孟予的手,摸到冰一样的触感,连忙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手掌在她胳膊上来回摩擦。

孟予收起匕首靠在他怀里,季献一来,她也不用担心突然出现的“狼”了,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还好,不是特别冷。”

季献心中无奈,他发现,除了她那个保镖,孟予极少主动要求其他人为她做什么,即便两人已经是躺过一张床的亲密关系,她也不会在一见面时就扑进他怀里求抱。

但若是像现在这样不由分说地将她揽住,她也能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找个好位置,贴在他身上取暖。

季献找不到一个具体的词去形容她,只是觉得皇室怎么养的出来这样的孩子。光是抱着她,心底的怜爱就要溢出来了。

只是这种温馨时刻没能持续太久,孟予躲开了季献捏她镯子的动作,忽然开口问他:

“季叔叔,这里的牧场主是s级异种吧?你跟他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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