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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正阳宫,福岁脚底一滑便溜远了,刘慎出来迎了皇后回去,姜芸急问是否是陛下出了事,听完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见皇后不在,怕天色晚出事于是私下劳烦那人巡逻时留意。
姜芸这才注意到刘慎身后的小宫女,透过夜色,能看出那张玉面小脸儿恢复了些血色。
姜芸紧皱着的眉头终于展开了,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走到常川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又急忙放下,想喊她又不知如何喊,眼泪盈盈。
刘慎忙在一旁说,“这位是新送来的丫头,名习桑,已调到言姑姑手底下了,一切都安排妥当。”
“习桑。”姜芸默念着,觉耳熟,“哪两个字?”
常川回:“彼皆习之的习,桑梓的桑。”
“啊?”
刘慎上前对皇后说:“陛下那边还要再等等,言姑姑守在那,娘娘您可再歇息会儿。”
姜芸这才从习桑身上回过神来,她抬眼望了望高悬于夜空中的明月,收回了眼眶子里的泪,“不必了,我去守着……还劳烦公公您费心。”
姜芸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着宫女服饰的常川公主,孤立一侧影,清冷又高贵,从骨子里流溢出的超然气质难以被掩盖,如何看都不像是寻常宫女,为此姜芸以喜欢那丫头为由,叮嘱言春日后给常川安排些不于人前露面的轻松活儿。
言春站在门边儿,侧耳听了听,低声对姜芸道:“陛下快出来了,奴婢方才听到里面有出水的声响。”
姜芸抬起衣袖细细嗅了嗅,“言春,你闻闻,我身上可有什么味道?”
言春靠近一闻,拧起了眉心,“香灰味儿……您去浮图殿了?”
“陛下应该也能闻出来吧。”
言春欲言又止,又言,“娘娘,奴婢有些琢磨不透您,主子的心思,我们这些人本不该妄加猜测,可,您与陛下的事,在我这个外人看来都觉得心疼。”
随着泪水充盈姜芸的眼眶,血丝也逐渐爬了出来,她能感受到言春所知比自己要多的多,“关于陛下,你都知道些什么?”
言春将要说时,一股湿热的风呼出,重木门被高泠艰难地拉开,他的目光掠过姜芸落在言春身上,沉沉的呼吸间,凝视渐重,“去下碗汤面。”
言春得了吩咐很快往庖房去了,姜芸握住他被泡得软绵的手,温温笑着看他,对视的瞬间,高泠因身子软绵无力,直接倾在了姜芸身上,她支着他,抚摸着他的后脊,问:“你饿了?也是,泡了这么久也消耗完了,晕不晕?我扶你先回去。”
女人的手又柔又软,这样的肌肤相碰,总能给他带来无穷无尽地抚慰,他多想推开她,可骨头已被她弄得酥软不堪。
半晌高泠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又低又沉。
她扶了他回去,他们如同一对老夫妻,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开满百花的游廊,走过如水的斑驳月影,走过三年回不去的岁月。
殿内被人新抬来了冰块,放到冰鉴里冒出老高的头儿,冰块融化凉意染便周身,显得屋里更加阴冷。
言春做的那碗汤面端到了姜芸的面前。
高泠坐在桌案的对面,抬起被灯光糊上了的睫毛,望向她的眼睛,“吃吧。”
她懵了,眨了眨眼睛说,“这你的面啊,你不是饿了?”
见高泠神色淡漠地盯着自己,她端起那面碗吃了起来,面条妥帖地入胃时,饥饿感突然涌了出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吃过晚饭。
在高泠身旁,这个夜晚陡然变得寻常起来,心平气和的时间以静止之姿衬托着夏夜的寂静。
姜芸抬头瞧他,见他也在瞧自己,目光温温柔柔的,姜芸心头一颤,垂头间,泪珠子掉到了汤面里,“我看奏疏,他们都想让我死,你呢?你如何想?”
他面无表情地答:“你的命是朕的,轮不到他们来指点。”
姜芸抬头,泪珠滑落,迎上他平淡如水的眸色,“可你打算赶我走了。”
高泠收了目光,将脸别向一旁,起身缓缓地朝床榻走,“日后无论你在哪,没朕准许,都不许死。”
那些恶狠狠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了,局面逐渐开始失去控制。
高泠合被躺下,眼睛闭了起来,平静水面之下藏着的波涛在沸腾,殿内之人轻手轻脚移动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过了会儿,杂音没了,他睁眼瞧见内殿的灯已被人熄了大半。
他第一反应是去偷瞧榻边儿,姜芸果然听话,这晚没有睡在这儿。
心中失落久久不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着他的心,好大一会儿后,见绢纱后有弱弱的灯火在亮,越走越近,姜芸挑着灯出现在昏暗的殿内,灯光照透轻薄的素衣,映出她的轮廓,本想装睡的高泠舌根一麻,忘了装了。
沐浴回来的姜芸以为高泠睡了,正欲悄悄铺了被褥在他身边躺下,却瞧见他正睁着双眼,有些尴尬地问:“怎么还没睡啊?白日里睡多了吗?”
“你做什么?”
“我,我还是不大放心你,让别人守在这儿我睡不着。”姜芸说着吹灭了手里的灯,不待高泠反应,她已钻到了他衾被里,又没轻没重地往他怀里挤靠。
高泠皱眉,忍着伤口的疼痛,欲推她又不舍推。
“今日守初哥哥答应帮我们了,你好好养着就是了,你有我呢。”姜芸贴在他胸前,抚摸着他背上的鞭痕,说,“你的胳膊能不能不要支在那,我身上也没刺,抱着我会扎到你吗?”
因高泠未动,娇嗔说:“抱着我嘛抱着我嘛!”
软软的肌肤摩擦着高泠的伤处,又疼又痒,一颗本就麻瑟瑟的心在扑鼻的花香中一丁点都动弹不得了,须臾,轻轻用胳膊环住了她。
“我心里难受得厉害,我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事,错不在你,你为何不辨呢?你明明心中有我,却还想方设法赶我走,是因为你妻子容不下我吗?”她流泪哽咽说,“以前,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林中,如果这些都是梦就好了,一觉醒来,我们还在梅林。”
她说着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憋在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全然涌出,她哭说:“你欺负我,你在欺负我。”
姜芸的哭声越来越大,泪水如雨染透了他胸前,高泠颤着手轻拍她的后脊,蠕动了半晌的唇终是未发出丝毫的声音,他为她擦干净鼻涕眼泪,默许她在他怀里安眠。
姜芸哭的脑仁儿疼,很快睡着了,可高泠不舍睡,他垂头,轻吻在了她头尖,女人发丝里的清香入唇入鼻,这香暖能令他沉醉亦能令他清醒,缓缓移开与她相亲的肌肤,妥帖安放她的四肢,远远地看着她噙着泪光的眼角,翻身仰躺时弄碎了一颗苍白的心。
听着女人轻轻的呼吸声,高泠终于在天将亮时阖了眼,而此时,建康城正在为一快马疾驰而来的驿使大开城门,他送来紧急军报,姜安与江州刺史杨琬密会于军事重地夏口,而周氏以废妖后之名集结赵、顾、庾三大氏族军队在各地已经准备就绪,只待姜安之令,便合攻直逼建康。
姜芸把在正阳宫外求见皇帝的赵旦给挡了回去,又下令此事不得向皇帝通禀,让刘慎守在正阳殿外,任何人不得靠近皇帝。
晨光里,赵旦脑门上的汗儿有些反光,他焦急地对姜芸说:“各地的流民军看似队伍庞大,到底还未经过正规训练,实则无用。现在唯一的支援,只有皇帝南征时所带领的军队,胜算太小……这新朝本就摇摇欲坠,又无军力支撑,已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你叔父,这次是要牺牲你!”
他见姜芸迟迟未回,又说:“你若真为他着想,就让人告诉他,以他的能力……”
“赵大人”姜芸打断他,平静的反常,“这几日我看奏疏,他们称本宫未妖后,本宫都知道。大兴朝建立之后,有两大隐患,一是把持地方军权的氏族,二是我叔父,本宫有一主意,大人听听,是否可行。”
赵旦问:“什么主意?”
“放了姜丞相。”
“这……”赵旦哑然,这是氏族大姓的契机,也是姜芸的契机。
“我叔父姜安带军以虎狼之姿驻扎在荆州,明眼人都能看出,东定所剩的军队尽数掌握在我叔父手中,他若联合大族攻入京都,单凭沈将军的兵和那些新征的流民,难以抵抗,但若重启姜家,使姜家为新朝效力,如此一来,新朝的军队足矣反过来抵抗氏族的军队,一切都能恢复正常,平了内乱,也不必怕北定之军南来。”
“灭国之仇,你如何肯定姜平会效忠新朝,还有,高泠亲自将他关入囹圄,这其中缘故,你知道。”
“我知道,可他是高泠,先是北定的武王,后是大兴的皇帝,他与陈岑无关。如此看,我父亲于他而言只是前朝旧臣,他半生为国效忠,他不是位优秀的治政者,可他一直为东定兢兢业业,再说,我父亲也并未做不利于新朝的任何事,若我说服他事于新朝,皇帝没有理由反对。姜丞相和我叔父那里由我来说,陛下那里瞒着就行,你不必忧心……这是我唯一能救姜家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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