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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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初升的太阳还未抵达塔尖的高度，魔法塔后门就已经排起长长的马车队伍。
安娜两人排在最后，前方的骑士还在从前往后，一个个按照列队的顺序，对每一辆马车上的货物进行检查。
担心这一行会耽误农夫太久的时间，安娜从口袋里掏出最后所剩的几枚银币，塞进对方手心里。
农夫露出洁白的牙齿，眉开眼笑：“莉娜小姐，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是您应得的，不过，待会儿还请您不要在骑士先生面前提起，这批菜其实是我临时在市场上向您购买的，”安娜解释，“因为这件事情本该由我们餐厅自己解决，怕会影响后续的生意，我会被老板开除的，还请您帮忙保密。”
她专门加重“后续”两个词，也是在暗示农夫，如果这个单子做成了，后面的合作更好商量。
“这个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说的。”
果然，听到安娜的这席话，他的笑容更加灿烂，连忙点头答应。
毕竟就仅凭他自己，的确没有实力能把蔬菜卖进魔法塔，能够谈成一笔生意当然是极好的事情，他才不会那么傻，逞一时之快跑去拆安娜的台。
于是，他耐心地等在原地，看着安娜朝骑士走过去，她递出通行凭证，又有条不紊地回复了骑士地几个问题，对方检查过证件后，惯例又对马车的货物进行清点，没有问题后，就将两人成功放行。
别看安娜表面上淡定自若，自信非凡，实际上她正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双腿不要打颤呢！
毕竟负责检查的骑士一身冰冷冷的硬盔甲，一张脸被全部遮住，连眼睛都看不见，更别提表情，这很难不让人心里发慌，更考验安娜随机应变的能力。
好在她从黑市上提前搞来的通行证没什么问题，对方也并没有起疑心。
“里面不只是你们几个人，把菜卸在规定的地方之后，没什么事情就出来，不要乱跑，也不要乱看，听到了吗？”
魔法塔的后门实际上是一个类似地牢的地方，人一走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阴风顺着脚脖子往上爬。
只不过这里已经废弃不再使用，曾经的铁栅栏已经被全部斩断，只是嵌进墙体的铁栅栏无法取出，剩下一小节，石砖上锈迹斑斑，引得人不由得遐想联翩，脑袋里不由自主冒出儿时听过的一些恐怖古老故事。
侧壁上的烛火荧荧，可以看到这个巨大的空间被分成了两拨人马，左边是安娜等人正在卸货蔬菜，右边则是一些年轻的少女正在排队登记。
“那边是在干什么？”
是人就有好奇心，不等安娜开口，旁边正在摆放蔬果的大叔斜着眼瞥了对面一眼，悄悄问道。
“是正在招募女仆呢。”
人群里有人回应他，安娜一听，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就是得神明眷顾，自己可以留在魔法塔的机会吗？
“哇哦，可以在魔法塔里当女仆，岂不是可以看到大魔法师们，甚至国王陛下！”
“那是当然，就是因为缺少能够尽责招待国王陛下的人手，才要招募嘛，但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选上啊，要求还是很高的啊。”
负责登记名册的魔法师很年轻，他正和同伴一起，挨个用魔法检测女孩们的天职，他听到大家都对招募女仆感兴趣，并不介意，反而贴心补充道：“除去年龄要求，首先就是天职检查，天职不合适，怎么都不行。”
“到底什么天职可以啊？”
“不能有攻击性，也不能像什么偷盗或者隐形这一类的特殊天职，”话音刚落，他就拒绝了一个隐形天职的女孩，“不好意思哦，你的天职不符合标准，还请早些回家，注意安全。”
等安娜和同行的农夫一起卸完马车上所有的蔬菜，她静悄悄地走到对方身边，少女有些腼腆，似乎不太好意思开口：“先生，可以请您先回去，把推车还到果子酒吧吗？”
对方刚才也听见了魔法师与提问者的对话，明白安娜话中的意思，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莉娜小姐，您也想参加女仆选拔吧，您这么漂亮，人又善良，我看好您！”
“谢谢您的夸赞。”
但是等男人离开后，安娜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排到等待审核的队伍末尾，而是一个人悄悄走到墙角，环顾四周，确认大家都在各自忙着手上的工作，没有人关注到自己。
她从袖口的暗袋里摸出藏了许久的魔法药水，打开密封的瓶塞，仰头一口气全部将其喝进了肚子里。
从药水接触嘴唇的那一秒开始，巨大的酸苦味就在整个口腔里扩散开，火辣辣的口感从嘴唇一路烧到了后根，最后以极其强势霸道的姿态一路侵权霸地，直攻她的肠胃。
这个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但这也并不是安娜第一次喝这个药水，在张嘴之前，她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硬生生忍住了恶心呕吐的感觉，但脸蛋上由于憋气吞药而产生的红晕却不能快速消退，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出端倪，安娜轻微咳嗽几声，假装自己被空气当中的灰尘呛到，没有观众，也尽责地将戏演了个全套。
这一款魔法药水的攻势极猛，但药效很快，这也是安娜之所以选择它的理由。
几乎就是在药水落肚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体内产生，如同在肚子里安装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吸取安娜的能量，短短的半分钟之内，那种专属于“天职”的力量感消失了。
这种药水并不被允许在市场上进行售卖，因为它不仅对身体伤害极大，更是因为它的功效会扰乱国家的规则和秩序。
一旦喝下去，就能让人类的天职能力在一定时间内消失，无论用什么方法进行检验，都检查不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这种天生没有天职的人，但数量很少，一百个人之中才有可能会出现一个。
等待身体适应了这种空虚的感觉后，安娜马上排到了审核女仆队伍的最后面。
检查过程一切顺利，毕竟，一个连天职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给魔法塔带来危害呢？
只是刚才与大家对话的魔法师提出了一个安娜意料之中的疑问，他多问了一嘴：“你怎么没有天职？”
“是的，”安娜面不改色，深情并茂地讲述自己的经历，“自从成年起，我的天职一直没有显现，所以一直跟着哥哥在以种植蔬菜为生，刚刚听见您说可以参加选拔，我太想见识一下拥有魔法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就让哥哥先回去，自己过来报名参加了。”
“哦，你说到哥哥，那我对你有点印象，刚才，你是不是和你哥哥正在那里卸货？”
魔法师还是太年轻，他一回忆，刚才的少女的确是和一个男人共同推着装有蔬菜的推车进来，也就自然相信了安娜的这番说辞，开始在羊皮纸上进行登记：“那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伊莉莎白。”
为了避免魔法塔的人会跑去调查这个人是否真正存在，安娜只能使用自己的真名，但并不排除会被发现自己隐藏天职的事实，因此，她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一边祈祷不要被发现，一边抓紧调查。
“好的，安娜，你现在可以到旁边领一下自己的衣裙，然后顺着这个阶梯上楼，待会儿会有人带你们去内厅的。”
“非常感谢您。”
只要动作再稍晚一些，几乎就要错过这次选拔，因为没过多久，魔法师就宣布，这一次的人数已经招满，剩下的姑娘们只能回家，期待明年的大庆典可以有机会再进入魔法塔。
女仆的白裙，没有花里胡哨的繁琐纹路，袖口是稍显俏皮的泡泡袖，腰前统一配备有一条防止脏污的黑色围裙，头发被要求用黑色的蕾丝发带统一系好，甚至还有统一的小皮鞋，小皮鞋也很精致，皮质被提前擦得透亮。
安娜的腰肢被衬托得特别纤细，她挺喜欢这条裙子，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
接下来只要按照魔法塔的要求，一步一步按照流程行事即可。安娜本来被分配在内厅和餐厅之间，负责随时观察客人的需求，并及时转告。
但旁边一个看起来比安娜年纪还要更小一些的女孩却很难过，一问，原来她被安排在外厅负责打扫卫生，她在家里根本没怎么扫过地，更别提现在要负责那么大的一块区域。
她本来就是冲着可以进来看一看大魔法师们生活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特别是“维达尔·博尔顿”，首席大魔法师的真容，据说他长相英俊，气度不凡，甚至有着半精灵的血统。
结果被分派在外厅，什么都看不见不说，甚至做不好工作，还可能被请回去。
安娜一听“维达尔·博尔顿”这个名字，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立马与她做交换，将自己调到了外厅。
神明保佑！不管是不是那个人！都千万不要让她遇上维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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