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席诺儿这个女总裁的执行力度绝对很强，就在柳雅和顾然刚吃完饺子不多会儿，便已经有商场送货上门了。
这是全套的珠宝服饰，从头到脚，加起来怎么也得有几十万了。
柳雅签了字收下后，打发来人走了。
都说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爱美的，纵然是冷情的柳雅，纵然是女强人顾然，这不，一看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便也是两眼冒着粉红色泡泡，喜笑颜开，暂时抛却了烦恼。
她们俩的身材相貌，虽然不如席诺儿保养得好，但还算过得去。
顾然因为没有生育过，身材依然象个少女，虽然总是值班熬夜，但好在没有孩子的拖累，每周又最少去一次固定的美容，所以说，即便四十七岁了，却看上去最起码年轻了十岁。
柳雅的状态好像比顾然差点，但好在常年参加户外运动，最主要的是每天坚持骑行，所以，还算对得起观众吧。
席诺儿的眼光不错，尤其是对服装的搭配有一定的研究，听她说，这是豪门千金必修的一门功课。
对此，柳雅深深同情席诺儿。
最让柳雅接受不了的就是豪门之间的联姻了。所以，她曾经坚决反对女儿的那位豪门男朋友。
当装扮好的柳雅站在顾然面前时，令她有点恍惚，这样的柳雅似乎有点陌生，又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看到顾然愣神，柳雅敲了敲她的脑门：
“然姐，你在想什么呢？”
她们仨，属席诺儿最大，大了柳雅两个多月，而顾然却是71年的，生日还是腊月的，差点比她们俩小了两岁。但仨人彼此间却经常玩笑地互相称呼姐，诺姐，雅姐，然姐，上学时被许建平他们戏称三魔女阵容。
顾然回过神来，她感觉好笑，对于柳雅，她可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的发小，怎么会错认成另外一个人呢？
“然姐，其实……，我不愿意让柳柳嫁入象诺儿家这样的豪门，唉！她那位准婆婆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柳雅盯着镜子里的那个中年妇女，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了，而女儿的脸却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牟柳96年10月出生，是个典型的95后，智商貌似遗传了她父亲牟南学霸基因，却比他还显得另类。
牟柳在学科上偏得奇葩，物理一直是二三十分的成绩，化学生物却几乎满分，学习英语十几年从来不背单词，一直保持四五十分，那还是说给她爸妈考的，数学保持中上游，语文却是年级的佼佼者，尤其是作文，经常被当成范文，还经常在校刊类的报纸刊物上发表。
牟柳青春的叛逆期很长，母女俩的冲突始于初二的一张火车票。
柳雅一向认为，女人是天生的侦察兵，因为她们的第六感特别准。
所以，后来据牟柳回忆，她上初二时的某一天，放学后的她正在房间写着作业，柳女士就那么自然地走进她的房间，拿起她的书包检查，吓得她都差点停止呼吸了。
当柳女士从物理书里准确地把火车票翻出来时，她严重怀疑她被柳女士在身上装上了监控，或者是柳女士突然学会了读心术。只是，尽管吓得心直哆嗦，脸上还必须摆出那种……英勇就义的表情。
结局很惨烈，她的手稿居然全部被柳女士搜出来了，然后看到柳女士用力撕扯，再然后连同纸屑全被没收了。
再后来，她说，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被柳女士撕毁手稿了，但柳女士除了惩罚她写字外，偶尔还会被罚站。
说到这时，牟柳总是会作捂脸状，显得很无语。
唯有一次，说着说着突然眼睛就红了，看上去特别的很委屈，甚至伸手抚摸着脸颊，样子很是凄苦。
“柳女士打你了？”
听者一看就明白了她的小动作。
看到她含泪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对她产生了怜惜，对柳女士这位霸道母亲的专制产生了共鸣。
不过，如果问起柳雅这事儿时，她的叙述又会让听者与她也产生共鸣不说，还能与她一起讨伐牟柳。
产生共鸣的事故发生在牟柳中考前两天的一个凌晨三点，正熟睡的柳女士，猛地从床上坐起，光着脚就来到了女儿的房间门口。
他们家有个自然而然的习惯，那就是不论谁的房间都不会锁门。牟柳从三周岁自己一个房间后，去爸爸妈妈的房间也是要敲门的，反之亦然，爸爸妈妈去她的房间也要敲门。
只是，那天凌晨三点，柳女士却没有敲门，直接推门就进了女儿的房间。
月光下，女儿的被窝高高隆起，柳女士的手颤抖了，哆嗦着掀开夏凉被，不出意外，牟柳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左手打着小小的手电筒，右手正在奋笔疾书。
正陶醉在写作中的牟柳，感觉身子一凉，心说坏了。
果然，柳女士那堪比漆黑的脸，让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此时的柳女士仿佛疯了一样，把牟柳从床上拽了下来，顺手“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牟柳当时也是被打傻了，只顾着挡着脸。只是这时间她还能保持着冷静，生怕脸被打肿了，明天要被同学笑话的。
当牟南先生赶过来时，牟柳已经挨完揍了，她已经完全一半的手稿已经被撕裂了，但离毁灭还远着呢，这点令牟柳暗自窃喜。
牟南第一次没有劝妻子冷静，反而也是对女儿用极其失望的目光看着她。
中考，牟柳以二分之差与精英班失之交臂，但她好像并不后悔。
高一高二这两年，母女俩之间的战争一直没有停歇。
柳女士这边不停地没收课外书，没收手稿。而牟柳也因为丢失毁坏图书，需要翻倍的赔偿，却养成了她省吃俭用的好习惯，甚至于降低了自己的生活质量。
但写作，依然是牟柳的奋斗目标，甚至在高二确定学理科时亦没有改变。
那段时间，牟柳的小说已经在网站上发表了不少，却没有被柳女士发现。由此，柳女士还暗自沾沾自喜自己的严密防范措施，还经常给别的家长述说自己的经验。
牟柳那时是可怜柳女士的，认为她为了自己丧失了理智。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了四年，直到高二结束。
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开始的第一天，牟柳就被送入了医院，在骨科做了一个小手术，半个多月后，出院的第二天，她就被转学，被封闭隔离了。
整个高三，在英语老师的高压手段下，牟柳终于不堪回首被罚站听课的难堪，不堪总是被物理老师上课提问时回答不上来时的尴尬。她终于背英语单词和课文了，她终于拿出物理书去背物理公式做物理实验了。
高考结束，牟柳暗自神伤。
终于说服了妈妈，允许她报考了法医，但估分成绩却是很不理想。别说是法医档了，甚至连往年临床医学专业的分数线都达不到。
她第一次后悔了，可惜，悔之晚矣！
无奈之下，她对柳女士说，无论如何，她就是要学医。既然解剖不了死人，那就退而求其次医活人吧，如果活人也医不上，那就只好去医动物了。
牟南先生和柳女士，只好开始去翻阅有关动物医学类的院校。
也许是命运眷顾未达心愿的孩子吧，高三这一年，她没有辜负自己和父母，最终的高考分数竟然比她自己估的分数整整相差了六十一分。
虽然法医专业未能录取，却被一个很好的医科大学录取，而且还是本硕博连读的临床医学专业。
这不，即将博士毕业的牟柳，依靠自己的能力，考入了市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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