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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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她最近添了不少各型各色的新裙子，还没穿过。这个屋子里，从一开始的空荡荡，被她一点点的往里面添东西，总算是有点人住过的样子。
苏棠将整个人埋进衣服堆里翻找，总觉得哪一件都不太合适，每一件都拿出来比对，最终挑了件水蓝色无袖荷叶边过膝连衣裙。
在片场天天t恤长裤帽子袖套，把自己包的跟个粽子似的，要不是长头发，别人都以为她是个小伙子。
将长发编成单边麻花，随手画了个淡妆，盖上口红盖子抿唇，拿起打包好的餐盒美美出门。
今天太阳不算大，有点起风，天气预报上也没显示会下雨，于是苏棠也懒得带伞。
｛江医生，我在一楼大堂，你是哪个科室。｝
说来也搞笑，认识了那么久，只知道他是个医生，具体哪个科的还真不知道，跟个盲头苍蝇一样说来就来。
消息发出去五六分钟都没有收到回信，估计他现在在忙，熄灭屏幕放回包里。
“你是来找江医生的吗？”一个护士小姐姐上前搭话。
苏棠抬头对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上次给她包扎伤口的护士小姐姐。
“啊，对。请问你知道江医生是哪个科室的吗？”没想到护士小姐姐居然还认得自己。
小姐姐给苏棠指了个方向：“江医生不在门诊部，你顺着这条路到住院部三楼，右边第一个办公室就是。”
啊，不在门诊。
苏棠微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有个小门，门后是绿植，应该是连接两栋楼之间的花园过道。
道过谢，径直走去。
“护士长，你刚刚跟谁说话。”苏棠前脚刚走，后脚另一个护士跑过来八卦，眼神止不住的往苏棠离开的方向瞟。
护士长笑笑：“上次江医生带过来包扎的小姑娘，你们私下不是都传开了吗，你还明知故问。”
谁不知道华夷医院背后的掌权人姓江，江家三代从医，江衍之更是被从小被当成接班人培养。
江衍之江医生是出了名的面和心冷，跟谁都淡淡的，要不然院里的小姑娘怎么会只敢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跟她们院的高岭之花走得这么近。
这还是头一回看见他亲自去帮人取药，恐怕院里那些对他有心思的小姑娘幻想要破灭咯。
小心思被发现，小护士悄悄吐了吐舌头：“护士长，看你说的，大家都只是想关心一下。”
“你啊你。”护士长没有戳穿，催促她离开。“快去干活吧。”
苏棠出了小门，沿着花园的鹅卵石小路，来到另一栋大楼前。玻璃大门顶上‘住院部’红字招牌，一进门，消毒水味夹着冷气扑面而来。
这栋楼明显比前面一栋更加静谧，安静到连她自己上下楼梯的脚步声都能听见。
苏棠将两只手抱着餐盒，按照护士给的提示来到三楼右边的科室，还没走近已经看见门牌上标注的‘神经外科’。
“神经外科。”苏棠小声复读。
原来江医生这么厉害，那傅景渊还老是叫他去替别人看些头疼发热的小毛病，简直大材小用。
苏棠偏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没看见江衍之的身影，只有两个男医生在电脑前忙碌。
现在才十一点多，时间还早。怕贸贸然打扰到别人，还是选择站在楼梯口等江衍之回来。
“四号床的患者，跟他们家属已经沟通过，下周四安排进行手术，这几天的健康记录盯紧些。”
“好的，江医生。”实习医生答。
“二号床脊髓损伤的患者，帮他安排一下转到康复科。”江衍之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教导身旁新来的小医生。
听见有人喊江医生，苏棠探着小脑袋看向楼梯口，碰巧看见他认真给身后的实习医生讲解。
“还有，待会我有个会要开，如果有人来找你先让她到我的...”江衍之刚下楼梯转角，话没说完，戛然而止：“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正在下楼的江衍之低头，视线正好跟苏棠对撞。
实习医生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一秒脚底抹油开溜，将空间留给他们。
“遵命。”
江衍之原本翻动记录本的手垂在身侧，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她居然已经到了：“等了很久吗？”
“没有没有，我才刚到，刚站两分钟你就来了。”苏棠解释。
“抱歉，我刚刚在巡房，没看手机。”江衍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未读那里赫然显示一刻钟前苏棠发来的消息。
“哪里，是我打搅了你才对。”苏棠将怀里的东西递给他：“这个给你。”
江衍之诧异，默了两秒：“这是什么。”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出于教养，还是先伸手先把东西接过。
“这是我做的雪媚娘，不知道你的口味，里面包了好几种不一样的水果。”餐盒是透明的，苏棠低着头在一个个给他介绍。
“而且怕你不太爱吃甜的，所以没放很多糖。”
江衍之被她这一举动逗笑，“谢谢，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亲手做的东西。”
“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你拿回去如果觉得好吃的话，我下次还能再给你做其他不一样的。”还好没被拒绝，苏棠悬着的心放回原处。
毕竟好多人都不太会喜欢吃甜食。
“先进去坐一会，我待会可能要先去开个会。”
一直站在门口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江衍之将她领到靠窗边的工位，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还贴心的去给她倒了杯水。
旁边另外两个医生，一脸八卦相，装作伸懒腰往这边看。
“哟，小江，这位是？”
江衍之大方介绍：“这是我朋友，叫苏禾，来找我吃饭。”
“这是陈教授，这是林教授。”
苏棠站起身，乖乖的向两位医生打过招呼，有种见家长的局促...太久没跟长辈相处，有点不适应。
“朋友？女朋友吧。”陈教授调侃她，“你来我们科室那么久，什么时候有女孩子能跟你走这么近。”
“这...”苏棠急忙想要解释，她可不敢认。
江衍之笑笑，将桌面上多余的文件整理放好：“陈教授你别打趣她，这万一她下次都不敢来了。”
没有正面回应，没承认也没否认，两边的面子都没落，好厉害的话术。
苏棠被他这不清不楚地一说，耳尖微微冒红。
“行行行，老头子我哎，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咯，开会去。”两个老医生先后离开科室。
江衍之最后叮嘱了两句：“我也要去开会，大概30-40分钟的样子，你在这等等我。”
也真是够放心的。居然敢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敢留她也不敢待。
苏棠抓住江衍之的衣摆：“江医生，我可以去看看宋南乔的奶奶吗？”
她咽了口口水，虽然这个请求很冒昧，但她还是想试试。
猜的没错的话，男主傅景渊就是把女主的奶奶放在这家医院疗养，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奶奶移走。
她答应要帮宋南乔，如果后面要真的开始跟傅景渊对抗，奶奶将会是最大的掣肘。
“我不靠近她，我就远远的看一眼行吗。”见江衍之没有回复，苏棠降低请求。
江衍之沉默，似是在考虑，良久才回复：“可能不行，奶奶在顶层，上面都是景渊的人在守着。”
不知怎的，最近又增派了人手。后面这半句，江衍之没有说出来。
好吧，希望破灭，看来得想别的办法。
江衍之离开后，苏棠百无聊赖坐在他的位置上打瞌睡，窗外知了不间断鸣叫，吵得恼人。
她还是不死心，既然来都来了，不上去看一眼总感觉心痒痒的。
于是，她顶着这张迷惑性极强的脸，跑去忽悠刚刚给她指路的护士长。说她不小心弄脏了衣服，问她有没有能借给她的。也亏得护士长信了她，真的借。
苏棠就这么换好衣服，蒙混到了顶楼。出电梯的时候怕被保镖发现端倪，一路低着头，用眼尾扫过这层楼的构造。
五步一保镖，个个牛高马大戴着墨镜。傅景渊为了牵制宋南乔，也是下了血本，难怪原文里，宋南乔一直救不出来。
这守备，要把奶奶转移出来，光靠她跟宋南乔两个人，肯定做不到，只会打草惊蛇。
守恒定律，虽然不知道奶奶在哪个房间，但往人多的地方去总没错。
“哎，你哪里来的，怎么这么面生。平时来检查的那个护士呢？”还没靠近，就有保镖发现了不妥，将她拦下。
苏棠心里大叫不妙，果然npc还是没那么好忽悠，脑子里迅速思考应对之法。
“她今天肚子不舒服，跟我换了班。”为了底气足一点，她暗暗拧了一把大腿，省得说话支支吾吾。
“是她跟我讲这个点来检查的，难道我记错了吗？”怕被怀疑，苏棠故作镇定的反问守门保镖。
保镖还是略有怀疑，跟旁边的另一个保镖对视一眼，应该是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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