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有爹生没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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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妙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只是不想你因当年之事对你父亲心存芥蒂，再者，这么多年你好不容易在家吃一顿饭，我不想你们闹得不愉快。”柳云湘脸色僵得难看，眼眶一圈圈泛红，将被误会后的柔弱无措演绎得恰到好处。
“你要是不多这个话，我早都跟父亲解释清楚了。”宋云妙淡定地放下汤碗，伸出两个手指头指了指双眼，又指了指她，脸上露出讥讽之色，“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双眼一看就知道，你何必在我面前扮柔弱装慈母？”
“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宋玉忠脸色一沉。
“父亲还真是健忘，我娘早在十五年前就**，她未生我未养我，算哪门子母亲？能叫她一声继母也是看在你我血脉相连的份上了！”宋云妙睨着他冷笑。
宋玉忠双眉紧缩，“你果然是在记恨我们当年将你送去白云观一事！”
“我难道不该恨吗？我当时不过三岁，尚且连自力更生的能力都没有，你们连一个照顾我的下人都不给，就那样让人把我带去山上扔掉，不就是存心想让我死在山上吗？”
宋云妙眼里沁着寒光，完全不给宋玉忠留面子，直接点破他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放肆！”宋玉忠顿时怒声而起，脸色涨得通红，眼中转瞬闪过一丝慌乱，想也没想就脱口骂道：“你已经克**你娘和你祖母还不够吗？难道我还要将你留在家里克死我，克死所有人不成？”
这话一出，林嬷嬷瞬间变了脸色，“宋大人慎言！”
宋玉忠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脸色微微一白。
“生死轮回乃天理之道，祖母早年为供你念书累垮了身子，再加上年事已高，她的死与我何干？再说我娘，她是**的你不清楚吗？”宋云妙严词反击，犀利的目光直戳宋玉忠的心肺。
宋玉忠慌乱了一瞬，才堪堪压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又升了起来，“污蔑继母，顶撞生父，你去山上学艺多年就只学到这些吗？”
“是啊，谁让我有爹生没爹养呢。”
宋云妙淡淡开口，她早就看不惯宋玉忠和柳云湘的伪善嘴脸了，眼下撕破脸也好，省得往后见了他还得陪他演戏。
“好好好！”宋玉忠怒极反笑，“你全然不顾为父的生育之恩，目无尊长，屡次顶撞于我，心胸这般狭隘，今日我便替你死去的母亲好好教教你规矩礼数，免得你日后出去丢了宋家和侯府的颜面！”
“来人！给我将这孽女拿下，家法伺候！”
“老爷！这可使不得啊！”
见事情闹大，柳云湘脸色大变，再也坐不住，急忙起身阻拦。
“如何使不得？”宋玉忠直接拂开柳云湘的手，脸色铁青地冷哼，“她娘死得早，她又自小就离开家缺乏管教，不懂规矩礼数，目中无人，我身为父亲若再不好好教教她，日后只怕是要惹出**烦！”
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相视一眼，配合默契地就朝着宋云妙包围过来，显然是经常做这种事。
宋云妙面不改色地扔掉筷子起身，左右甩出几巴掌，一脚命中最前面的婆子，屋内顿时响起一声惨叫。
她眸色阴冷地扫视着剩下的人，声音透出几分杀意，“谁在敢上前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林嬷嬷挺身站在她跟前。
“林嬷嬷这是何意？”宋玉忠微微眯起眼睛。
“宋大人要教育自己的女儿老身不管，但大小姐已嫁入我侯府，是我侯府正儿八经的侯夫人，您这般轻易就要上家法，莫不是觉得我侯府软弱好欺？”林嬷嬷一动不动地沉声道。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宋玉忠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林嬷嬷言重了，小女虽嫁入侯府不假，但也是我的女儿，为人父母教育子女是理所应当的事，她今日如何你也是亲眼瞧见了的！”
“老身倒觉得夫人今日并无不妥之处。”林嬷嬷摆明了要维护宋云妙，“夫人想到亡故生母走神了一会，叫大人您误会她故意冷脸让您下不来台，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解释清楚就好。”
“宋夫人偏要多嘴，看似是劝和，言语中却又有离间之嫌，我家夫人便是看破了宋夫人那点小心思，出言点破，宋大人却责怪夫人不懂礼数，还拿那不知真假的大师虚言来戳夫人心窝子，夫人如何不怒？”
宋玉忠看着林嬷嬷，心头怒火更盛，他好歹是朝廷命官却被一个下人当众数落，今日要是真被唬住偃旗息鼓，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可这人偏偏又是沈律修的乳娘，他根本招惹不起。
况且他还指望着宋云妙日后在沈律修面前替他说好话呢，确实不该闹得太僵。
理智逐渐恢复，心头的怒火也瞬间消散，他皱起眉头，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就在他想着该说点什么才不会有损他的颜面，还能缓和氛围时，宋云妙开口打破了僵局，“我吃饱了，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随意。”
“难得回家一趟，去给你娘上柱香再走吧。”宋玉忠轻轻叹了口气，故作服软地说道。
宋云妙迟疑地点了点头。
二人很快来到宋家祠堂。
宋玉忠给她点燃了一炷香，递给她，面露悔恨内疚地道：“为父也知道这些年亏欠你太多，你怨我恨我也都是应该的，只是当年送走你实属无奈之举。”
“当时你娘刚去世不久，你祖母就病得下不来床，正好那个假大师又说你是天煞孤星转世，你祖母便是受你所克，我要是不将你送走被骂不孝事小，可若是让你背上灾星的骂名，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听从你继母的提议，修书一封派人将你送去白云观，让虚元子道长收留你，只是我没想到那些个下人竟然阳奉阴违，将你带去山上就弃之不顾，险些叫你丢了性命。”
他言辞恳切，说到末尾时声音中还染上了几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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