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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来:“元旦晚会的表演我都看见了,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弹钢琴了?不好好学习倒学上钢琴了,弹那两下琴能怎么样?能考上大学吗?!数学上次还135,这回怎么才90多,你成天在学校都只顾着玩儿了对不对!”
周围的人听见吵架,前后扭着头往这边看。
宋晚也破罐子破摔,不在乎了:“你承认我是个笨蛋,承认你女儿宋晚是个笨蛋有那么难吗?期中考试是我拿了别人的卷子骗你的,我根本考不了135分,我期中考试数学只有79分,这几个月每天晚上比别人再多做两份题,再怎么努力也只考了九十五分,我从来就不是个聪明的孩子,都是我一直在骗你的!”
她自己把谎言拆穿,没半点迂回。
宋萍伸手朝她打过来,宋晚本能地偏头,这一下打在她嘴角,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下唇破了一道小口,有血渗出来。
围观的路人看不下去,上来劝架:“别打孩子,大街上呢。”
“我的孩子轮不着你管!”宋萍叫嚷着一把将人推开。
周围不断有人往这边凑,这样那样的目光快要把她生生烫出个窟窿来,宋晚把头低下去,跑着离开,她什么都不想再听了,只想赶紧走,赶紧离开这儿。
宋晚一直跑过了这条街才停下,确定不会有人跟上来。
她蹲在一家歇业的花店门口,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手背上。
宋晚不被允许哭,但她真的忍不住。
昏黄的路灯下,有一道瘦长的影子一点一点靠近,直到吞没了她的整个身子。
宋晚眼前的光线骤然变暗,头顶有声音落下来:“宋晚。”
少年声音闷闷的。
秦淮一看着眼前的姑娘缓缓抬起头,也看见她嘴唇上破了的一道口。
他眉心拧了下,想去拉她。
那一瞬间的蹙眉,看在此刻的宋晚眼里,显然是变了味道。
她像个手无寸铁慌不择路的败将,推开向她递来的一切:“都怨你,秦淮一,都怨你。”
宋晚脸上挂着泪,眼睛是红的,她固执推开他的手,毫无理由地冲他发脾气:“我不会弹钢琴也考不了135分,秦淮一,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你走吧,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你走吧,秦淮一。
现在的我真的好狼狈。
跟前的少年只是站着,没有走。
可能是她刚刚说了一大串话,让嘴上的那道口子流血了。
秦淮一弯下腰,抬手帮她蹭掉那点血渍,沉默了好久才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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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闹剧,还不算结束。
宋晚在外面哭累了,平复下心情才回家。
宋萍也没睡,在家里等。
宋晚一进门,宋萍又对着她哭。
“是我错了,小小,是我错了,是妈错了。”
“妈不该说你,不该让你来附中上学,该听你姥姥的在县里读个高中就算了。”
“妈不该逞强,不该逼你,我就该这么低三下四,任谁都能过来朝我吐口唾沫地活着,连自己的女儿也指望不住。”
“我错了,小小,是妈错了。”
宋萍觉得自己无能,又一声比一声大,抬手的巴掌这次没落向宋晚,而是泄愤似的一下下打在自己脸上。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宋萍在哭,咸涩的眼泪浸湿了眼角皱纹,眼睛里布满了睡眠不足的红血丝,头发是乱的,脸也是红的。
宋晚避开那样的眼神,听着耳边歇斯底里的巴掌声只觉得胸口很闷,闷到有些喘不上气。
她宁愿这些巴掌都自己受了。
也比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好过太多。
这不是第一次,而是宋晚印象里的第无数次。
所以她害怕,害怕任意一点小事最后都会以今天这样收尾,为了提前避免,她不择手段,已经习惯了撒谎。
一个谎圆不下去,就再编一个新的来圆。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秦淮一让宋晚一下子情绪失控。她一定会把那95分圆得天衣无缝。
这天晚上,宋晚毫不意外地又失眠了。
她睡不着觉就容易胡思乱想,今天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难过,委屈,不高兴。
手机里秦淮一发来条消息。
一班秦淮一:【对不起,宋晚。】
宋晚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睛就花了,泪水没出息地滴在屏幕上。
她没回复,无声地缩进被子里,让被子盖过头。
最后的最后,应该是哭着睡着的。
梦里,人鱼义无反顾跳进了深海,迫切地想要倾其所有去和女巫交换,换一个能和别人一样的,独立行走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