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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旧盯着关雎舟的书包发了十分钟的呆。
后知后觉回来，她默默收回视线，深深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已经花了太多心思。
还是学习吧，宁旧摊开书本，一页还没看完，右边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带出去。
宁旧走得踉踉跄跄，她跟上关雎舟，一边挣脱一边问：“你干嘛？”
关雎舟将她带到走廊杂物间，一脚踹开门，把她推到里边，左脚又将门踢回去。
这样的关雎舟挺可怕，宁旧缩了缩脖子，说话的声音一点点变弱：“有事咱还是可以好好说的。”
关雎舟逼近她：“你给唐温映指的路？”
宁旧在他的目光下缓缓点头。
看到她点头，关雎舟气得一拳打在她耳边墙壁上，拳声足够响彻，吓得宁旧一哆嗦，她及时求饶。
“我错了，我不该告诉她你的方向。”
关雎舟意识到自己真吓到了宁旧，他放下双手，不过表情依旧不好：“我不是在跟你生气。”
宁旧抬起头：“……你不是在生气，那你是在干嘛？”
“宁旧，你是我同桌。”
关雎舟定定看她，明明在说一句很坦白的话，可宁旧却听出了不同意思，他话里话外，不止这一种意思，还有其他言外之意。
宁旧下意识低头：“我知道了。”
关雎舟拉开门，临走前低低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为刚才的粗鲁和蛮横。
关雎舟走后，沈观君不声不响从隔壁教室出来，他上下看宁旧一眼：“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宁旧被吓一跳：“你走路怎么不出声？”
“是你想得太入神。”沈观君说，“还有，你还没回答我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宁旧垂头丧气往回走：“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沈观君：“一点，不够全貌，你再透露点。”
宁旧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超过沈观君：“那你自己问他去。”
沈观君：“……”
她故意的，她明明知道他不会问他。
宁旧确实是故意的，她当然知道沈观君不可能问关雎舟，就像她不会问唐温映为什么关雎舟会大发雷霆一样。
她只是想清净清净，毕竟期末考就要到了。
在所有事面前，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宁旧誓要让成绩在进一步，她抓紧一切时间学习，而唐温映出现在思创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关雎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真不躲了，他该干啥干啥，有兴趣了就跟唐温映唠两句，没兴趣了直接把她当空气。
久而久之，唐温映也兴趣寡淡。
宁旧最后一次碰见他俩对峙，是在人来人往的楼道间。
关雎舟靠在墙壁，双目微垂，不痛不痒地听唐温映说这些天他对她的态度是如何如何恶劣。
宁旧故意放慢脚步，两手握在身后，想听关雎舟是怎么回答的。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她听见关雎舟淡淡出声，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宁旧大脑宕机了一瞬，再听完这句话后立马往回走，片刻都没过多停留。
“你看，你也没多欣喜。”不声不响，关雎舟瞧着唐温映的反应，停了一会儿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唐温映，喜欢一个人不是比赛，你要是没那种心动，就别宣称什么非他不可，你不过是喜欢好的东西，喜欢优越的东西。”
关雎舟一针见血，唐温映也没有反驳，她从小到大都喜欢最好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好的？
她从小到大就是喜欢不喜欢她的人，看不上她的，那她就让他看上她，这又有什么不好的？
“你都戳穿到这份上了，我放过你。”唐温映还真是大小姐性子，说话也是大小姐独一份。
关雎舟淡笑：“拿着你的热情有多远滚多远。”
唐温映哎了一声：“哎，都说了放过你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以前好好说话，你听了吗？”关雎舟懒得再跟她唠下去，“以后离我远点，非必要咱俩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唐温映：“那你的梦可要泡鸡汤了，你爸和我爸，那可都认识呢。”
“父辈认识关我小辈什么事。”关雎舟转身离开。
唐温映在后面慢慢荡：“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刚才你说喜欢我的时候，你那个乖同桌听见了。”
关雎舟脚步一停。
唐温映哎呀一声，看到他这样格外开心：“我还以为你多断情绝爱呢。”
关雎舟直接离开，没再听唐温映继续叭叭叭，少了人说话，唐温映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她难过的点是又少了一个疏解无聊的玩伴了。
—
关雎舟回到教室，并没有看到宁旧，现在刚好赶上放学的点，不少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夏娇背上书包，从关雎舟面前经过：“桃桃早回去了。”
“你们一般不是一起回去的吗？”他问。
夏娇摊手：“你当我们跟你们连体婴儿小分队一样吗？我和桃桃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和私人情感。”
说完，夏娇朝关雎舟翻了个白眼，抬着下巴走了。
关雎舟：“……”
他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掀起课桌，关雎舟一本一本的往书包里扔，扔到一半，他拿出手机点开宁旧的聊天界面。
和她的消息还停留在上次说新年快乐，关雎舟没有纠结，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发送过去一句话——
：和唐温映说的那句我喜欢你是让她自己明白她根本不喜欢我，眼见不一定为实啊同桌。
宁旧在去往爸爸家的路上，她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渴望父爱，却也不想真的断掉这份关系，所以有时候也会不紧不慢的存续着。
收到关雎舟发来的消息，她扣扣脸颊笑了，停在路边打字。
不过多时，关雎舟这边收到一条新消息：[我没你想得那么蠢，我能看出来你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你，这点，你同桌很清醒。]
女孩回的每个字都仿佛自带语音，关雎舟把书包扔到一边，坐下来细细品味，他拿起手机打打删删，最后回了三个字：大聪明。
收到消息，宁旧睁大眼睛看着这三个字捧腹大笑，她发了一个快乐的表情包过去当作收尾。
发完，宁旧收起手机，弯着嘴角敲开爸爸家的门。
林晴不在，她出去买菜了，爸爸上班还没有下班，家里只有奶奶和西瓜，宁旧径直去往西瓜的房间。
“西瓜，我来陪你写作业啦。”宁旧低头放下书包。
西瓜还躺在床上抱着游戏机玩，他看到宁旧进来，整张脸垮成一颗蔫了的西瓜：“宁旧姐，我不想写作业。”
宁旧只当没听见：“你今天的作业任务并不重，只有语文和数学，咱们好好做，你还有时间玩游戏机的。”
西瓜：“可是我就是不想写作业嘛！”
宁旧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要哄小孩，她轻声叹气，搬了张椅子坐到西瓜面前：“西瓜，你想想，你如果不读书，长大之后做什么呢？”
西瓜真歪着头想了想，片刻后，他自信的说：“这个家以后就是我的，我就当一家之主。”
宁旧愣了愣。
西瓜：“我妈说了的，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奶奶也说了，弟弟要听我的，我爸也说了的，挣的钱都给我用。”
“西瓜，爱是平等的，就算家里的一切是你的，你也要回报给这个家庭。”宁旧不明白一个小孩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西瓜不爱听：“宁旧姐，我妈还说了，你就是我家请来的免费家教，你根本就不是我姐，她让我不要听你的。”
—
周永民是和林晴一块回来的，路上好巧不巧碰到，一起买菜一起回家，家门刚推开，奶奶拍着大腿走过来。
“你们快去看看，宁旧把西瓜气哭了！”
“什么！”林晴第一个站不住，她丢掉菜立马冲到西瓜房间，二话不说把西瓜抱进怀里，不分青红皂白便开始指责宁旧：“宁旧！你在干什么！”
西瓜躲进妈妈怀里：“妈，宁旧姐欺负我。”
宁旧红着一双眼，眼里还有盈眶的泪水：“是他欺负我。”
“宁旧！你多大人了，你跟西瓜置什么气！”林晴边拍西瓜的背哄他边怒斥宁旧，“你还委屈上了！你哪来的脸委屈！”
林晴的话像一把刀扎进宁旧心里，她委屈地看向周永民，希望她能替自己说点什么，可周永民只是躲开她的视线。
“你看他干什么！小贱货跟你妈一样，成天就知道勾引男人！”
林晴让奶奶带西瓜到另一边，她走到宁旧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我告诉你！你再怎么努力，周永民他都是我丈夫！是西瓜的爸爸！而你什么都不是！”
宁旧被逼得连连后退，她倔强地抬起脸，直视林晴：“好啊，那就让你们一家子这么破破烂烂过下去吧！”
眼看林晴又要再打一巴掌，宁旧抬手用力握住，她透过林晴去看身后的周永民，一字一句说得格外坚定：“这里，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狠狠甩开林晴的手，宁旧拿过书包偏头往外跑，林晴不解气，追在后面骂：“走了好，这里本来就不欢迎你！”
周永民无声叹了口气，拦住林晴的手，还是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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