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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
文思居和云梦阁其实是一间院子,只不过江淮直之前奉行公事私事分开。所以在中间建了堵墙,然后改了门。但一个院子里,再改也改不了多远,从云梦阁到文思居中间需要走一条小道罢了。
门口无人,陈息未在外面守着。好在文思居内的灯火通明,江淮直还未曾休息。宋时微便直接朝着文思居走去,行至窗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陈息的声音。
“大人又何苦将自己置入这般绝境?”
宋时微脚步顿住,一时起了一个很不道德的想法。她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侧身,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江淮直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而说道:“我今日出门如何同你讲的,要你无论如何看住她,你为何没拦住。”
宋时微听到说到自己,又凑近了些。
陈息答道:“夫人聪慧,是属下失职。”
一时沉默,片刻后才听见江淮直缓缓开口:“也罢,你拦不住她的,是我欠考虑了。”
宋时微挑眉,也算是江淮直心中还又几分自知之明。
陈息又重复刚开始宋时微听到的那个问题:“大人何苦如此呢?”
陈息自小便跟在江淮直身边,两人相处起来,早已更像家人。
“当初陛下决心要设明镜司,大人见阻止无望。于是以身入局,想着自己掌管明镜司总归是比交予别人好。但是你不同任何人说,就连顾相和小顾先生也不曾说明。孑然一身,落得在朝堂之上步履维艰的地步.”
“如今又不忍心琴娘子死前遗愿不得而终,于是不惜将自己置于绝境替她谋一线生机。又将琴娘子病重将死一事瞒着夫人,被夫人误解。”
“大人明明可以告诉夫人的,夫人聪慧,定能帮大人。”
江淮直语气沉沉地打断,言语中带着些许威慑:“此事不得再说,若是……”
还未等江淮直说完,宋时微便一把推开了窗,然后对上江淮直一脸惊愕的脸。
宋时微一时心乱如麻,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直直地看着江淮直。
江淮直罕见的慌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见她看着自己,有些心虚的错开目光。
宋时微开口质问:“琴娘子病是何情况。”
江淮直呆愣地回答:“内里虚空,忧思成疾,余下时日不多。”
片刻后才听见宋时微缓缓开口,语气微颤:“江淮直,你在同众人演救世主的戏码吗?”
江淮直慌乱上前半步:“没有……”
“那你凭什么自己一个人抗下,将所有人瞒住!”宋时微情绪激动,眼眶猩红,“你有什么资格认为,别人就愿意当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江淮直,这世间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心怀大义足智多谋,你瞒着别人,可曾问过别人是否愿意被你愚弄?”
他摇了摇头,急忙解释:“我从未想过愚弄别人,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别人同你一样?”宋时微忽地笑了,“江淮直,你又怎知别人不愿?”
“你将身边之人全部推开,独留自己一人面对这腥风血雨。江淮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潇洒?”
“你瞒着亲人,瞒着师长,瞒着挚友,瞒着我。但你可曾问过,我们是否愿意?你有将自己置于泥潭,想换一份清明的大义,别人就不能有吗!”
江淮直被宋时微这番话所震撼,她似乎总能从他未曾想过的角度出发。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扇窗户僵持不下,气氛格外压抑。
宋时微冷漠道:“琴娘子在哪,我要见她。”
江淮直将情绪往回咽下,回答道:“移至刑部大牢,我托人照料了。现下已经晚,明日我带你去。”
江淮直看见面前的女子,听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眼角眉梢,皆是寒意。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挽留,犹豫片刻后又将手放下。
他看着宋时微离去的背影,但宋时微走至门口又突然停住。没回头,只是漠然道:“江淮直,你这人,当真是自以为是。”
说罢便一脚踏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