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空白的赤色
茉可的衣柜其实各色衣服都有，但茉可却是很少穿颜色这么鲜艳的衣服，尤其是红色，并不是讨厌，相反茉可极喜欢红色，红色的赤霞，红色的扶桑，红色的米花，和红色的香克斯，但当这份红色在自己身上时，茉可便会不自觉的有些害怕，就像当年那抹落在洁白之上刺目的鲜红，常常徘徊在那些年的噩梦里。
虽然如今已经不再做过那些噩梦，但茉可还是习惯的避开穿红色衣服，可看见镜中的自己，以及满眼欣喜的乌塔和赛丽安娜，茉可轻抿起唇，并未拒绝两人的好意。
镜中的她静立如画，赤红纱裙裹着玲珑身段，丝绸底裳泛着暗涌的光，斜裁襟口自锁骨斜掠至肋下，一段雪色腰肢在红纱间时隐时现，蝉翼一般的外纱无风自动，流云纹路在裙裾间游走，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动片片霞光潋滟。
数条细如蛛丝的精致金链自额前垂落，蜿蜒穿插在茉可浓密的发间，每一环皆缀着米粒大小的金珠，随着茉可的呼吸簌簌轻颤，如同无数细碎的金雨洒落，勾的人心颤动。
其中一条极细的金链自额前发间垂下，末端悬着一枚赤红如血的玛瑙正好坠在眉心，宛如一滴将落未落的朱砂泪，灯光映照下，宝石折射出妖冶的光，衬得茉可的眉眼愈发深邃。
半透明的金丝赤色薄纱自头顶披散而下，纱上以极细的金线绣出蔓藤花纹，又在边缘缀满细小的金箔，行动间，金箔如碎星闪烁，在茉可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纱边垂落至肩，随茉可转身，便如流金般浮动，投下点点粼光。
茉可缓缓抬手将鬓边碎发别至耳后，蛇形金环绞着铃铛簌簌滑落，碎玉声惊醒了凝滞的空气，以及看痴的两人，茉可缓步迈下台阶，腰间金铃玛瑙腰链轻颤，垂坠的玛瑙轻轻叩击腰链，像暮色里渐远的更漏，余韵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律动。
重新回到梳妆台前，茉可再次细细打量起自己的妆容，眼波流转，红唇微勾，眼尾一抹金粉勾勒，如狐如魅，金饰华光映衬下，整个人如一团燃烧的妖火，既奢艳，又危险，一颦一笑皆自成诱惑。
确实很漂亮，不过看着被鲜红包裹的自己，心尖还是会微微颤抖，勉强压下了心尖的那一丝颤抖，茉可面上并未显出任何不适。
“姐姐，你喜欢吗？”
乌塔双眼期盼的看着茉可，让香克斯惊叹都是其次，主要是想让茉可开心，赛丽安娜的店在岛上可是相当出名，每个女孩子换上这里的舞裙都会非常开心，于是乌塔也想让茉可试试这里的衣服，乌塔一直都觉得茉可特别适合鲜艳的赤红色，那是和香克斯一样的颜色，果然，看着穿着赤色舞裙的茉可，乌塔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没错。
“很喜欢，谢谢乌塔酱。”
注意到乌塔眼底的期待，茉可轻轻拍了拍乌塔的头，笑意浅浅漫开，随即目光落到了赛丽安娜身上。
“也谢谢你，赛丽安娜，衣服很漂亮，妆面也是，赛丽安娜很厉害呢。”
“哎呀，不用那么夸我了，主要也是小茉可穿什么都好看嘛。”
被漂亮的小人偶夸了，赛丽安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余光不经意瞟到了墙上挂着的时钟，“哎呀，都耽搁这么久了，快快快，不是说海贼大人在广场等吗?可别让海贼大人久等了呀。”
天边流霞似火，橱窗已被夕阳染成了温柔的琥珀色，只留下满室衣香与渐深的暮影，没想到挑个衣服花了这么长时间，再不把姐姐送回去，香克斯怕是得把岛屿翻倒过来，一想起香克斯只要事关茉可的行动力，乌塔一个寒颤从脚底直蹿脑门。
两人不再耽搁，拉着茉可赶紧出了门往广场走，刚从服装店出来就引得不少人注意，炙热的红色如同天边刚刚升起的那抹赤霞，一下子就将众人的目光抓了过去，压根移不开。
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三人也是终于回到了广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坛边望眼欲穿的望妻石·香克斯。
没等乌塔打招呼，就见香克斯忽的站起身来，捻着糖酥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微僵，糖酥无声滑落，艾拉眼疾手快，一个飞扑咬住了差点掉地上的糖酥，将糖酥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得意的晃动着小屁股，随着艾拉晃动，手腕铃铛似乎都带着耀武扬威的劲，这时艾拉也看见了回来的茉可和乌塔，鼓着脸颊开心的挥舞着小胖爪。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循着香克斯的视线望去，而后，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瞬，随之不断有各种惊叹的抽气声响起。
茉可站在逆光处，身后是燃烧般的落日，轮廓镀着一层流动的金边，将茉可的美淬炼得近乎锋利，直击人心，赤红的纱裙裹着婀娜的曲线，繁复的金饰在余晖下流淌着细碎的光晕，仿佛有生命般随着茉可的呼吸而起伏。
手腕和脚踝上缠着细细的金链，缀着铃铛，每一步都带起一阵清泠的铃音，像是沙漠深处传来的秘咒，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脸上薄纱半掩，却遮不住那双橘粉色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眸光流转间，似是能勾魂摄魄，蛊惑着众人就此沉沦。
茉可缓步走来，裙裾拂过地面，旋开半尺红浪，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异香，像是沙漠深处盛开的夜昙，又像是某种致命的毒药，让人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直到茉可走到面前，香克斯仍呆呆站在原地，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噗嗤，香克斯都看出神了，变的呆呆的。”
乌塔看热闹不嫌事大，拿着照相虫咔咔拍照，那手速铁定香克斯传授，茉可无奈一笑，目光重新落回香克斯身上，看着香克斯难得傻小子一般，不由也玩心大起，踮起脚尖贴近，抬手覆上香克斯的脸颊，眼尾微挑，轻轻眨了眨。
“香克斯，好看吗？”声音魅惑如同摄人心魄的罂粟，在耳畔轻响，勾的香克斯心脏剧烈跳动。
“好看。”
大脑不做思考，话已经脱口而出，香克斯仿佛瞬然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纪，竟是羞赧的红了脸，这可把乌塔都看震惊了，这可是她第一次看见香克斯害羞唉，简直就是一大奇闻，果然在姐姐面前，香克斯身上总能出现各种不同的一面呢。
“咔咔咔——”照相声不绝于耳，回响在空气中。
“那香克斯喜不喜欢?”
茉可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香克斯终于是回过神，清晰捕捉到了茉可面纱之下的笑，眸色微暗，这次可不能怪他了，惹火的人总得负责灭火才公平不是?
回过神后，周围频频投来的目光就尤为明显，醋缸子香克斯果不其然吃醋了，眼底掠过一丝不悦，侧身挡住周围的视线，修长的手指蓦地扣住茉可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茉可轻盈揽入怀中。
茉可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子一轻，被香克斯稳稳抱起，裙袂翻飞如赤色流云，在风中绽开灼灼艳色，在众人注意被这翻飞的赤红吸引时，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等乌塔反应过来，立马气鼓鼓的看向屋顶。
“可恶，又独占姐姐，早知道不让香克斯看见了。”
乌塔郁闷的嘟囔，狠狠跺两下脚，赛丽安娜见此笑的那叫一个停不下来，同情的拍了拍乌塔的冒气的脑袋，小家伙还想看那位海贼大人的笑话呢，这下好了，笑话没怎么看见，倒像是无心帮小情侣增加了个美好夜晚呢。
“小乌塔，今晚去我家吧，外婆可是很想你呢。”
赛丽安娜笑着说到，毕竟今晚小乌塔大概率是不方便回去就是，不管是船上还是旅馆，都对小孩子不好呢，毕竟每次的庆典可都是小情侣互诉衷肠的时候呢。
“呜，好吧。”
乌塔鼓着脸颊，最终无奈点头，大人的事情她也了解，害，失策了啊，她就应该拍照片，到时候拿姐姐的照片狠狠敲诈香克斯一笔。
呜，她的命苦啊，爹不疼娘不爱，姐姐还被拐走了，她只能露宿别人家，谁还有她可怜，连小苦瓜都比她甜，呜呜呜呜~
许是乌塔的表情太可怜了，赛丽安娜偏头咳嗽两声压住笑意，跟着一起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海贼大人还真是可恶，竟然绑走小茉可，还把小乌塔留在这，一点都不懂小女孩心思呢。”
“对啊对啊，他好可恶，姐姐那么漂亮我都没看够呢，他就把姐姐拐跑了，明明说好今天一整天姐姐都会陪着我的，可恶的香克斯……”
像是有了发泄口，乌塔一开始吐槽就停不下来，赛丽安娜在一旁附和着点头，内心直感叹，这是多黏糊小茉可啊，把小乌塔委屈成这样，不过听着乌塔的话，赛丽安娜也算是明白了茉可对香克斯的重要性，很难想象，如今被称为四皇之一最神秘红发的软肋竟然是一个女人，和其他海贼完全不一样的软肋，香克斯果然是很奇怪的海贼呢。
不是一时兴起的冲动，而是超越时光的深沉爱恋，从青涩年岁里偷偷藏起的悸动，到漫长岁月中辗转难眠的思念，最终化作如今再难掩饰的炙热爱意，赛丽安娜眼中不自觉流出羡慕的神色，在这动荡的世界，能得到强大之人的绝对偏爱真是幸福呢。
“赛丽安娜?”
身旁的人突然没了声音，乌塔疑惑扭头，伸手在发呆的赛丽安娜眼前晃了晃见还是没反应，乌塔又喊了一声。
“赛丽安娜。”
“啊?怎么了，小乌塔?”
赛丽安娜猛然回过神，歉疚看向乌塔，发觉赛丽安娜眼中的落寞，乌塔摇了摇头，将米花和甜果放到肩膀上，抱起艾拉朝着赛丽安娜浅浅一笑。
“我们走吧，不是还要去看婆婆吗？”
“嗯，走吧。”赛丽安娜笑着点头，牵起乌塔往服装店的方向慢慢走去。
屋顶上，香克斯手臂紧箍着茉可的腰肢在屋顶跳跃，赤色头纱不甘束缚，在身后肆意飞扬，似一缕挣脱的朱砂，又似缠绵的情丝，在暮色里翻涌成一片灼热的浪。
掌心贴在茉可的腰侧，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晚风急急拂过，面纱随风而起，飘向空中，与那炽烈的晚霞融为一体，香克斯逐渐炽热的目光，一寸寸烧过茉可的肌肤，交缠的呼吸，似在诉说着未出口的欲望。
头纱此刻却仍不肯安分，被风托着掠过香克斯绷紧的小臂，像一尾赤蛇游走过紧绷的肌理，又缠绵的绕回茉可雪白的颈间，这艳色绸缎比茉可的腰肢更懂撩拨，每一次飘荡都在空气里留下胭脂色的残影。
茉可紧贴香克斯的胸膛，能清晰听见香克斯陡然加重的呼吸，嘶，她好像玩过头了，早知道不惹火了，遭了遭了。
“香克斯~”
略显求饶的声音响起，香克斯却是脚步不停，加快回到了雷德弗斯号，在船长室的门被关上的一刻，茉可就知道明天大概率是起不来了，香克斯抱着茉可径直到了床上，茉可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香克斯已经压在身上。
“茉可酱很香呢。”
香克斯近乎轻佻的呢喃，将脸埋在茉可的肩颈，深深呼吸独属于茉可的气息。
耳垂传来酥麻的触感让茉可忍不住轻吟，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部，舔咬着她的耳垂，肆意玩弄那敏感的细腻肌肤，茉可全身紧张起来，连脚趾都绷紧了，是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霸道，茉可忍不住扭动身子躲避着，香克斯却紧随茉可躲闪的动作更深的贴上。
“香克斯，乌塔酱还在镇上呢。”
茉可双颊绯红，粉色长发铺展开来，赤色轻纱半掩半露，更衬得凝脂般的肌肤莹白胜雪，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柔润的光泽。
“小乌塔会照顾好自己的。”
香克斯眸色愈发暗沉，眼底深处的欲色已然压制不住。
“大家会回来的。”
“不到明天中午，他们可不会回来。”
“明天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我处理。”
所有的挣扎全被堵死，茉可知道现在不管什么事都拦不住香克斯这只喂不饱的饿狼了，毕竟连那么麻烦的工作接手的话都答应了。
掣肘在手腕上的手不知何时松开的，修长的手指顺着头顶的发旋划过后颈，干燥的大掌带着薄茧滑过皮肤，到处点火，最后停留在腰窝打着圈圈，引的茉可浑身一阵战栗，香克斯嘴角愉悦勾起，双眼一直盯着茉可的脸，不愿错过茉可的每一个表情。
“香克斯，你混蛋。”无意识的声音，被喘息打碎成呻吟。
“嗯，我混蛋。”
语气中藏着极暧昧的热意，香克斯轻笑，低头吻上那不断引诱他的红唇。
夜色悄然笼罩，城镇篝火燃起，众人欢歌载舞，无人的码头陷入一片寂静，乌云遮挡了月光，到处皆是一片晦暗，许是月光在血管里下了蛊，热烈的红色无比渴求的催动着这唯一的贪念，让心跳都变成一场蓄谋已久的侵占，所有的思绪全被冲散，茉可在一团混乱里，只能勉强抓到一丝清明。
喜欢之人赋予的欢愉不同于任何一种情感，是直接且不断的刺激着神经，让大脑一片空白还变的奇怪起来，茉可只能无力的抓住香克斯这唯一的浮木，重复着香克斯的名字。
茉可的呼唤似乎刺激到了香克斯，香克斯忽然收臂将茉可更深的按进怀里，所有翻飞的赤绸都在这一刻骤然垂落，朱砂色层层叠叠覆上两人交缠的身影，宛如被晚霞浸透的浪，终于心甘情愿溺毙在彼此的体温里。
夜色渐深，茉可一直奉陪香克斯的纠缠直到倦极昏睡，两人的汗水浸透了床单，可香克斯并不在意，他紧紧抱着茉可姣好的身躯，仿佛恶龙拥抱着珍宝，直至最后也不肯离开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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