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蝴蝶与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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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宗是西境大宗门，宗如其名，里头一堆丹修。
西境遥远，林念念没有听过，只有同为丹修的秦湘才会对他们的大名如雷贯耳。听她所说，这为首的粉衣女子是回春宗的大师姐，名叫九云，是上一届仙门招新时进来的。
“五十年前，我还是筑基圆满的时候，她便已经接近金丹中期了。”秦湘撇了撇嘴，表情竟有些幽怨，“她就是我师父嘴里常挂着的别人家的孩子。”
秦湘突然想起了被九云支配的恐惧，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家都是丹修，还都是各自宗门的大师姐，为何九云便惊才绝艳，一手炼丹术出神入化？明明没比她大几岁，修为却超了她一大截？
“念念，你知道吗？我明明超努力的！”
林念念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肩，她非常理解，卷王碰上天赋型选手，那也是一点辙都没有。
九云一身粉衣翩跹，宛如一只花蝴蝶飞到了他们面前。她的长相也是明艳挂的，明眸皓齿，娇嫩欲滴，惹人沉醉。但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扫到林念念身上时，竟罕见地滞了一滞。
可恶！她为什么也这么好看！
“噗！”秦湘没忍住，憋了个笑在嘴里，表情十分滑稽。她还是头一回碰上九云吃瘪的时候，九云向来自负美貌，大约也是第一次见到在容貌上胜过她的人。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跟着林念念混，九云吃瘪，常看常新！
九云自然也听见了秦湘这古怪的一声，她翻了个白眼，大家都是丹修，低头不见抬头见，同饮一条江湖水，总该都听过对方的名号。
譬如她，九云，年少成名，仙门第一丹修（金丹范围内），容貌上佳。
譬如秦湘，年少不知名，资质一般，炼丹术尚可，容貌平平。
九云眼尾上挑，轻飘飘地望着秦湘：“哟，这不是秦小师妹嘛，五十年不见，终于金丹了？”
斗嘴？秦湘从来不怕的：“金丹中期了，九姐姐不会还是金丹吧？不会吧？”
“你！”九云最听不得别人对她阴阳怪气，因为她阴不过。
长生带着诸位弟子都后退了一步，他们并不想被这位九云师姐伤及无辜。林念念也自觉地离远了点，看戏，她最喜欢了。
九云双手交叉在胸前，十分不服气：“金丹圆满了，随时就元婴！你离元婴还早着呢吧！”
“真的吗？我不信。”秦湘挠了挠头，一脸纯真地望着她：“不过我年纪小，不着急元婴。左右都有九姐姐在前头等着呢，这不是刚进仙门就发现九姐姐竟在金丹期等了我五十年，真是热泪盈眶，热泪盈眶！”
九云用力捏了捏手指，脸都被气鼓了，这个女人，是怎么每一句话都踩在她的雷点上的？！
只见九云猛地掏出一个西瓜那么大的镀金丹炉，用力往前掷去，却被秦湘几次三番敏捷地躲开了，她更气了，竟以灵力控制丹炉，追着她打了起来。
“秦湘！你有种别跑！”
“挨打不跑王八蛋！”
秦湘整个人一个灵巧的大跳，躲过了九云的又一次攻击，鸡贼地藏到了林念念后面，语气激动：“念念，削她！”
林念念大为震撼：“？？”
你们打架为什么要带上我？
九云快要气晕了，没想到秦湘竟和这女子关系十分要好！为什么，是她更好看吗？她九云，有这么强的炼丹术，秦湘不过来抱她大腿，是对她不满意吗？
林念念看着那个浑圆的镀金丹炉直直地朝她砸过来，而九云似乎已经打上头了，人也麻了，根本不管自己究竟打的是谁。
站得很远的长生并一众弟子个个都睁大了眼，张大了嘴，就连九云身后的狗腿都紧张地掐着嘴唇，伸出了尔康手。
“九云师姐！你冷静一点！这是新弟子！仙门内斗殴是要被关禁闭的！”长生声嘶力竭地朝她大喊，这些可都是只到金丹初期的新弟子啊，打坏了算谁的？
下一秒，他一贯温和的嘴里竟发出了小草的声音。
算谁的，当然算他的！赵长老已经把这群新弟子交给他关照了！他正欲飞身上前，接住九云那只旋转的丹炉。
但很快，他们看到，那个虽然美貌，但看上去娇娇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新弟子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白玉一般的指尖轻轻点在那来势汹汹的丹炉上。丹炉好似静止在了半空，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一众弟子的嘴又张大了几分，眼神都变得呆滞了。
就连九云也愣了愣，她并没有与这个新师妹作对的意思，方才只是一时急红了眼，上了头。眼下这情况，倒显得有些尴尬了。于是她手掌朝后一收，想把自己的丹炉拉回来，可没想到那丹炉竟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九云：“？？”
众人都是金丹的修为，自然能看出来这丹炉里头藏着的灵力汹涌。他们的头都不约而同地往后仰了仰，眼神从左边扫到右边，又从右边扫到左边。
是新师妹太强，还是九云师姐在放水？
身在其中的九云自然是最明白的，这分明是新师妹比她强过太多。怎么回事，她竟不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没想到她这么美，修为还这么高！九云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眼神，搞事业的美女，她喜欢。
丹炉是用来炼丹的，而不是用来砸人的。林念念对九云歪了歪头，慢悠悠地开口：“九云师姐，这丹炉——”
“你喜欢？”九云大方地松开了手，巧笑倩兮，“那便送你了！若是炼丹术上有什么疑惑，尽管来找我！”
九云抖了抖粉白色的衣袖，便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般离开了，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念念眼神讶异，她竟就这么走了？还有这丹炉，就这么说送就送了？
众弟子更为惊讶，新师妹是何方神圣，竟得到了九云师姐的青睐？他们平时想让九云师姐指点一下炼丹，都得等她心情好后，再排着队拿着号码牌。
秦湘终于从林念念身后钻了出来，伸出手摸了摸丹炉，语气莫名羡慕：“九云的镀金仙炉，她宝贝的不行，就这么送你了？！”
“咳咳！”
长生见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他也终于有机会跟新弟子说上话了。他走上前，竟也想摸一摸林念念手上的丹炉。
林念念便顺手递给了他：“烦请长生师兄把丹炉送还给九云师姐。”
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念念，九云师姐的镀金仙炉哎！新师妹竟看不上！
林念念并非是看不上，只是她想着自己不会在此久留，这么好的丹炉，她不是丹修，放在她这也是埋没了。她如今已是元婴，为了任务，她必须得尽快往上爬。
长生见林念念坚持，便也没有再推脱，答应了会帮她还给九云师姐。
“林师妹别介意。”长生领着新弟子与各位师兄师姐见面之后，便带着他们去后院安顿了，他是个和善的人，总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不要结仇，“九云师姐只是性子骄纵了些，但人是不坏的。她天分高，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上去了。”
“上去？”林念念十分好奇，进仙门后下一步会是什么，正好长生提到了。
长生对她笑了笑：“若是资质够好，能晋升元婴，便会被上面的长老选中。等到了元婴，就要开始守护秘境了。”
“——秘境高墙不倒，我们能安心修炼，都是因为背后有掌门和一众元婴前辈的全力支撑。”
“他们要做什么？”
长生挠了挠头：“大约也是加固秘境之类的吧？”
就这么简单吗？林念念觉得里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只是长生看起来知道的也不多。那她该如何上去呢，毛遂自荐吗？
长生替她推开了院门，有些腼腆地说着：“赵长老也知道你们大多都不是丹修，等过段时日掌门回来了，她便会向掌门提出让你们回到自己擅长的道上去。”
“不过你们若是对炼丹术感兴趣，晚间也可到丹房学一学。”
长生给她指了指丹房的方向，便带着其余几个弟子又往前去了。居住在此处的弟子并不多，加起上一届的，也就十来个人。再往上一届的弟子，不是升了元婴，便是已经离开仙门了。
居所是一人一处的小院子，布置陈设都十分简约，与林念念在白水宗的住所大差不差。
她琢磨了一会，往上爬这回事，还得去问问赵长老或是九云师姐。赵长老虽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从长生口中，她倒像是个面冷心热的。而九云师姐，先前林念念和她交手时，确实能看出她是金丹圆满，想来她对如何上去，应当也有所了解。
她正打算先去找九云师姐，系统就欢快地告诉她有新订单了。
【请宿主炼一枚培元丹，送到客户（刘堂）手中】
【报酬：客户（刘堂）二十年修为】
刚说自己不需要炼丹，系统就给她甩了个炼丹的单子。系统这憨货还挺开心：“宿主，二十年也算是个大单了，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这话说的，好像她能不接一样。
于是，晚间的丹房内，秦湘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惊讶地开口：“念念，你不是剑修吗？准备改行了？”
林念念掀开一本丹方大全，随口应了句：“技多不压身。”
可是她从头翻到尾，接着眼角抽搐了一下。夭寿了，这上头为啥没有培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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