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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晚间,崇弈悬了三日的心,终是落了地,松快地与晏柠一同用了晚膳。王管家及府中众人见他二人和好如初,这几日来紧着的皮子,也略松了松。

膳后,崇弈牵着晏柠在府中园子里溜达了一圈。春风微拂,带来丝缕幽香,是园子里的几株玉兰盛开了。

晏柠寻香而行,到得玉兰树下,白皙脖颈微仰,末了却低低叹了气。

崇弈搂着她肩的手紧了紧,低头在她耳畔,关切道:“不喜玉兰吗?”

“只是想起了家乡春日,满山桃林盛开的景致。”晏柠轻声回着,小手揽在他腰侧,整个人顺势滑入了他怀中,“可惜今年应是赶不上了。”

晚膳前,他问她是否仍想离开。她回他,是否还记得曾应许过她,要陪她回凤屏山?

许是人在脆弱之时,总会格外思念家乡,又逢收了家书,思乡之情便更为浓厚。

崇弈却是长舒了气,诺了她一定尽快处理完京中纠葛之事,陪她回家乡探望。

可她自是清楚,这一声“尽快”,恐怕又是不知何日。

“明日让他们栽几棵在院子里便是了。”崇弈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不必了。”晏柠侧颜贴着他胸膛,闷闷道,“这会子栽种,又哪里能开出花来?我瞧你上次带我去的宅子里,就有好几棵桃树,已然半开了花。你明日再带我去罢。”

崇弈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应了声。

晏柠自是知晓他那些纠结心思,置办宅子时怕她不喜,便处处用心、巧思布置。当她真真表露了喜爱之情,却又怕她因那宅子不爱待在王府里。

她从他怀里退开,拉了他手往房中行去:“我乏了。”

于是宽衣沐浴、擦发着衣,当二人终又躺上了那已然铺垫得绵软的床,晏柠又已困顿非常。

迷蒙间伸手,揽在身旁直直躺着的崇弈腰身处。温泉沐浴后的小脸,微微泛着红/晕,一个劲儿往崇弈脖颈处钻,汲取暖意。

崇弈浑身肌肉倏地绷紧,抬了大掌欲搂她入怀,却又迟疑着收回了。

她这几日来神思恍惚,他已忍耐多日。今日好容易她放松了些,却又疲乏得很,他亦不忍扰她安眠。

于是轻轻握了她手臂,欲将其拉开,放回床铺。可那小手一着了床,尚未安分半刻,便又滑溜地欺了上来。

这一次……停得更低一些。

崇弈紧蹙的眉倏然展开,重重叹了气,抓了她那惹祸的小手手腕,轻举起,扣在了枕畔。

生怕又惊着了她,他动作极轻柔地侧过身,绵密温热的吻覆上她的额头、鬓角、侧颊,沙哑着轻唤她:“阿柠,小祖宗,醒醒。”

晏柠本未睡沉,被他扰了一阵,幽幽然睁了眼,只那眸子仍恍恍惚惚、不明所以。

崇弈自是未给她彻底清醒的机会,直直覆了她唇,堵了她那一声未来得及出口的抗议轻/咛。

但他今日,确是耐心、温柔的,更是极为克制的。晏柠觉自个儿神识尚随着床边薄纱红幔微摇着、混沌着,崇弈便轻手轻脚抱了她去往温泉池净身了。

再次躺回温暖的床铺,晏柠已累极半眠。侧了身,小臂微/举,松滑的桑蚕丝里衣从雪/白柔/胰上滑落,微凉的肌/肤直直压在了他喉间。

“害我又得去茶楼了。”她早已困顿闭眼,红唇也只微启,那话便似含在口中的蜜糖般,甜甜糯糯却又叫人分辨不清,“须得喊他上朝去才行。”

前半句话,崇弈并未听真切,他只朦胧听着了“茶楼、上朝”几字,却不知为何,心中顿起一股不安。

他翻身侧躺,欲开口再询,可见了她微蹙着眉,不甚安稳的睡颜,又不忍再扰她。便任她将手扣在脖间,只拉高了身上薄被,覆了她手臂,免她再着了凉。

拇指试探着触了她眉心,见她未有动静,才轻轻抚着,直至她双眉舒展,再不见愁容,才微扯了嘴角,揽了她,沉沉入睡。

翌日清晨,应是房里开了扇窗,清亮鸟鸣声婉转入耳,熏风微拂仿若还带了缕缕桃花香气。

晏柠悠悠然转醒,小厅里,崇弈宽阔挺拔的背影被晨光映照,透过屏风,仍显坚毅、沉肃。

知他应是沉思于政务,晏柠不欲扰他,轻手掀了薄被,披上暖黄丝织烟云蝴蝶群,浅步至梳妆台前。本意梳妆挽发,却见台面上妆奁盒前,多了一天蓝釉鹅颈瓷瓶,瓶内两根桃枝上,繁若群星的重瓣桃花正艳艳绽放。

屋内那一股清新香气,想来便是它们所散发的。可晏柠眼中的喜色只闪现了片刻,便沉寂黯淡了去。

折枝而下,原本蓬勃旺盛的生命,又能再艳丽几时呢?

是了,这惯是崇弈的做法。比起令她日日惦着那宅子里的花儿,他更愿直直折了、摘了,送到她眼前。

可他的霸道,又何止是对眼前这些花儿?

纤手轻抚心口,眉间又起愁思,转身欲唤碧荷,却见原本背对着里屋的身影,早已转了身,目光灼然地凝视着她。

替她唤了碧荷,洗漱梳妆,又命人送了膳食进房,小心扶她至桌前,盯着她用了早膳,才握着她手,一副欲言又止状。

他今日仍未回朝,晏柠正愁着如何找借口出门,见他如此,只觉心间焦躁愈盛。可他却全然不以为意,令影七传了医官,又起身至她身后,弯腰轻揽了她。

“崇弈,你有不适?”为何此时传医官?

他并未回话,只将下巴轻搁在她肩头,温热的大掌顺着她手臂而下,轻柔地覆上了她平坦的小腹。

明明他的掌心是那般温热,晏柠却似被寒冰冻着了般浑身激灵了下,后颈汗毛根根竖立。她脸上血色瞬间退却,便似冬日凄冷的雪地般惨白着。

崇弈见她此般反应,只道她年龄尚小,又素来抗拒婚嫁、子嗣,应是也才想到了这一层,难免忐忑不安。另一手拥紧了她身子,轻吻她鬓角,安抚道:“别怕,阿柠,我定会顾好你的。”

他今晨醒来,在熹微烛光里望去,她虽睡得安稳,唇色却略显苍白。不知怎地,便想起了她此前,每月葵水来时也总是这般,唇色苍白且腹痛难忍。

他明明记着,那日子,早已过了一月多日了。

转瞬间,只觉胸腔中心脏的跳动,重到令他生疼,浑身流淌着的血液似沸腾般灼热。他压抑着粗重的喘息,怕惊扰了她安眠。

心底万般庆幸,昨日晚间足够温柔、足够克制,应当不至于伤了她。

又一想到,前几日她频繁干呕、惊惧交加,心口又紧紧揪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将她唤起,令医官来探脉,可又实在舍不得吵她安眠。

也许,昨夜临睡前心中的不安,也源自于此?

“崇弈,我……其实……”晏柠有丝慌乱,前阵子心思都在灾民之事上,这几日里又神思恍惚,她自个儿都未察觉到,葵水竟已迟了七八日了。

千言万语,正不知何处是头,嚅嗫间,房门被敲响。

府中医官到了。

崇弈应声,医官提着药箱入内,恭敬行礼后,在桌上置一长条软垫,弯腰立于桌旁,静待吩咐。

崇弈微抬起身子,大掌握了晏柠左小臂,欲抬置于桌面,她却惊着了般抽了手。

“阿柠,不怕。”崇弈轻抚她后背,复又抓握了她手,靠上了那软垫。

医官明了需诊之人乃是郡主,忙自药箱中取出一透白丝帕,覆于晏柠腕间,转而向崇弈问道:“王爷,敢问郡主何处不适?”

“我没有……”

“请探喜脉。”崇弈沉声道。

他此刻喉间肌肉紧绷,声带干哑涩然,素来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人,手心竟隐隐渗了薄汗。

他哄着她不怕,其实自个儿清楚,他心里怕是比她更为紧张、更为在意。

医官面上闪过一瞬的讶然,但只片刻便隐了去。平日里最为稳当的医者之手,轻颤着覆上了那白纱,不多时,额间便流下了两滴冷汗,那面庞,便与晏柠同样苍白。

待医官终于颤着收了手,崇弈面上已冷冽至极,搂在她身侧的大掌,紧握成拳。

“如何?”他咬着牙,声音自紧涩的喉间溢出,低沉异常。

“回……回王爷,”医官收回把脉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回道,“郡主……郡主脉象绷急,如牵绳转索之状……”

“直说!”

“王爷,下官并未探得喜脉!”医官深吸口气,大声报完,便以额贴地,俯首而跪。

如今,整个摄政王府,不,整个盛京城,哪个不知摄政王对欣宁郡主盛宠至极?前阵太皇太后更是亲拟诏书,将二人婚约昭告天下。

摄政王已二十有八,必是急于子嗣。他虽只按令请脉,但未能得摄政王满意的答案,他那颗心仍是高高悬着。

“可她葵水已迟了七八日,又是为何?”崇弈急道。

“许是……许是……”郡主脉象,分明是体质虚寒至极,以致阴寒凝聚、面色苍白、经脉不通,才导致的葵水迟滞。

医官正犹豫、迟疑之际,崇弈沉肃的嗓音又响起:“是否日子过浅,探脉不准?”

医官微抬首瞥了眼晏柠,见晏柠脸色惨白、浑身僵直着,略含惧意的眼神正直视着她。见他望去,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晏柠自是知晓,自己绝无可能在此时有孕,但见医官惧怕、犹豫,便摇首欲提示他,需当即否了崇弈此疑才妥。

医官这头,心知郡主体质虚寒至极,不说此时,便是日后,欲怀子嗣恐怕也需先调理一番。可她这会子又向他摇头,怕是不想令摄政王一时太过失望,欲提点他勿按实话直报?

“回王爷,喜脉一般在前次葵水结束后的四十至五十日内能探得,但若……若是行房日子较后,也许……也许日子尚浅,是有可能尚探不清。”医官俯首贴地,颤声回道。

“那近日,有何医嘱?”崇弈僵硬的肌肉略松,略带潮意的温热大掌裹/覆了晏柠仍搁在软垫上,冰凉的小手。

“这……”医官迟疑片刻,可谎言既已出口,只得继续圆下去了,便硬着头皮续道,“下官开副温补滋养的汤剂,郡主每日煎服即可。另,近期应……尽量减少房/事。”

“好。”崇弈应声,“下去吧。”

医官应声收拾了药箱,躬身疾步退出房间,掩上了房门。

明明背靠在崇弈暖盈的胸膛里,晏柠却觉如坠冰窖般地冻寒。

“崇弈,其实我这几日……我并未有孕。”她嗓音如泣,听来委委屈屈。

崇弈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恐惧和不安,却只觉她是抵触子嗣,便如她从前抗拒婚嫁一般。

“阿柠不怕,你是我的妻,我定会伴你一世,护你安然,护孩子安然。”他握着她的小手,一起轻轻覆在她小腹。

“崇弈……”晏柠又急又惧,苍白的小脸衬得双眼愈发赤红,温热的泪珠滴落在崇弈手背。

她仍欲解释,可干裂的唇瓣却被他湿/热的吻袭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新年快乐~(滑步入场,急刹,端庄作揖、福身状)祝大伙儿龙年行好运嘞~工作的步步高升,学习的逢考必过~(再打个滚儿,拜个年!)若是能劳您动动手指,点个收藏,灌个营养液,安安的龙年也开局更红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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