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张风，暴雷
张风拿着那瓶药剂，端详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刚要敲塔菲的门，结果那门在他手放上去之前就开了。
“快进来，那个正太郎中说不定又回来了。”塔菲一把把张风拉进来，小声道，“真会挑时候，我正在直播呢。”
“诶，那我晚点来？不会打扰到你吗？”张风下意识地说道。
“没关系，我在门口装了窃听器和摄像头，你们聊了啥我都听到了。”塔菲这样说道，从张风的手里接过药剂，看了看，又开瓶闻了闻味道，“的确是咒波抑制剂，我本来打算自己做，这个芦篱那么勤快，已经采样研究完了，嗯，倒也省事。”
“这么说他也是去过现场咯？”张风走进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塔菲的笔记本电脑，她正把直播间挂着，里面的弹幕疯狂滚动，“你直播没关系？我之前看你正在打游戏呢。”
“我跟粉丝说去上厕所了，直播间挂着放歌呢，没事，我有次让他们等了二十分钟。”塔菲捂着嘴笑道，“呀，张风，你也看我直播了？上个粉丝牌呗？”
“……没其他事我就不打扰你了。”张风脸一红，感觉有点尴尬，转身要走，又被塔菲拉住了，“嗯？”
“等等，有东西给你。”塔菲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和一个小方块，“之前看你的□□是泵动的，开一枪拉一下太慢了，我给你造了一把全自动的，配弹鼓有六十发的容量——下次如果遇到敌人，就等靠近了摁死扳机吧，当然压枪可能有点难。”
“……我还是习惯用泵动的，其实我拉的快一点，射速也不慢的。”张风没想到塔菲居然还会造枪，甚至是亲手给自己造了一把，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来，看着那大大的弹鼓，又说道，“听说全自动和半自动的□□对子弹有要求，经常出故障，你这靠谱吗？”
“这把全自动的弹鼓，我是用齿轮改的，里面有适配器，各种型号的霰弹弹药都能用，稳定性绝对不比泵动低……你要是追求拉膛的感觉，为什么不用栓动呢？哈哈。”塔菲调侃道。
“栓动……还是算了吧。”
“不喜欢的话，你用这个。”塔菲用手点了一下小方块，就有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传出来，甚至是一股淡淡的蒸汽，从外壳的缝隙里喷射而出，“本来我想着就这把霰弹给你，差不多了，但感觉还差点意思。”
一台小巧的无人机经过巧妙的变化，出现在了张风的手中，看的他目瞪口呆。
“枪械的本质是什么？利用爆炸把铁块发射出去，利用高速的动能攻击敌人，对吧？之后的发展也都是提升铁块的出口动能，连发速度，杀伤能力。”塔菲几句简单粗暴的总结，让张风的大脑再次陷入了宕机，“把所有型号的枪和弹药综合一下，你需要的就是一个盒子，能把所有种类的金属塞进去，融化，冷却成尖锥形再打出去——速度够快的话，杀伤力也就有保证了对不？没必要搞什么分裂子母，特殊弹头，内装弹片——唯一的硬指标就只有速度。”
“所以……这是一个，熔炉？”张风看着手里的方块无人机，看着上方的料槽和正面的大口径短管，楞楞地问道，“搭载的无人机？”
“不，这是一架自行火炮。”塔菲笑着纠正，指了指那照相机摄像头一样的短管，“它的炮口直径是82mm，我还装了可调节的适配器，也就是说，上到80mm的中型迫击炮炮弹，下到20mm防空机炮，□□，以及反器材，甚至是普通手枪，这些子弹都能用。”
“诶……82mm，坦克都能打吧？”张风下意识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呐，这是迫击炮的口径，迫击炮！炸楼都不在话下，还坦克。”塔菲笑道，然后指了指无人机顶上的料口，打开舱盖，“刚刚说的是消耗现有弹药，你也可以直接投入金属原料，它内部的熔炉可以全自动熔炼80mm的全实心弹，以防空机炮的速度平射出去。”
刚要吐槽为什么那么简单粗暴，全是实心弹，毫无技术含量，塔菲接下来一句“全自动熔炼80mm全实心弹并以防空机炮的速度平射出去”，就让张风瞬间说不出话了。
“这样……很费材料的吧？”沉默了好一会儿，张风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全实心诶。”
“这个无人机也就篮球大小，能做到那么多功能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并且我也只会熔炼实心弹，更复杂的弹药，内装弹片火药啥的，需要一条完整的产线，那东西我做不来。”塔菲耿直地说道，随后递给张风一个小册子，“炮弹本来就贵啊，你有钱就买，没钱就买铁块，或者用小口径的子弹替代一下呗。说明书给你，回去自己研究一下……对了，我也想问一下，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能力？”张风愣了一下，注意力还是在无人机上。
“嗯，是视力强化一类的吗？我看之前战斗的时候，你和袅袅……她的魔法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我也没看出来。”塔菲双手叉腰，说道，“我得考虑一下咱们这个三人小队，更具体详细的配合了。”
“差不多，五感和神经反应的强化。袅袅擅长光魔法，主要是治疗和能量弹。”张风回答道，“我们两个只是普通大学生，不可能有多么强的能力呀。”
“……老实说我还想帮她训练一下，但我感觉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再加上我也挺忙的。”塔菲瞟了一眼边上，看到笔记本屏幕里直播间飘飞的弹幕，逐渐变得暴躁起来，“好吧，我想我该回去直播了，你还有事吗？没有就先回去吧——之后要去对付蛇教鸟教了，早点准备。”
“准备啥？”
“多买点子弹。说不定会死人的，有点紧张感，不要老是想着我来保护你们。”
“可这不是我花钱雇你的原因吗？”张风下意识地问道，“哦，你之前也被芒种打死了。”
“……那是战略性装死，和他赢碰没好果子吃。”塔菲有些无语，轻叹一声，赶紧把张风推了出去，“明天早上餐厅集合，别熬夜，知道不，我们的增援要到了。”
张风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剩下的时间，他就去附近的战斗训练场，试了试塔菲新给他的武器，全自动□□和想象的差不多，但更加稳定，如果真需要强大的火力压制，张风应该会考虑使用的。
至于无人机，张风对着说明书钻研了好一段时间，才明白怎么往这个方盒子里面塞子弹和射击。它的确如塔菲所说，就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子弹发射器，能够自由地选择弹药种类和连射的速度，后坐力也大的惊人——绝对不可能端在手上的，因为肩膀会直接废掉。
那么问题来了，不用拿在手里，不用自己瞄准，自己扣扳机的东西……能叫做枪吗？
哦，是无人机，是炮，那没事了。
最多只会用来辅助，补充缺失的火力吧，张风是绝对不会完全依赖这个东西的，不然自己的能力和战斗价值，就完全被取代了。
晚上还有点时间，干什么好呢。
去吃烧烤吧。
次日。
咚咚咚。
“张风，你还在睡？”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快起来，已经八点了！”
“嗯……”张风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眼睛揉了好一会儿，才去开门。
“昨天晚上忘了跟你说了，收拾东西，准备退房了。”塔菲走进来，又凑到张风跟前，轻轻闻了闻，“又喝酒了？你小子，节制一点吧，这附近的酒有什么好喝的，全是乙醇兑水。”
“我，我喝了，不是很多。”张风身了个懒腰，又去洗漱，突然回过神来，“等等，退房？”
“嗯，接下来准备去蛇城了，我们去那里住。”塔菲转身把门带上，根本没有给张风说话的机会，“收拾好了赶紧下来，就等你签字了。”
啪嗒。
张风整个人楞在那里，就好像天塌了一样。
旅馆一楼。
陆袅袅看到塔菲从楼梯走下来，但是身后并没有跟着张风：“他人呢？”
“刚睡醒，身上一股酒味。”
“……他以前明明没那么堕落的。”陆袅袅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大学生嘛，正常，以前在学校还有辅导员啥的，有课程有作业有学分，目标明确知道要干啥。现在嘛，只能说自制力有点差。”塔菲如是评价，“我已经叫醒他了，他应该很快就下来了。”
所谓的很快也并不是很快，两人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等到张风。看到他像个机器人，步伐僵硬地走下来，陆袅袅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昨晚去哪里了？塔菲叫我通知你收拾东西，你一直没回我，我以为你是看到了。”陆袅袅皱眉问道，“又去通宵喝酒了？”
“……烧烤，是烧烤。”张风支支吾吾地说道。
“反正接下来去蛇城，你可没有机会那么放松，自甘堕落了。很快会变得紧张刺激起来的。”塔菲笑着拍了拍张风的肩膀，把他拉过来，“快，结账退房，多付的房费退了，我们就去外面和人碰头，他们已经等很久了。”
“额，其实，我手机没电了。嗯，昨天晚上忘记充电了。”张风有点神经兮兮的，看着好像是在隐瞒什么，“我头有点痛，要不再休息一天吧。”
“拉倒，你每天都这样，宿醉越喝越累！这哪里算休息！”陆袅袅忍不住说道，“快点把房卡和手机拿出来！”
于是张风只好就范，但是要手机扫码确认id的时候，陆袅袅发现他的手机真的没电了，处于关机状态。
然后塔菲就走上来，拿出一个带手摇发电机的小充电宝，插上手机后不停地转齿轮，红着脸低着头小手转曲柄，在那儿摇啊摇摇啊摇，折腾三四分钟，就把手机充到了10%的电量。
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给一个微笑，她倒是一直阳光灿烂的样子，令人羡慕。
“连塔菲都比你靠谱。”陆袅袅这样吐槽，直接拿过手机，掰着张风的手指按上去解锁，然后把一个塑料袋子递给他，“帮你买了早餐，赶紧吃了。”
两张梅菜饼和一个鸡蛋，一瓶豆奶。张风低着头，默默地吃着，塔菲看他脸上的表情，无奈里带着委屈，又有懊恼和惭愧，不知道张风心里又在想什么。
柜台的工作人员一阵操作，刷卡机就报错了。
“什么意思？退不了？”塔菲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出岔子。
“他余额不足了，而且信誉评分还在恢复。”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道，“按照规定，现在只能清零然后退卡。”
张风心脏咯噔一下，跳到嗓子眼，悬着飘一会儿，沉到肚里去。
“怎么会余额不足呢？他付了两个月的房费，才住了几天？你们不会是不让退的黑心旅馆吧？”陆袅袅忍不住问道。
“根据系统记录，张风先生七月在比尔赌场的超出消费额度总共是5286元。根据酒店规定，如果超过预付房费的金额，那么提前退房是拿不到退款的。”工作人员将显示屏的画面同传到记录软件上，展示给两人，“他必须结清超出的五千元，才能拿到剩余天数的房费。”
空气有些凝固。
“人话说就是，他在赌场欠了五千二，赌场和旅馆的信用分是绑定的，卡也是同一张，他还不起就不可能退房费，赌场会预支他卡里的钱——包括房费。”工作人员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招牌，“这家酒店也是比尔家族的，明白不？”
死一般的安静。
“所以他现在没法退房？走不了？”塔菲沉住气，咬唇，问道，“外面有人在等我们，他急着走。”
“你俩的信誉分都是正常的，刚刚也帮你们正常退费了，就是他，信誉分不正常的话系统没法操作。”工作人员说道，又看了张风一眼，“我实话说吧，小姐，很多新来这里的大学生都是这样，在赌场把积蓄花了个精光，先存的房费自然也没法退了，基本都是靠亲属还清的，不然就被套牢——欠的越多就越想通过赌博把钱赚回来，有一些人的确成功了，但大多数都是滚雪球。
“你们要是急着走，不还清欠款也可以，但是张风先生的信誉分就彻底无法恢复了，以后他在东南角安全区所有的地方，都不能使用电子id进行任何形式的系统登录。不只是消费，通行，认证，都不行。”
“……这才几天？不到一个星期吧？三四个晚上没理你，你就在赌场输了五千多？”塔菲捏着鼻子，忍不住骂道，“逼养的喝酒把脑子喝坏了？你一个没毕业没工作的大学生怎么敢的？赶紧还清，你储蓄卡里还有钱吧？”
“实际上，张风先生已经花完了他储蓄卡里的钱，只剩六百了，根据每天的额度变化可以看到，他在赌场里面输赢了好几轮。”酒店职员平静地补刀，同时把一大列红绿变化的账目打在屏幕上，“他最近一次赢钱刚好把亏空的账目补上，这五千是昨晚一晚上输的。”
死一般的安静。
“他原本卡上有多少钱？”陆袅袅艰难地问道。
“八万，的确，这个输钱速度挺少见，他还是大学生的话，栉风沐雨每个月的助学金也有两三千。”职员摸着下巴，一副淡然的样子，分析道，“这种情况大学给不给处分的？东南角的话……算了，塔菲小姐，您是他的监护人吗？方便的话，您替他结清吧。”
但塔菲并不是张风的监护人，她是张风雇的私家侦探——她替张风还钱？张风还给她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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