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玫瑰冠冕2（恢复更新）
“至于不想出面解释原因，大概是……”虞珍珠表情变得有些捉摸不透，她沉吟片刻：“我丈夫刚刚死了。”
程辛灵脑海空白一瞬，险些抓不住茶杯。
虞珍珠补上一句：“所以现在我什么背景都没有了。”
程辛灵失语：“这、这也太突然了……”
这的确很突然，因为一时之间，程辛灵除了震惊之外竟然伪装不出来什么悲痛的情绪。
他本也没见过虞珍珠的丈夫，只知道他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至于具体是谁，他是没资格知道的。
原谅这位一手奶大好多崽儿的好师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怎么弥补：“背上这种名声，你的声誉怎么办……今年的评奖和职级……甚至万一他们去起诉……”
“我做过事情我认，放心，他们能拿来发挥的也就这些。”虞珍珠还算镇定：“赔偿就好了。”
“但是……”程辛灵心痛道：“这得上千万星币了吧……”
虞珍珠对金钱一向没概念，疑惑道：“难道我付不起？”
程辛灵讪笑：“对我来说当然付不起，但对你自然是毛毛雨……”
问题来了。虞珍珠盯着光脑上的那一串数字，她的钱，好像也不够。
她喃喃道：“我丈夫的遗产……”好像不行。他连死讯都没公布呢。
虞珍珠只好失落地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态度，显然是打算消极怠工。
程辛灵得了这么个惊变，连斗天斗地斗陈泷的斗志都没有了，忧心忡忡地向领导请示。
领导自然也清楚星网上的腥风血雨，特地将程辛灵拉到一边叮嘱。
“给你透个消息，这陈泷，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程辛灵一惊：“怎么说？”
领导忌讳莫深地压低声音：“知道第一区的季家吗？他好像跟季家有点牵扯……”
“据说，背后站着季家那位长女……啧，不然一个分院的助理工程师，能容他掀风起浪？”
……
与此同时，停靠在地月泊点的外域星舰上，正举办一场军官同政客们的私下联欢。
烟气酒气弥漫，昏暗的灯光下群魔乱舞。
赵黎明把外套脱了搭在肩上，衬衫扣子随意拉开三四个，叼着根烟穿过拥挤的人群。
他是个足够开明亲和的军官，且足够英俊，因而一路上不少人和他打招呼，某个开放的beta军医更是大大方方送出了飞吻。
”好吧，考验我的时候到了。”赵黎明嘴角上翘的弧度大了些，扬声道：“你们知道军中禁止恋爱吧？”
“知道啊……”
“我记得这规定好像是为了omega吧？为了避免他们服役后引起骚动？”
“议会那几位倒是挺为我们着想。”某个一眼便知性别的alpha军官嗤笑：“说的好像我们有omega似的……”
众人轰然大笑。
军部是alpha的天下，beta只在其后勤部门占据不起眼的位置，这样的性别构成很容易就形成完全以alpha理念为主流的风气，与之对应的，即是对omega话题的心照不宣的过分热衷。
赵黎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从人潮中穿过，来到二层的观景台，吧台后的沙发上，四散坐着三四个熟悉的alpha。
他们大多数拥有和赵黎明一样的气质，外表看上去或懒散或严肃，内里则如钢似铁，暗蓝色军服上绣着白金色狮头——这都是第四区的军人。
只有最当中的那个女性alpha不太一样。
哪里都不太一样。
她穿着质地柔软的针织套装，姿态放松又随和，翘着腿，脖颈和脊背以微微后仰的姿态陷在沙发靠背里，左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右手夹着根烟，缓缓浮动着浅灰色的烟雾。
但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吸一口，只是像打发时间似的，点着，欣赏那点渺渺茫茫的火星。
周围人自顾自低声说着话，光屏上亦嘈嘈地播放着当日新闻。
直至赵黎明的出现冲淡了两方互不相容的气场。
“谁给咱季议员点烟了，好本事啊。”他调侃道：“想当初我连递三回愣是被拒绝……”
“联盟倡导禁烟。”女alpha微微笑了一下，随手把点到一半的烟熄了，“我得做个表率。”
噢，当政客的女alpha心都黑。赵黎明心道，亏我跟你从小长到大的，当着我的面还这么虚伪。
他往后一仰，也懒散地坐进了沙发里，视线自然而然地对上了那一面光屏。
光屏里正播报近来热度很高的社会新闻。
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在某个面孔出场时惊讶地唔了声。
“这不是……”赵黎明蓦然坐直了身体，脱口而出：“这个omega……”
一群无所事事的alpha瞬间投来注目。
有个军官对此尚有印象，诧异地瞪大眼睛：”施旋音！”
短暂的寂静后，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挺不可思议的，对吧？”赵黎明斟酌道。
施中将的牺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出身第四区，是个平民，一生的经历像颗流星，足够璀璨也足够短暂，施家只拥有短暂的高光，自他之后便一蹶不振——或许本有机会延续辉煌的，但这又是上天的玩笑，因为施家仅有的一位天赋优秀的继承人，在漫长的分化期后成了一个o。
没有底蕴，没有姻亲的施家迅速没落了，赫伯宁迎娶施家omega的举动，看上去都有点像扶贫。
“施旋音……”那人犹豫地注视着光屏上的面孔，“她……”
赵黎明提醒道：“omega会随母姓。”
“噢，虞珍珠。我是说，她看上去很不一样……”
废话。赵黎明暗忖，那o跟a能一样吗，施旋音当年可是个铁骨铮铮胸能跑马的……硬气少女，而现在……
他下意识看了眼光屏。
新闻的内容看起来很傻逼，里面出场的角色，那些狗屁不通的指控也很傻逼，虞珍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这群发小能不知道？
新闻当中穿插着一段之前的视频画面，应该是她仅有的一次出现在媒体前。镜头有意无意一直追随着她，甚至还给了个长时间的特写。
她看上去和任何alpha或者beta的特质都毫无关联了。大概因为分化的太迟太突然，她的身体艰难适应突然暴涨的信息素浓度，肌肉在短短时间内几乎都掉了个干净，身形瘦削，但仍然好看的惊人，像支被风雨打的湿透的细骨伶仃的白玉兰。
而且她宽松的衣服下，该凸起该凹陷的弧度已然分外明显。
赵黎明虚虚握了握拳，突然就有点心痒。
艺术细胞匮乏的他其实想不出来什么优美动听的形容词，他只是单纯感受到了美，一眼就煞到，直击心脏的审美上的愉悦。
而对于美好的事物，alpha的天性，往往就是占有。
“这事业她搞的挺到位的。”赵黎明中肯地下了个结论，扭头去看季青：“什么时间咱把虞珍珠约出来吃顿饭呗，我们这几个……”
他视线略过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alpha，“也都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
“一个已婚omega……你们倒不怕出丑闻。”季青兴致寥寥，随手把光屏关了：“我没兴趣，别扯上我。”
“这话不准吧。”赵黎明哈哈大笑：“现在是个已婚且丧偶的omega……”
“赫伯宁真死了？”
“我看他不爽很久了，第七区倒是做了件好事……”
“一军团总跟咱们对着干，这回可得换个好说话的上来……”
赵黎明谁啊，那可是个政治世家混出来的兵痞，精着呢，敏锐地察觉到了季青那十几年岿然不动的微笑面具下，隐隐的不虞。
为什么不虞呢？针对的是他们，还是虞珍珠？
赵黎明瞎琢磨着，看似随意地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最近过得挺舒坦啊。”他把腿一翘，借火点了根烟：“养了个小情人，叫什么来着，陈泷？”
作者有话要说：
和各位读者郑重道歉。这几天没更新，因为我爸突然晕倒了，一开始先送去最近医院说是脑梗，以防万一醒了之后又去了大医院重新做了一遍检查结果是脑瘤，胶质瘤，就真的很后怕。其实我记得想要上来跟大家说一声，请个假，但是就……心情其实不太好，更新码字的事情就被我放到后面去了。希望各位身体都棒棒的，就算是小问题也很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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