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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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太，你怎么站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石泽太太此刻心急如焚，在看到儿子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她的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但她无暇顾及自己身体的不适，她现在只想让满身绷带的儿子赶紧回床上躺着。至于儿子刚刚说了什么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更别提儿子是怎么绕过护士们的层层封锁来到这里的。

“这里有床，他现在不适合移动，还是让他躺在这里吧。黄泉，去帮忙扶一下。”

“对对对！启太你别动，妈妈来扶你。”

谏山黄泉不情不愿的上前，和焦急的石泽太太一起把卫宫士郎扶到室长指着的病床上。无视谏山黄泉像看烂白菜一样的眼神，躺倒床上的卫宫士郎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

“让我加入吧……”

“为什么啊？启太，你为什么要加入那么危险的组织？我们可以搬家啊！搬到没有那些鬼东西的地方去！爸爸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母亲的声音几近哀嚎，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卫宫士郎简直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那是来自一位母亲对孩子最诚挚的关爱。愧疚拷问着卫宫士郎的内心，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千子士郎家人的团灭让他忽视了被吞噬者的父母对孩子有着怎样的关爱，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想。但现实残酷的把他一直逃避的东西直接摆在了他的面前。

吞吃无辜的灵魂；假扮受害者骗取他们亲朋好友的信任关爱；还要不断的折磨他们的灵魂。看看，卫宫士郎，这就是你所做的一切！

这就是对自己的惩罚吧。

但是啊，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呢。哪怕再怎么内疚也无济于事，就算自己死掉无法把石泽启太换回来。而且自己一定要回去！如果自己死在了这里，那伊莉雅和爸爸妈妈一定也会同样伤心的。

所以……

偏过头，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卫宫士郎用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声音平静的说：

“妈妈，你不明白，跑不掉的。它们无处不在，只要还有人活着，它们就会出现，我必须学会自保。”

现场突然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看着石泽太太，等着她的回答。她的眼神空洞，嘴唇不断的嗡动，过了良久，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惨烈的战场，对于一位母亲来说，大概没有比这更残忍的酷刑了。

对策室的一行人退了出去，把时间留给这对母子，现在就让对方签合同未免太不过近人情。

沉闷的走在路上，谏山黄泉突然问：

“室长，我们做的真的是正确的吗？其实他不一定要加入吧，大部分情况下灵都打不过能力者，更何况是他那种拥有很强攻击性的家伙。就算遇到打不过的，他也完全跑的掉……”

不仅仅是卫宫士郎，同样年轻的谏山黄泉也感到了迷惘，她虽然讨厌卫宫士郎，但这不意味她就会无视一位母亲的爱和痛苦。

她一直都为自己的职业感到自豪。因为到目前为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守护普通人，所作所为皆为正义。她不理解神宫寺菖蒲为什么不惜撒谎伤透一位母亲的心，也要诱骗对方加入。

“黄泉，别搞错了。每一个合格的能力者都有挺身而出的义务。正是因为我们不辞辛苦的和恶灵作战，普通人才能过上安全的生活！”

“但……”

神宫寺菖蒲严厉的打断对方的话语，

“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我也一样！但是我们除魔师们也会受伤，也会死亡，我们的家人更是一样会为此伤心难过，而且我们的功绩也无法公之于众，受人敬仰！为了和恶灵对抗我们不得不集合每一点力量，哪怕为此做出牺牲，背负恶名也在所不辞！”

谏山黄泉无言的点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战斗之外的沉重牢牢地压在她的肩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病房里：

在对策室一行人离开后，石泽太太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慈爱而担忧的看着儿子。作为一个女人，她实在算不上漂亮，甚至因为饱受生活的操劳，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更多的印记，她已经老了。

卫宫士郎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对方慈爱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跟针扎一样，天知道对方还要看多久，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想打断对方，但千言万语到嘴边最后化为了一句道歉：

“妈妈……对不起……”

母亲慈爱的笑了，留下了苦涩的眼泪。

“没关系，启太，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妈妈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卫宫士郎苦笑了两下，他无法向这个母亲承诺什么。石泽启太已经死了，一旦他返回，这具身体最好的结果也是变成植物人，死亡更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结局，他能给对方留下的只有痛苦。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别的穿越者都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一路上无限开挂，妹子纷纷送投怀抱，要啥有啥。为什么他却要在这里忍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煎熬？想到这里，他的表情更加苦闷了。

只不过他的苦闷被当成了身体不适，急的石泽太太连忙跑出去找医生护士了。

“呐，破书，我做错了吗？”

“……”

灵魂之书只是淡漠的发着光，一点变化都没有。

“是啊，你当然不会回答了”

卫宫士郎喃喃自语：

“对于你来说，我们只不过都是尘埃般的渺小之物吧？不管做什么都毫无意义。所以，我会变强的！一定会变强的！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伊莉雅身上！”

一个月后：

“爸爸妈妈我出门了！”

在灵能和对策室高超的医疗技术下，全身大面积毛细血管破损这种致死伤害他三个星期就痊愈了，剩下的时间主要是恢复灵魂的损伤。

这一个月里他努力的假扮石泽启太，和石泽夫妇留下美好的回忆，这是他唯一能对他们做出的补偿了。当然他不可能扮演的完美无缺，不过石泽夫妇到是没有对此表示疑问，大概是把他漏出的马脚当成了突逢大变后的性格转变。

前些日子对策室对他的恢复情况表达了关切的问候，顺便寄来了一些资料，比如恶灵的等级、分类之类的。但其实就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签合同，当时好的差不多的卫宫士郎就干脆约了今天。

“启太，衣服穿正了吗？学生证和医疗卡带了吗？水呢？和对方一定要好好交流，见到前辈一定要打招呼！他们以后都是你的同伴，作为新人你要主动多做事，不要怕吃亏……

卫宫士郎带着微笑，耐心地一一回复石泽太太的关切，这才是真的亲妈啊！那种以调戏儿子为乐的女人绝对有问题吧！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丽丝菲尔亲生的了。

对哦，自己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知道真相的卫宫士郎眼泪差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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