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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灵的曲子,视线之中水雾弥漫,失了焦点,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措令他有些不适。
“……退下吧。”
林汐之一日六顿吃得精致,有条不紊,她在两日内便恢复了精神,药虽苦,但奏效,心想不论如何是得了照料,她抱着炽燎思来想去,觉得应去道声谢。
炽燎在她臂弯里“咕噜噜”地蜷成一团,她到了书房没见有人,又往楚逍寝殿走去。
偌大的府宅里院落回廊太多,她问了几次路,婢女们皆答得支支吾吾,她心想难道这府里的下人与自己一样不大认得路?
茫然之中大概走着,终于入了寝殿园子,她知晓了婢女们为何不大敢指路,心想大概也是个误会……
楚逍与杨舒沁在园中团着雪狮,玩儿得正高兴,她觉得确实不该打扰,失望之感不知从何而来,她仔细想想,觉得又兴许是别的,但总归还是先离开为妙。
脚步迟迟还没挪动,她愣愣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炽燎扭了一下,从她怀里挣开,跳下后跑进了园子,她忙趁着没被发现,赶紧往回走。
楚逍看着炽燎从一旁跑过,扑在雪里打滚儿,抬眼望见林汐之的背影正好消失在廊角。
他放下了手里的雪团,将炽燎拎起丢进了屋里,“当心冻死你。”他在石案边坐下,无心再玩,杨舒沁不知,也没看,一面团着雪,一面问楚逍要着木枝和石子。
楚逍默默递给她,呆了一会儿,谎称有事,带着鬼羯离开。
他低头走着,面前廊亭中心,立着一尊英石,他混然不觉,鬼羯上前阻拦不及,看着他撞了上去。
“主上……您在想什么?”
楚逍回了回神,“没事,想着怎么引二哥上钩罢了。”眼前英石姿态如卷云飞腾,他站定后故作镇静地双手扶了一下。
早已暴露却自以为聪慧过人的小昨迎面跑来,气喘吁吁,“主上,终于找到您了,二殿下遣了人来,邀主上前往芙沁居一聚。”
……
楚勋在芙沁居包下了最大的一间厢房,点了最贵的琴师和乐人,冰晶玉壶蓄着蓝雪酒,等着楚逍前来赴约。
凤儿事先告知了芙沁居众人,楚逍到时,芙沁居一双双眼睛皆戒备起来,楚勋身在狼穴却以为自己把握了一切。
“二哥怎么有兴致找我玩儿呀?”楚逍推开门便走了进去,琴师熟练的熟视无睹,琴音没有丝毫紊乱。
楚勋站起来迎他,拉着他在榻上小案旁坐下,自己坐在另一侧,他给他倒上了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二哥冒失,竟将新婚之礼送给了弟妹,自罚谢罪。”
楚逍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这件事,他倒想真计较一番,“二哥,就因为这个,母后可是把之儿叫去一通训诫,回家哭得梨花带雨,我抱着她哄了一晚上,什么办法都用上了,你这自罚好像有些云淡风轻啊。”
“……这……那九弟想如何罚过?”
“二哥,不如这样,你出门去,当众认个错,如何?”楚逍眼中如有利刃,划向楚勋的脖颈。
楚勋立时觉得荒谬,“九弟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这种事情,如何能……”
“二哥既觉得这是条绝路,推之儿上去时,你可想过众人会如何议论她一个女子?”楚逍不依不饶,将手里的玉杯砸到了紧闭的房门上,一声脆响之后,玉碎满地。
楚勋没想到楚逍竟会如此不顾情面,更没想到他竟是在意的,他惊愣着,不知如何解释,心里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不堪。
正当他无言以对时,楚逍忽又变了脸,拿起玉壶喝起酒来,“不过二哥既有如此诚意……下不为例。”他一手握着酒壶支在案上,笑得邪媚起来,玩味着观看楚勋千变万化的脸色。
混乱惊慌之下,楚勋用足了底气才稳住自己,他维持着为人兄长的姿态,端方的模样有些牵强。
楚逍看在眼里,觉得至少他在努力,这也正是他要的,便更有兴致地瞧着他,眼神里一副鼓励的模样,等着他说出话来。
楚勋确实在他的神情中得到了鼓舞,说道:“九弟宽宏大量,风范十足,为兄自愧不如,竟连礼数都掂量不清楚。”
琴师的手轻拢慢挑,停了一瞬,忽而嘈急聒噪起来,如骤起的风雪般凛冽呼啸。
楚逍玉壶在手,递到楚勋面前,又平移到他的杯子上,玉液呤呤摇晃,自壶口灌出,入了他杯中。
“兄长是想说什么?”
倒完了酒,楚逍又抬起手来,玉壶高悬,琼浆坠落入了喉,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斜斜靠在一边窗台上。
楚勋端坐着,手里转着杯子不大愿喝,讪讪笑着,“九弟可有什么心愿?二哥为九弟圆来,算做赔罪,如何?”
“心愿?”楚逍又抿了一口,眼神迷离地望向他。
楚勋满意于他的醉态,再次肯定了自己说的话,“是啊,九弟尽管说来。”
楚逍斜睨着他,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我想做皇帝。”如有寒意从他眼中散出,几个字便让楚勋毛骨悚然。
他怔怔看着楚逍,“九弟,这可不能乱说。”一丝丝欣喜在他眼中飘过。
楚逍满意于他拼命藏匿的欢喜,清了清嗓子,再次说道:“二哥,我,想当皇帝。”吐字清晰,态度肯定,眼见楚勋脸上坦坦荡荡露出了喜悦,他又衔了壶嘴喝了一口,有些事情借着酒劲烧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