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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行止送着姜甜甜回到了她的公寓，立刻熟练的翻出了她的药，又倒了一杯温水。
早已经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姜甜甜勉强从他手中接过药和水，咬着牙服了下去。
看到她吃了药，纪行止顿时松了一口气，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姜甜甜的情绪慢慢的平缓下来。
重新恢复了冷静的姜甜甜脸色很是苍白，因为刚才的折腾，出了不少冷汗，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一缕一缕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和几个小时之前宴会里那个艳光四射的人完全不一样。
而她和纪行止似乎都早已经习惯。
“我没事了。”姜甜甜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声音清淡从容，仿佛之前突然发病的那个不是她一样：“天色不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倒是纪行止看向她的目光，依旧难掩担忧：“你已经很久没有犯病这么激烈了，我不放心，今晚留在这里陪你。”
担心姜甜甜多想，他开口道：“你放心，我在客厅里打个地铺就可以。万一你有什么事的话，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闻言，姜甜甜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而且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说着，将自己埋在膝盖里，难掩疲惫。
见她坚持，纪行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嗯，那你注意安全，万一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快捷键拨打我的电话，我会立刻赶过来的。”
“嗯。”
姜甜甜轻轻地应道，脸依旧埋在膝盖里，没有抬头。
纪行止没有多逗留，很快的，姜甜甜便听到了开门随即又关门离去的声音。
她没有太在意，只是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她并不知道，顾之衡在她的公寓下面等了一个小时，不见纪行止出了的身影，气的直接开车离开了。
更不知道，纪行止出了公寓电梯以后，并没有开车离开，而是坐在车里安静的看着她公寓的楼层，以便她有事的话，第一时间能够赶到。
……
姜甜甜以为自己吃了药，就算是平静了。
却不想，大半夜的被噩梦缠绕。
梦里，全是那三年在圣菲中学里被人欺凌的场景。
一件件，像电影般清晰的在她的脑海里放映。
哪怕她潜意识里清醒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噩梦，她早就不是曾经那个没有任何依仗，无法反抗的女孩。但梦中的恐惧，不甘的情绪依旧犹如毒蛇般紧紧的缠绕着她，如影随形。
紧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她和顾夫人一起坐在咖啡店里的场景。
“顾夫人，我不想要这笔钱。……”
那个时候，她说她可以和顾之衡分手，但是不需要那笔钱。
顾夫人在她的面前拿出了一份问卷，和一份问卷调查结果。
那份问卷，姜甜甜很熟悉。
是不久之前，学校为了了解高三学生的心理健康所作出的问卷调查。
姜甜甜做的时候没有多想，全部按照心里所想的填了上去。
结果，该问卷调查的结论是：该同学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心理问题较为严重，很有可能患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建议及时疏导进行进一步确认诊治。
这种精神上的疾病，很容易引起恐慌。
学校那边为了避免引起姜甜甜本人的恐慌，所以决定暂时按下不表。等到高考后，再引导。
不知道顾夫人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摆在了她的面前。
“比起拒绝，我觉得你更需要这一笔钱。心理治疗的费用很高昂，你才十八岁，根本承担不了。而且，你父母的身体不好，需要你照顾和支撑……三百万，就当做是我和你的交易，你可以拿着这笔钱，出国留学，顺便改善你父母的生活……心理治疗的话，也是国外的医生会更好一些。”
姜甜甜还想辩解……却悲哀的发现，由始至终，顾夫人都是出于为了她好的立场，只字不提其他。
没有任何的羞辱，任何的傲慢……只是温柔的叙述着事实。
姜甜甜却已经自卑的抬不起头来。
“好。”
……
梦境中，少女艰难说出来的“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骄傲。
梦境外，姜甜甜一头冷汗的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