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骨肉相残，残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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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洒在宝殿的上穹顶，夜色中，佛像身上沐浴着一种清冷的色泽，悲悯的看着众生百态，看着他们爱恨纠葛……
蔺少舒离开宝殿，回到暂时居住的禅房，文先生还在焦急的等待着……
“殿下，沐行云如今被俘，我们的人手损失大半，这次护国寺败的一塌涂地，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现在文先生已没了素日里的那些雄心壮志，他心知这次护国寺的行动实在过于仓促，留下的漏洞太多。
文先生十分担心，这些把柄会落在蔺巽的手中，将是后患无穷。
文先生一连问了好几声，半晌都没听到蔺少舒的回应，他顺着蔺少舒的视线看去……
只见蔺少舒半晌不说话，竟是看着手中的喜帖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那赫然是萧雪棠与蔺巽的婚帖？！
一时文先生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了过去。
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蔺少舒还在惦记着一个女子，如此儿女情长，怎堪……
文先生一肚子想要劝谏蔺少舒的话，正欲开口，倏然对上蔺少舒那一双幽冷的目光，文先生不禁打了个寒颤。
明明不过几个时辰未见而已，蔺少舒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文先生一肚子的牢骚全部咽了回去，且在蔺少舒幽冷的目光下，他心中还生出了一种不安。
“文先生，你是在担心本王，还是在担心你自己呢？”
蔺少舒站在窗边，被窗柩分割的月光分割了他，那张清俊的面容一半是明，一半是暗，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看着如此反常的蔺少舒，文先生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文先生追随蔺少舒，不过是奉了那个人的命令，同时也是想要施展他自己的抱负！
他从未，真正瞧得起过蔺少舒，也没有真的将蔺少舒当做自己的主子来尊敬。
只不过他善于掩饰，没有让蔺少舒看出端倪。
可是就在今夜，蔺少舒那双在光影交错之间的双眸下，文先生此时有一种所有的秘密，皆被洞悉了的惶恐不安……
就在文先生心中惴惴，半晌才嗫喏道：“属下，属下也是为了王爷的大业着想啊，王爷怎可疑心微臣呢。”
说着，文先生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假借着用袖子擦拭眼泪的动作，实则是偷偷打量蔺少舒脸上神色变化。
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看起来究竟是何等的忠心呢。
若是往常，蔺少舒自然是会吃文先生这一套的，但现在的蔺少舒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文先生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在自己面前蹦跶的跳梁小丑……
一时，文先生此时也分辨不出蔺少舒此时的喜怒如何，就在文先生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蔺少舒终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先生放心，一切还没结束，本王便算不得输！”
说到这里，蔺少舒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他蔺少舒才是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怎么可能会输给蔺巽？
而且，纵使沐行云与夏炎相继失利，蔺少舒心中清楚，他手中还有一个筹码……
那个筹码，就是或许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人！
……
偏殿，众臣退去之后，逼仄的偏殿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雕刻着莲花的香炉中点着檀香，空气中暗香浮动，却给人一种莫名窒息感。
蔺巽与永徽帝相对而坐，默然半晌，终于是永徽帝按捺不住率先开口，道：“怀璋，你可知朕留下你，为了何事。”
对上永徽帝那双微红的眼，蔺巽缓缓开口道：“是为了珩王。”
蔺巽的声音不是询问，而是一种笃定的确定。
在蔺巽话音落下之后，只见永徽帝眼底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片刻之后幽然开口道：“怀璋啊怀璋，你如此洞悉人心，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你预料不到的呢……”
面对永徽帝近乎喟叹的感慨，蔺巽沉默片刻方才道：“微臣是人，是人便不可能算尽天机算无遗漏。”
“是么……”
永徽帝看着蔺巽，反问了一句，道：“那么这一次护国寺之变，是在你的意料之中，还是在意料之外呢？”
蔺巽未曾开口，此时永徽帝看着摆放在一旁的红色帖子，替他回答道：“婚期如旧，婚礼如期举行，所以这一切都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也不尽然如此。”
比起永徽帝的激动，蔺巽的声音依旧是淡定从容，道：“雪棠的出现，是在微臣的意料之外。微臣是不会让她以身涉险的，可没有她，圣上也不会这么快脱险，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
他们皇家亏欠蔺巽，亏欠天极王府，可永徽帝却是无辜的，所以在这样的阴谋算计中，上天给了永徽帝格外的仁慈。
“可朕不想要这样的仁慈，朕只希望朕的孩子们好好的，他们兄弟和睦，手足情深！”
永徽帝虚弱急切的声音，在这黑暗中分外的清晰，回荡在空荡的内殿中，又有一种莫名的嘲讽之意。
缭绕的香烟下，蔺巽垂眸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永徽帝，他蓦然想到了萧雪棠对永徽帝的评价……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还不如一直糊涂！
想到这里，蔺巽忍住了冷嘲热讽的冲动，叹了口气，不知是怜悯永徽帝还是其他……
永徽帝见蔺巽这一叹，什么都明白了，当下他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若是当日从九梵山下来之后，你接受了九锡之礼，或许便没有今日之变了……”
永徽帝喃喃自言的声音，近乎梦语：“少舒也不会对这个位置心存妄念，被人利用，走上那样一条不归路。”
此时，蔺巽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着永徽帝道：“这世间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圣上不是最清楚不过的么。”
永徽帝凝视着蔺巽的眼，良久之后，道：“世事无常，人心难测……怀璋，你的心中还是在埋怨朕。”
“你在埋怨朕，隐藏了当年先帝与南疆勾结，陷害你父王的真相……所以，你故意放纵朕的儿子们，让他们骨肉相残！”
寂静的夜晚，群臣散尽，空旷的内殿中永徽帝的一番话，像是一道惊雷，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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