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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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乱的年代，消失的不仅是物质上的瑰宝，还有精神和文化上的更迭淘汰。曾经平安时代虽然人鬼共生，群魔乱舞，但也是各家术法百花齐放，各种神奇或诡谲的能力随处可见的时代。
神术不是被神明祝福的人类才能使用，妖术也不是妖魔所独有，咒术与灵术也未曾凋敝…
哪像现在…光是清理一个藤白山系的饭盛山，就跟捅了蟑螂窝一样，一大堆山精野怪盘踞在里面，就连山顶上的主城也被一只癞皮猫妖给占了。
继国十真让梅寿丸抓回了那只灰扑扑的山大王，在发现确实是自家猫的模样更加标致后，就将它拴在钟卷城门口当看门猫。但半天之后便被外出回来的五条悟给轰成肉泥。
“我就出去走走，你怎么背着我带一只流浪猫回来了！”
“只可以有我一只猫啦！！”
拼字板上的铁圈被大猫的指爪喀拉啦地拨弄着，变成铁灰色的影子，一个个字被他拼出，字行里全是他的不满。
大猫转头，对着扶着凸起的小腹坐在一边煮药茶的乌涅梅，压着耳朵，一阵龇牙咧嘴。
“狗也不可以有！”他又拼出了一行字。
披散着长发的乌涅梅穿着白小袖，香色的腰卷在她的周身铺陈开来，像是数只秋日天空中的白鹤飞落在她的衣裳上。她将煮好的药茶倒入碗中，奉上。
“呵呵，还是那么霸道啊，这只猫。”
“猫先生很好，妳少招惹他。”继国十真端起药茶，闻了闻，一股古怪的腥味，嫌弃地放了下来，“什么东西？泔水吗？”
“是补气血和加快伤口恢复的茶。”浓缩版，还是加了人血的那种。
作为鹧鸪峡馆的第三个孕妇，乌涅梅是知道继国十真用了妖术才让她有了腹中胎儿的，因为作为咒术师的她，也是复刻这个妖术的参与者之一。
乌涅梅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脸上的笑容不变，暗色的眼瞳犹如沼泽一样，深沉的不可见底。
——看，她想尽办法得来的孩子，可比那个被兴世王骗的团团转的女妖术师有聪明多了。
——希望她肚子里这个，也能和他的父亲一样呢。
“妾身的药茶比起那些普通的药膳和汉方药，效果更加好些。”
对于继国十真，这碗药茶的效果自然是最好的。她可是在脱离麻郁夫人的身体后，趁着那具身体的血液没有凝固，用咒术抽走了她全身的血液，努力保存至今呢。
可不是只有继国十真一个人在研究兴世王的邪术啊。
五条悟凑过去闻了闻，灵敏的猫鼻子被药茶里面加的五花八门的药材给熏得头昏眼花，干呕几声后，喵嗷喵嗷的扑到继国十真的身上蹭了几下，朝着乌涅梅骂骂咧咧了起来。
“喵嗷嗷嗷！”（闻起来超级苦！又腥又臭！恶心！她欺负你！）
“呵呵，妾身多加了一点朝鲜的参，听说猫不喜欢苦味的东西？”
继国十真艰难地将身体从那又长又茂密的猫毛里面探了出来，拍了拍猫屁股，想把这只大猫赶到一边。然后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大猫回头看着继国十真，竖直了耳朵，放大的瞳孔也回复成细长的模样，嘤嘤几声，将头压在继国十真的肩膀上，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继国十真一手抱着大猫的脖子，另一手拿起那碗药茶，屏住呼吸，皱着眉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味道？他能尝出味道了？
继国十真看了一眼乌涅梅，对面的女人手抚摸着她已经显怀的孕肚，脸上的笑容如常。见他望过去，这个皮肤微黑的女术师回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妳加了红枣，枸杞，人参…还有什么东西？谁开的方子？”
继国十真不懂医，平时也尝不出食材的味道，不知道乌涅梅煮的药茶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东西。但他知道的是，绝对是在这之前没有吃过的食材——腥味，还有一种会让他身心愉悦，满足起来的味道。
那个味道，是“甘甜”吗？
“是妾身珍藏了十一年的秘方呢，只剩这些了。”因为浓缩提纯了。
继国十真又喝了一小口，感觉这味道有些像是他闻过的人血的味道，但似乎又带了点什么。
“咪？”（悠真？还好吗？她是不是给你下毒了？）
“没什么。猫先生吃栗子吗？”继国十真一口喝干了碗里的药茶。感觉到嘴里眼睛瞥向四角的火盆，那旁边放着一碗刚煮好的丹波栗涩皮煮，一颗颗黄橙橙的，都比他们本土山上采的野栗子大了两圈，“乌涅梅，我要吃栗子。”
秋天是吃栗子的季节。丹波栗是丹波国生产的栗子的总称，在两百多年前“嫁接技术”传入日本后，因为这种嫁接技术最初只允许在宫廷花园等有限的地方使用，所以只有与贵族密切相关的丹波地区生产的栗子早早的享受了这门技术，使得大栗子的特性得到了改进和保留。
涩皮煮是一种传统的烹饪栗子的方式，这种方法不仅能够较好的保持栗子原有的味道，煮好后还能封存保存一段时间。
“还没完成呢，要密封几个月，等糖渗透进栗子。”乌涅梅笑着，把茶叶放入铁壶里，稍煮了一会，倒入碗里，加入芝麻碎、花生碎、蜂蜜和牛乳，拌匀后递给了继国十真，“没有砂糖了哦，蜂蜜可以吧？”轻声细语，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这个时期的日本并不产砂糖，砂糖完全依仗去明国的贸易船带回日本，不仅是贵重的舶来品，还被《种种药帖》记载为珍稀的药物。但由于与明国的贸易往来频繁，糖虽然贵重，但糖和其制品已经是能够在市场上被购买到的商品（注1）。
“妳还真舍得。”
“因为您是主君，是妾身孩子的父亲啊。”
“喵呜——”（真恶心，老子隔夜饭都要吐了！）
五条悟凑过来闻了闻，猫眼一亮，喵呜一声，无视乌涅梅脸上快要绷不住的微笑，啪嗒啪嗒地舔起了那杯另类的奶茶，不到几秒便吃下去了一半。
“喵喵喵喵喵呜——”（甜的？是甜的！我要吃！）
“小真——”乌涅梅刚想靠过来，就被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给挡去了道路，她的脸上失去了笑意，“哎呀，我们的孩子都吓到了呢。”
“嘶——”（给老子离他远一点！）
继国十真双手抱住五条悟的猫肚皮，抓着猫往后一拖，嘴上对着乌涅梅说道：
“这才四个月，不过灵魂刚降，犹缺觉魂和生魂，又知道什么？”
“能不能生下来还是未知数，妳很可能还没足月就死了。”继国十真的语气略显冷淡，他似乎不太看好乌涅梅这一胎，“但现在妳要后悔也晚了。”
用妖术得来的孩子哪有那么容易诞下的，如果不是宝辰院照看着朝颜的胎，时刻用同出一脉的巫术吊着命，那位三好一族的姬君早就死了。
至于香川山吹，她是例外。香川山吹的身体比一些妖怪都来得强健，根本不用继国十真或其他人帮助，自己一人便挺过了妖术的反噬，临产前几个时辰甚至拖着几个同伴正在林子里打猎。
“茉爱小姐和菊慈童少爷都是漂亮的孩子呢。”仗着继国十真现在抓住了五条悟，乌涅梅踩着小碎步走过来，跪坐在一张软垫上，手指勾着继国十真的袖子，眼睛暗送秋波，“真羡慕两位夫人，妾身也想要一个像茉爱小姐一样漂亮的女儿。”
继国十真正沉迷于吸猫，脸埋在五条悟的雪白猫毛里，被遮挡了视线，自然没见到乌涅梅矫揉造作的模样。
“妳再不好好养胎，小心掉了。”他可不负责再补一次，挖肉很痛的。
“不会的，妾身会拼上性命生下小真的孩子的。”
“…从鄙人幼时妳就等到现在，这就是妳跟着母亲大人的目的吗？”
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他的孩子做什么事情？他的后代有什么特别的？如果是为了泷夜叉姬那点用于战争的妖术传承的话，倒也不必如此。他看不到乌涅梅对征战之事的热衷。
“因为是小真哦。其他人我可不会给他生孩子。”
乌涅梅没看懂继国十真到底喜欢哪一款的女人，现在的身份做不来香川山吹的“豪迈大气”，又不像朝颜那样背靠着三好氏，她现在用的这个身份不过是流有陸奥相马氏不为人知的私生女…陸奥距离纪伊过于遥远，根本对继国十真的目的没有太大帮助。
#继国十真：我喜欢胸大的，喜欢乖狗狗…也许还有像狗一样黏人的猫#
哎，真难办呀，继国十真手下的人已经成长起来了，她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呢。
那么——下一次换谁的身份比较合适？她还想要亲自照看自己的孩子呢。
她的小真或许在其他方面很擅长，但在照顾人这一点上，没把小孩养死就不错了，没看到一贯对他和颜悦色的朝颜看到他的到来，都在想办法把人从摇篮边赶走吗？
*
纪北海部郡杂贺庄和歌浦西和歌浦天滿宮
自拜访了加茂氏加茂城和八幡社后，继国十真便开始让手下的人注意附近灵验的神社。但并非所有神社都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压制施加在五条悟身上的奇怪能力——只是压制，当五条悟一离开神社显灵的范围后，又恢复了猫的模样。
但这只猫也吃到了心心念念十年余的青橘子汁，不仅榨干橘子汁的存货，还享受了一把“季节限定”版——这么青涩，会脸红，缠得久了还会变脸的小男朋友可要好好珍惜呢，说不定以后就见不到了。
可惜五条悟的手机没电了，不然他早就多拍几张…传给他的学生虎杖悠仁炫耀了。
——看，你哥被压榨到不行了诶！脐橙榨汁超推荐！
五条悟完全没考虑过虎杖悠仁可能会瞳孔震惊后，一脸纠结的跑去问伏黑惠他该不该报警。
「五条老师穿越战国古代对已婚国中生下手了，还是在神社本殿里面！这要打给警察局还是神社厅？还是儿童保护协会之类的机构？」
「我不想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满脸嫌弃的伏黑惠大概会这样拒绝吧。
大概在那之后虎杖悠仁才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又被偷家了，陷入短暂的e状态——然后他又可以搜集一波学生+情敌的糗照啦哈哈哈哈，他可真聪明！
“猫先生在笑什么？”靠在五条悟身上的继国十真问道。
“在想…啊，好可惜啊。有神力庇佑的特殊灵场才能做到让老子变成人类。”这是给他的福利还是警告？
“那我们不是要跑来天满宫面前，对着一堆烂橘子偷情吗？好变态哦。”五条悟顶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将身后的尾巴缠在正在看地图的继国十真，“其实我们下次可以玩玩‘替身文学’呢，脸都一模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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