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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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黎一点反应没有给他，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惹她不高兴了。

他一句一句倒回去，复盘自己究竟哪一句说错了，但柯黎一直闭着眼。

他越说越心慌，不想直到控虫术那句，她倏地睁开了双眼。

荀鸾表情凝重，他哑着声音，好半晌才道：“你……若洛梵意所说是真的，你便睁着眼；若是假的，你便闭上眼。”

柯黎睁着眼。

荀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嘴巴张了张，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喃喃道：“这不可能，师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的生活智慧不足以支撑他思考这样的难题。

“不可能，洛梵意是师父的女儿，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荀鸾慌乱地抓住柯黎的手，想要为她诊脉，“你莫不是被她使了什么妖法控制住了……”

他的嘴巴一刻不停地说着，仿佛这样就能帮他理清楚所有的思路。

可再抬头看向柯黎时，他的眼圈红了。

柯黎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生怕自己一闭上眼，荀鸾就不相信洛梵意所说的话了，所以她的眼睛睁得太久，已经开始发红，生理性的眼泪在不停地落下，打湿了枕头。

由不得荀鸾不信。

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敬爱的师父，荀鸾痛苦难当。

但柯黎还在睁着眼睛。

荀鸾回忆起洛梵意入冷室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轻声问道：“杀你的另有其人，是不是？若是，就闭上眼。”

柯黎闭上了双眼，泪水随着闭眼的动作一股一股地流下。

“你……闭上眼养养神，我去找师妹问个清楚。”荀鸾深吸一口气，提着剑便冲了出来。

只是来到冷室门口，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守洛梵意的弟子也太多了些，比先前关押褚十三时看守的弟子多了三倍之多。

为何师父要这样防备自己的亲生女儿？

荀鸾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你是说，你进来时已经同门口那些弟子说了？”洛梵意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师妹身边可有人看着？”

荀鸾摇了摇头。

“你快回去！”洛梵意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推着他往外走，“师妹遇害定有缘由，真凶另有其人，你怎么能就这样放着她一个人？”

他这样大咧咧地来冷室，定会有人告知父亲。

若是父亲得知师妹落单，难保不会对小师妹做些什么。

毕竟只有死人的口风最紧。

洛梵意的话如同一记重锤落在荀鸾的心上，他虽对洛梵意的话将信将疑，但他不敢拿柯黎的命来赌。

听完洛梵意的分析，他剑都顾不得拿，推开门便运起灵力往柯黎的屋中去，生怕迟了一刻柯黎便多一分危险。

洛梵意亦是焦急地向天母神祈愿，愿天母神保佑小师妹能渡过难关。

穿过重叠的回廊，荀鸾气喘吁吁地在柯黎门前站定，推开门，床边的人让他如遭雷劈。

只见洛诚缓缓回过头来，对荀鸾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你终于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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