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拐角的一家报社,记者大叔把里面的胶片一一地洗出来,然后摊平在了桌面上。

希泽那漂亮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也难以泯灭那种明亮的色泽,看着大叔脸色严肃,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对着这位年轻的警察说:“果然有古怪。”

希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堵色泽斑驳的墙面,上面有着乌黑与发黄的污渍,周围摆放的设备也都年久失修。

他不明所以:“这堵墙怎么了?”

“这堵墙后面有东西,”记者大叔咧了一下牙关,吃痛一样扭了一下自己的指关节:“我敲了好久才发现不对劲的。”

希泽眼里滑过一丝惊异的光:“是说这堵墙后面还有一个房间?”

大叔摇了摇头,多年的记者生涯还是教会了他不少东西:”可能不只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别的大场地。”

报社年久失修,外面的窗户经不起夜风的摧残,被刮碰在墙上发出呜呜的撞声,他们两个在这种声响里面对视了一眼。

希泽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话语:“大叔你是怎么发现的?”

记者大叔翻出自己手机里拍的拳场平面分布图,指了一下标着“2f”的地方:“这里我去看过,都是空置的贵宾室,这个房间分布标的是对的。”

他又示意希泽去看“1f”的地方,但是这边它标出的储物间明显和实际大小不一样,所以储物间这面墙后面一定还有没有展示出来的地方。”

被那堵墙藏起来的,很可能就是现在又死灰复燃的灰色奴隶市场。

“这种交易为什么现在又在海滨出现了。”

希泽在进入h市警局的时候就有了解过海滨以前的黑手党发家史,上一次警方破获的大型奴隶贩卖案的结案日期还停留在十年前。

如果海滨的黑色产业有鄙视链的话,那么这种把人当商品的交易无疑位于最底层。十年前可能还比较常见,但在黑漆花建立之后,港口贸易开始走向正规商业化,这种最容易被警界盯上的恶劣交易就开始变得穷途末路了。

“谁知道这些丧心病狂的黑手党在想什么新花样?”大叔重点挑出了几张照片,他扫过那些赌徒们狂热的脸,“现在真是敏感时期,偏偏要沾这种交易,肯定会被警方重点打击的,幕后黑手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们可能是故意的?”

“有可能,但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挑衅警察?转移注意力?还是想要趁机在海滨这种极度混乱的时候再捞一笔?”

希泽从旁边抽出记者大叔拍的海滨黑手党的写真照片,放了一张沙鳄满脸肥白肉的脸:“那么地点在黄金沙的黑拳赌场。”

又抽出诗人的照片:“然后赌场发生枪击案,诗人现在完全控制了那个地盘。”

记者大叔在心里感叹了一下黑漆花干部的出手速度,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金沙那边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人家一手控制住了,可有够憋屈的。”

希泽又把那目光落在照片上,因为是走道里光线昏黄,所以拍出来的照片还是很模糊,但是他平白感受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口鼻直上脑门,他好看的眉目微皱:“从参与方来看,可以假设是黄金沙在自家场地进行了奴隶的贩卖,然后在赌场开枪想要射杀黑漆花空降的新贵干部,结果弄巧成拙反而把自己的地盘给搭进去了。”

他的重音落在奴隶两字上时,有着很深的感触。

但是他刚刚说完,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虽然黑手党的黑吃黑在海滨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他们之间每次都会为了利益而发起的争端,甚至会牺牲很多无辜的群众,但是这件事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记者大叔叹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地说道:“三个问题,第一,黄金沙那群吃饱喝足的货自己开赌场开地风生水起,沙鳄要是脑子没病一般也不会沾人口贩卖这种糟心玩意,第二,别说一个干部了,平时黄金沙被黑漆花碰上一下都要跑得老远,根本就没什么胆量敢去用这种方式挑衅他们,上次野狍那事沙鳄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就更别提会对干部下手了。”

他把手按在沙鳄那张肉脸上,然后把照片推开了。

希泽瞳孔微缩,年轻清秀的脸被光照着,声音有些不稳:“那h市还有哪个势力会去挑战黑漆花?”

记者大叔又从重重堆积起来的美少女写真集的地下抽出一张像素模糊的偷拍照片,背景是一篇昏暗的街道,中间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头顶上是黑白相间的头发,走路的姿态看起来很不平常。

“这是森蚺,他掌握着海滨的第二大势力。”

“知道他为什么能成为仅次于黑漆花头目团长的存在吗?因为这个人在五年前私下在海滨建了一些黑厂,专门用来生产枪支弹药和炸药。这些东西可是维持整个海滨黑手党日常活动的命脉,而黑漆花不碰这种高压线,在十年内逐渐转向以港口贸易为主,争取变黑为白,才让森蚺得以掌握海滨黑市里所有的黑火线。一跃成为海滨的第二大势力。”

希泽听到枪支弹药的时候觉得十分耳熟,他突然想起这些天警局的那些前辈都在忙些什么,才轻声说:“所以,局长要打击海滨黑手党,就会先从森蚺开始,而森蚺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就用这种种事件把黄金沙和黑漆花都扯进来,还插手做人口贩卖这种事。”

“按照我多年的经验,这么猜测离真相大差不差。”记者大叔对希泽的理解能力大加赞赏,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地开了一个玩笑:“不过黄金沙也是真惨,现在估计什么锅都能往他们身上盖,沙鳄也好像经常被人拿枪使。”

希泽被他夸地脸微微一红,拿起手机后恢复正经:“那我向局长汇报一下。”

就在警局刚得知奴隶可能的关押地点后,在黑拳赌场的后门处。

两个人刺啦一声拉开铁门,交流声带着嘟囔般的埋怨。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老大让我们转移。”

“不会吧,我们都这么隐秘了,带来的客人很少,口风很紧的。”

“紧个屁!前几天我们不是有个在黄金沙的司机被抓了吗?估计是黑漆花那边发现了什么。”

“.......我倒是觉得不是黑漆花抓了他,老大他直接灭口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说罢两人沉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恐惧。

打开这狭小空间的灯,这两个嘴脸冷酷的人用铁棍撞了撞铁门。

铜铁相撞的声音惊醒了被关在的一批人,一阵怪味扑鼻而来,有人用力地甩了甩头,有人发现自己粗暴地拉起来,扔出了牢笼之外。

一双双手的力度那么冰凉,像是猛兽,恐惧遍布了这些人的全身,几乎失去知觉。他们见过太多人出了牢笼再也没回来过,要么被别人买回去折磨,要么因为各式各样的“退货原因”被送上刑台贩卖器官。

他们哆哆嗦嗦地在监视中经过那个长方形的刑台,视线因为过于血腥而蒙上了一层扭曲的滤镜。那刑台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上面流淌下来的鲜血落到湿泞的地板上,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而刑台一旁用来悬挂大刀铁钳的铁丝网上还留有一截小拇指。

腐烂发黑,像是人噩梦里的魇。

他们一行人再次穿过那道铁丝网围成的走廊,地板洼洼坑坑,常年通风不良的地下空间弥漫着潮湿气和经久不衰的血腥气。

但是和来时不一样的是,那墙另一边再也没有疯狂的呐喊声,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

暗夜里的宁静,诡异地如同一个人被掐住了喉咙般无法发声。

有个未成年的小孩蜷缩着身体,和那群瘦不拉几的大人挤在一起,往黑乎乎的楼梯里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诧异,就被那个督管他们的人狠狠地抽了一鞭,骂声:“看什么看!快他妈上车,耽误了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小孩抖了一下,爬上了皮卡后车厢,钻进了角落,不敢把眼睛露出来。

载着一车肮脏人货的皮卡轰轰地动了起来,一溜烟地晃进了夜色中,扬起铺天盖地的尘土。

而就在这辆车离开后的半小时内,

“砰咚!”

破旧的墙壁被重重地捣开,扑倒的墙灰让不少靠近的人的黑西服上都染上了白。但是碍于倚在不远处的玉面阎罗,黑漆花的人活生生地止住了骂娘的冲动。

墙灰散尽之后飘过来一阵浓重的血腥气,附近的人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十年前奴隶交易还算盛极一时,十年后就没有多少人能接受那种重口味的东西了。这种把人当商品囚禁起来进行剥削贩卖的犯罪行为十分原始,原始到让人换位思考一下都觉得一阵胆寒。

听说这些从落后国家运过来的奴隶们都会被关在昏暗的牢房里,鞭打和辱骂都是家常便饭,他们中大多都是被卖给了人贩子,然后人贩子再偷渡过来。偷渡意味着没有人权,甚至有些文化程度低,语言不通,连说话都不会。

一旦上了那条船,可能会被劳役或者是虐待一辈子。

他们退让了几步,凡凉走上前来,穿过黑压压恭敬低着头的手下。

他双手闲散地插兜,微微弯腰,灵活而从容地进了另一片血腥弥漫的空间。

也在刚刚那处地方立着的贪烨收回视线,他手腕上密密麻麻地缠绕着绷带,连小腿都被一截钢管固定住。

但是上身紧实,被酒精和血液浸染过的身躯有着天然一股不可招惹的凶悍气息。

伤的也不轻的麻子战战兢兢地在旁边站着,看着他贪哥伸手,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带血的绷带,看起来面无表情。

但是那血印子在指节处绽放,触目惊心的伤口留在腿上。

他昨天晚上本来在离车不远处望风,看着凉哥进交易所后,不知道怎么了就被人打晕了,好在是没有用枪。只是用棍子把他胳膊打骨折了,头上也破了一个大口,鲜血淋漓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黑诊所的天花板,旁边是嫪医生在惊叹贪哥的二进宫。

“贪小哥,不是我说啊,就算你身体再好,也不能总是这么作践自己,每天几处致命伤,再晚点你就可以直接送火化场了。”

当时这位新来的干部大哥是怎么回答来着?

淡定地给自己勒紧了绷带,语气平静稳定到让人听出了丝警惕的冷意:“这事你要问凡凉。”

他这是第一次听到黑漆花内部的人,说头号干部的坏话。

畏惧的同时,瞅着那伤口,话都说不利索了:“贪哥,诗人这搜索效率就是高,黄金沙这群人一个一个装得还挺像的,都说跟他们无关,结果那地方还真就在这赌场,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事不是黄金沙干的,”贪烨从夹克口袋里拿出那把他让人从交易所回收的左轮,示意他拿着,“这把左轮做工非常粗糙,已经到了不能拿出来卖的程度,估计只有森蚺那边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黑火厂的报废品。”

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但是点头的动作又牵扯到了伤口,所以他吃痛地咧了一下嘴,咧嘴也没忘从贪哥手上拿过那把枪。

他有点疑惑:“难道海滨其他人没有办法搞到这种枪吗?”

贪烨轻轻抬手,扶住了他的肘关节,帮他稳住了胳膊的晃动。

“就算能弄到,也不敢用,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弄死自己了。只有熟知工厂和手枪制作标准的人,才能确信枪使用起来没有问题。”

麻子把森蚺这么名字琢磨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上眼皮又碰到了额头上的纱布,他在隐隐约约的疼痛里面继续问道:“那个货车司机为什么要用半成品?”

说完他感觉他贪哥笑了一声:“你以为全海滨都像你们老大一样有钱吗?有些人用枪用的频繁,磨损得快,一把手枪能在黑市上卖大几千,更别提黑漆花在海外运过来的货了,有些人根本买不起。放眼全海滨,能人手一把黑枪的黑手党也没几个,有半成品用难道不划算吗?”

此话不假,麻子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黑枪,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贪烨目光望向那墙上被捅出来的洞,半张俊脸湮在昏暗的暖光里面,倒是消弱了那种攻击性,多了几丝温和感。

“而且在海滨敢拿出那样的阵仗去追杀玉面阎罗的,屈指可数。”

他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腿,转移了重心,开始往那边走,传过来的声音淡淡的:

“这一场局,从凡凉活着回到黑漆花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大家都感受过赶作业的恐惧吧(腼腆微笑ing)我就是因为要赶作业所以迟到90min相信大家能理解吧(orz)爱你们,求抱抱求收藏么么哒哦~~

小说推荐:《末世第一狠人》《国医》《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云朵和山先生》《攻略男配的正确方法》《圣拳!》《重开吧!蜘蛛侠!》《万人嫌假少爷重生后》【大白书】《男主怀了我的崽

七零文学网【70wx.com】第一时间更新《做卧底和敌方大佬he了》最新章节。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

言情小说推荐阅读 More+
我爹不可能是反派

我爹不可能是反派

烟波江南
叶祈一直是别人眼中温润如玉的玄天门大师兄,直到他被人暗算,修为尽失、金丹破碎、灵根被毁,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独居孤峰断绝与所有人的联系。后来,叶祈有幸重塑灵根,修为甚至更进一步,但曾经温润如玉的大师......
言情 连载 9万字
不装了,我是武神

不装了,我是武神

林风早
-正文完结,番外施工-当顾承意撕裂虚空,成为千百年唯一一个飞升之人时,他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新的挑战。然而睁开眼,见到的却是繁华的现代都市。——原来自己原先身处的世界,不过是一款游戏,而他只是游戏内的一名NPC。顾承意:毁灭吧,累了。顾承意彻底放下执念,开启了自己的摆烂人生。以前没有享受过的,通通都要享受一遍!在这个新的世界,他学会了追剧,玩游戏,炸鸡零食早晚不带停,昔日的八块腹肌也日渐平整……哦,
言情 全本 4万字
嫁给铁哥们

嫁给铁哥们

衣落成火
言情 连载 307万字
都重生了谁考公务员啊

都重生了谁考公务员啊

柳岸花又明
省直公务员陈着意外重生自己高三的那一年。于是,一个木讷腼腆、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只知道学习的高中生;突然变得通晓人情世故,说话做事总是恰到好处,不仅改变了人生轨迹,也越来越吸引女孩子的关注。女生:陈着你有什么优点?陈着:人老实,话不多。发小:我觉得骗人是不对的,你现在一点都不老实。陈着:没骗!人老,实话不多。(首先声明,绝对不是作者真实经历)
言情 连载 177万字
重生之长孙皇后

重生之长孙皇后

风曾
已完结文:重生之富察皇后,重生之卫子夫,康熙重生追后记,扶小苏的日常,有兴趣的小伙伴都来看看吧。昔年花开花落,从隋到唐,她这一生算不得长,三十八载岁月,幼年丧父,与兄相依为命,稍年长嫁秦王,掌一府之责,却是看着他大风大浪,刀枪剑雨中走来,他带回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直至兄弟阋墙,武德斡旋,玄武政变,他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帝王,母仪天下,她亦是一跃成为了这世间最为隆宠的女子。她原以为这一生可以互爱互信,相
言情 连载 42万字
炮灰的人生2(快穿)

炮灰的人生2(快穿)

倾碧悠然
言情 连载 955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