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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上午十点，江沐言出现在谢家庄园，芣苢满心的期待终于成真，飞跑过去和他拥抱在一起。
谢皓言见昨天那一份叮嘱芣苢果然没听，也不乐意再见他们卿卿我我，干脆转身走开。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江沐言看着芣苢的模样有几分迷惑，捧着她的脸，略用力地吻下去。
初次招待沐言，芣苢一切从简，只请他吃了一顿煎蛋卷。
用胡椒、西红柿、洋葱和培根合着面粉蛋液一起在平底锅里煎熟，只用橄榄油和海盐调味。这种极简的烹饪方式，锁住了食物原来的味道，形式上也很接近中餐，沐言吃的很开心，再加上一杯百香果汁饮料，一顿饭可以吃上三个小时。
午后躺在草坪上晒太阳，芣苢想起谢皓言曾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忍不住提起：“沐言，我在谢家只是个囚犯，和我在一起，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会，那也是我自找的！”江沐言全然不在意，转过头握住她的手。
傍晚时，两人手牵手在谢家闲逛。到了一处阴暗的塔楼下面，芣苢突然退后几步，摇摇头不愿意再往前走。
江沐言诧异：“这座塔楼有什么不对吗？”
“我……”芣苢面露难色，吞吐着说出自己在十三岁到十六岁那几年曾被谢家人关进塔楼里，与外界隔绝，偶尔只有鸟儿造访，里面很阴暗而且孤独。
后来是谢皓言把她放了出来，虽说当时确实有一种童话里的公主被勇敢王子解救的错觉，可也是那位王子之前默许她被人带走。
想起这些芣苢略觉黯然，如果不是这些事情，年少的她或许真的会对谢皓言产生爱慕。
离开塔楼，两人各怀心事。
到了晚上两位谢家的继承人终于会面共进晚餐。
“想好怎么做了？”谢皓言切了一块香草烤小牛胸腺肉，若无其事地问。
江沐言眉眼轻抬，意味深长地问：“你好像对芣苢很关心！”
“关不关心你也管不着！”谢皓言冷冷地说：“你来之前见过金玉斐不是吗？合作谈成了？”
“我在考虑！”江沐言不咸不淡地回复，好像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凡事皆可宣之于口。
谢皓言倒不惊讶，只说：“之前她和我谈合作的时候我拒绝了，其实你如果不想伤害芣苢，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和她生个孩子就行，告诉她生的是一个死胎，送命的事让孩子来做。她什么都不懂，你又是职业医生，想哄骗过去完全不难不是吗？”
江沐言轻笑嘲讽：“这么好的办法你自己怎么不用？”
谢皓言慢条斯理放下刀叉，端起酒杯沉思了一会儿说：“芣苢曾经被我关起来过，那几年我经常在晚上听到她在高塔里哭。那里面没有光，只有乌鸦和蝙蝠。尤其雷雨之夜，塔楼的恐怖足以令她无所适从。所以最开始被放出来的时候，她的精神并不正常，治疗了一年多才恢复过来。我想在芣苢心里，我应该是个怪物吧！如果再对她做那种事情，未免太残忍了。”
等了片刻，见对方迟迟不回话，谢皓言放下杯子想要开始发难。
“我在考虑！”江沐言说，事实上他的确是在考虑可行性，毕竟直接拿芣苢的命冒险，说不定谢皓言会不答应。
芣苢几乎没有见过巴黎的夜景，更别说晚上去歌剧院。
其实她对歌剧的欣赏能力有限，江沐言也差不多，尽管那是名著《茶花女》。
在听完两个小时的歌剧后，两个人都有很多话对对方说，江沐言索性带她去了夜间酒吧。
昏黄的烛光下杯盏交错，有一种万物皆是幻影的错觉。
“芣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想怎么样？”江沐言突然开口问。
芣苢有些惊诧，吞吐着回答：“我不认为自己能有以后……”
毕竟她生下来就是囚徒，有很大概率将永远身在牢笼。
“如果你有呢？”江沐言抓住她的手柔声说：“不要再去想谢家，那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你想离开，我保证明天就可以。”
“呃……”芣苢有些发愣，她不知道沐言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不把谢家放在眼里，可如果只是想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于是小声说:“我想……和沐言生活在一起，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一样，过着甜美快乐的日子。”
江沐言眼神微黯，握紧她的手，“回去吧！”
午夜的塔楼很是阴森可怖，芣苢没想到江沐言会把她带到这里来，下意识躲闪。
江沐言回头柔声安慰：“别怕，傍晚我上去看过，想知道芣苢那几年都生活在什么样的恐惧里。我希望自己能陪你走出那段黑暗的过去，所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抓紧你的手，好告诉你没有什么可怕的回忆会一直刻在血液里走不出去，相信我好不好？”
芣苢在夜风里发抖，许久咬着牙点头，每走一步都犹如惊弓之鸟，可沐言确实如承诺的那般，一直不曾放开她的手。
从冰冷的石台阶上一阶一阶往上走，狭窄的地方沐言就抱起她侧身走过去，黑暗里没有光，只有两人的呼吸胶在一起。
芣苢渐渐平静下来，认真去看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
“这里是卧室，有一扇很小的窗，偶尔会有月光漏进来，那时候就不怎么黑了。”芣苢小声说。
可惜今晚没有。
突然一道昏黄的光在黑暗中亮起，江沐言点燃蜡烛放在桌子上，是他刚才从酒吧里拿的。
芣苢被这微弱的亮光刺的眼睛湿润，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有多少个夜晚她曾渴望这沉沉的黑暗中能够燃起这一点的亮光，好让她不至于沉沦不醒。
江沐言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侧头轻吻她的唇，芣苢不自觉抱住他的脖颈温柔回吻。
“我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日夜。芣苢，我早已准备好，别怕，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
江沐言说着，抱芣苢躺在柔软的床上，开始肆无忌惮地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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