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摊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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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脸着地之后倒地不起的厉知寒，楚天舒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然后不怎么愧疚地叹了口气。
厉总好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总裁，但是对人好像没什么戒心啊。
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
就在楚天舒研究现在是该补刀还是跑路，还是遵守社会主义道德法治，老老实实报警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不轻不重，很有规律的三下。
没想到今天晚上这间房间会迎来这么多客人。楚天舒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宛如凶案现场一般的场景，觉得如果开了门，凭借自己柔弱的三寸不烂之舌应该是解释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假装自己不在。
逃避不可耻而且很有用。
屋外的人很有耐心，见楚天舒没有反应，隔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这次的声音小了些，但频率比起刚才已经有些紊乱。
心里有鬼的楚天舒：……………谁啊！都说了我不在了！
其实门没有关上。
楚天舒刚才进来的时候对厉知寒有所防备，所以只是把门虚掩着，但即便这样，门外的人也没有想要推门而入的意思。
敲了两次门，楚天舒都没有回应。外面的人没有再敲第三次，没有了恼人的敲门声，世界又陷入了沉寂。
楚天舒蹲坐在仍然不省人事的厉知寒身边，用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继续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认命似的站了起来。
在开门之前，她没忘记把厉知寒往边上用力踢了踢，然后从一边的沙发上扯下一床毯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盖在他身上了。
确保已经把边边角角都整理好，毯子已经完全把厉知寒罩住后，楚天舒才慢慢地打开了一道门缝。
果然是宋愁。
他站在离楚天舒房间几步远的位置，正安静地注视着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见楚天舒开门，他收回欣赏艺术的目光，提步缓缓走到了她面前。
楚天舒暂时没有邀请他进入房间一起对厉知寒毁尸灭迹的打算，所以没有把门完全打开，两人就维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对话。
楚天舒开的门缝很小，只能看见屋内窄窄的一条，露出的半张脸皱在一起，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苦恼着。
“…………小舒，你还好吗？”宋愁没有多问，也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就这样站在她面前，柔声问道。
“嗯………”听到他的话，楚天舒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看着宋愁眉眼中隐含的担忧，她踟蹰了一下，又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愁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但最终他还是如实回答道：“…………我看你和夏憬说完话后就很不开心，进了房间之后一直没出来，所以有点担心你。”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盯着你的。”也许是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引发什么不好的联想，宋愁的语气中带上一点歉意。
楚天舒不敢看他，视线只落在他衬衫上的玉制领扣上。听到宋愁的话，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她没有多解释什么，她屋里现在的情况比夏憬还可怕。
楚天舒明显兴致不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宋愁见状也不再多说。确认了她没事，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宋愁不知道楚天舒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猜，她现在也许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没有说好或者是不好，但成年人的沉默往往代表一种拒绝。虽然知道她低着头看不见，宋愁还是尽力挤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容，然后转身向楼下走去。
看着宋愁的背影，楚天舒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等一下。”
只是虽然把人叫住了，但楚天舒其实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让宋愁帮忙，她握着门框的手指微微收紧，说话也吞吞吐吐。
感受到她的纠结，宋愁就在停下脚步的地方站定了。即使楚天舒叫住他之后又陷入沉默，他也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又或者是改变主意让他离开。
宋愁的态度让楚天舒稍微放松了些，她把身子缩回房间，皱眉盯了地上那团不明生物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她把门又打开一些，对着屋外的宋愁招招手，做贼似的挤眉弄眼道：“快进来！”
宋愁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面对地上那一大滩凹凸起伏、明显就不应该出现楚天舒房间里的奇怪物体，也只是在怔愣了一瞬后就恢复理智，接着若无其事地抬脚，从厉知寒身上跨了过去。
楚天舒蹲在一边，扯住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宋愁的衣角，示意进了门他就是共犯，也要一起蹲下来。
两人鬼鬼祟祟地围着地上的一条东西面面相觑。然后楚天舒神情肃穆地伸手，颤抖着揭开了罩在厉知寒脑袋上的毯子。
宋愁：…………………………哇，原来是个人啊。
看着厉知寒黑发浓密的后脑勺，他沉默半晌，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还活着吗？”
忘记刚才盖毯子的时候有没有给厉知寒留下呼吸空间的楚天舒：“…………应该？”
不知道是不是楚天舒的错觉，在确认了厉知寒的脉搏暂时还在跳动之后，宋愁明显松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怀疑，力量受到了夸大的楚天舒：？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让厉知寒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宋愁一边说着一边托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抬起来。
“他中了○○，不仅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看起来想对我图谋不轨。作为一个柔弱的小女孩，我非常害怕。他走过来的时候，我不小心踢到了他的○○……………”
“…………然后他就这样了。”
听完楚天舒讲述的事情经过，本来想把厉知寒搬去床上的宋愁淡定地撒手，一不小心对厉知寒造成了二次伤害。虽然两人一致怀疑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对厉总的身体不利，但突然脱力的宋愁表示自己能力有限，两人拼尽全力最后也只是粗暴地把厉知寒翻了个面，手法像是在摊一张已经烧糊的煎饼。
煎饼……啊不是，厉总翻面后，脸色总算稍微变好了一些。看着他额头上红光锃亮的一个大包，楚天舒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伸手用力按了按。
按一下，嘿嘿，再按一下。
而另一边，已经不再关心厉总身体状况的宋愁掏出了手机，对着楚天舒晃了晃，“要报警吗？”虽然他的语气相当平静，但手机界面上已经明明白白地显示他已经输入了“110”的报警电话。
因为宋愁公报私仇行为感到一点点心虚的楚天舒移开目光，“…………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先去医院。”
等待救护车上门的同时，楚天舒把这件事告诉了杜月寻。为了不吓到大家没有经历过霸总文摧残的幼小心灵，她这次是如实陈述，省去了面对宋愁时那些不必要的形容词。
之后楚天舒又想了想，觉得机会难得，特意把楚雾叫到了自己房间，对着她模拟了一遍刚才的情况。
但相比起主要实行言语攻击的楚天舒，经过专门训练的楚雾更像是行动派。坐在地上扮演厉知寒的楚天舒第一句话还没说完，楚雾已经抄起手边的金属摆件跃跃欲试。
出于对楚天舒生命安全的保护，这场模拟被紧急叫停了。
好好的生日宴会上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杜月寻当即就调出了监控，表示要彻查这件事。
楚家的监控不像学校里的那么不牢靠，4k高清摄像头把厉知寒中药的过程拍得清清楚楚。楚政很快就根据监控找到了下药的人，这人本来是宴会上的侍应，被厉知寒的仇家收买后给厉知寒送上了加了料的酒，之后又把他带去了楚天舒的房间。
大家对这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上五楼时也没有被拦住的情况百思不得其解，楚天舒表示他们少见多怪，对剧情的力量一无所知。
不想影响到楚雾，楚天舒没有让楚政和杜月寻声张这件事，只是报警之后把这俩人团吧团吧一起送上了警车，并在心里为他们默默点了一首《铁窗泪》。
至于厉知寒，由于他现在昏迷不醒，可以暂时免于牢狱之苦，具体情况还要等他醒来之后再说。
做完笔录，楚天舒和宋愁一起走出了警察局。出了这样的事，楚天舒暂时不想回家。不远处是一座天桥，她慢慢地走了上去，宋愁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现在已经很晚了，白天里人来人往的天桥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浓重的夜色里，即使是面对面，楚天舒的面容也有点模糊。低头看下去，是天桥上的灯带和马路上川流不息的霓虹。
今天晚上云彩很少，看着夜空中夜空中清晰的月影，楚天舒吸了吸鼻子。
一个女孩子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管她表面上装得如何镇定，心里肯定是害怕的。
想到这里，宋愁微微抿了抿唇，眼中染上莫名的郁色。
“…………你还好吗？”他悄悄走近一些，偏过头去看楚天舒的脸。
楚天舒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对他露出一点不怎么明晰的笑容，“怎么了？”
“我没事。”
可是说完这句话，她又很快抬起头。她望着月亮，宋愁看不清她的表情，没办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突然，独自赏月良久的楚天舒一脸纠结地开口。
宋愁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听她接下去要说什么。
“厉知寒出了这种事，他公司的股票肯定会大跌，现在是不是抄底的好时机？”毕竟是其中一篇小说的男主，厉知寒的工作能力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完全没想到她竟然在想这个的宋愁：…………………………
没等到宋愁的回答，楚天舒也不在意。她回忆了一下小说里厉知寒之后各种各样的离谱操作，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还是不要了，我不是很相信厉总的人品。”
宋愁：“对，他的人品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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