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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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雪抱着凤雪眼前一阵一阵模糊，眼泪擦了又掉。
她后悔了。
她不该把师弟牵扯进来，这些事自己一个人做就好了，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把他扯进来。
虽然自己一个人是难了点，但那也是自己的事，至少风游再怎么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生命垂危。
那些药喂下去也不见好转，怀里虚弱的身躯反而轻轻颤抖起来。
凤游面色苍白，唇色发紫，嘴唇轻抖，像是在呢喃什么，听不太清。
她连忙凑近，将耳根贴近凤游唇边，才听清他在说的是，“冷”。
又是一阵泪水涌出，紧紧抱紧他，心下却是一片绝望。
人在死亡之际，因为血液大量流失，末梢循环变差，就会感到寒冷。
凤游他，要死了吗？
怎么办，抱着凤游只觉着自己也是心冷手冷，给他输入灵力，灵力却是溢出体外，无法传达到心脉，探查了一番，却发现凤游灵脉断裂，又是晴天霹雳。
但就算如此也不敢放弃，哪怕有一丝希望呢？
鼻涕眼泪擦了又有，干脆不擦了，内心祈求着有哪个神明开眼救救他。
她一定会好好给神明上香，好好供奉祈祷，只要，只要……救救凤游，哪怕是要她的命也可以。
可四周一片寂静，便是连蛙声也听不到，何谈神明。
莫非这就是对抗剧情的代价？可这明明是她的行为，为何恶果却却要由无辜的凤游承担？
就在她心生绝意之际，恍惚间像是听到遥远神音传来，一声，两声……
三声。
恍惚抬头，模糊的视野内出现一个月白色身影，才明白过来不是自己的幻听，连忙擦了泪。
只见月色下大师兄公户建白裹着清冷的月色朝着自己跑来，连跑带飞，神色紧张担忧。
“师妹！”
应如雪才反应过来哪里有什么神音，那是师兄在唤她。
公户建白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凤游和一旁眼泪涟涟的小师妹。
【发生了什么？】
见凤游身上血迹斑斑，忙给他喂下续命丹，这是近日让谷内弟子送来的，又是探查了一下凤游的灵脉，见他灵脉俱损，忙问师妹发生了什么。
见应如雪眼泪涟涟，看着他一直重复两句话，“我错了，救救凤游”就明白她此刻慌了神。
何曾见小师妹这般模样。
轻叹一声，心下怜惜，轻轻拢住小师妹，轻拍她肩膀，像是幼时哄她睡觉一般，带着诱哄意味。
“没事啊没事，凤游没事，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师兄在呢，没事的，如雪不怕。”
好半晌，才听清大师兄在说什么，顺着他的手看去，凤游面色确实比刚刚好看很多，虽然还是没有血色，但人已经安定下来，不再颤抖，像是睡着了般。
恐慌的情绪这才渐渐安稳下来，但还是拉着公户建白的衣袖止不住的问，像是要得到他的保证才能彻底放心，“师兄，凤游不会有事的，对吗？”
公户建白哪里敢说个‘不’字，说了怕是师妹要疯，所以虽然心里并无几分把握，跟她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肯定。
“自然，师兄可是丹修，相信我，凤游不会有事，嗯？”
听师兄说他是丹修，应如雪恍恍惚惚中想到大师兄的真实身份，心下安定几分。
对了，师兄是逍遥谷谷主，倘若连他都救不活凤游，那天下怕是无人能救了。
擦了擦眼泪，看着地上明显好转的凤游，神志才完全回归脑内。
连忙问师兄，“师兄我们该怎么做？我要做些什么？”
公户建白放开她的肩膀，摇摇头，目光温和包容，“不用，剩下的我来弄就好了，要救师弟可能还得再练一枚丹药，我的储物戒里材料都有，就是要重新炼制。”
说到这里，公户建白像是有些为难，眉心微蹙。
“是有什么困难吗？”看着师兄为难，应如雪不安。
他叹了一口气，虽然会让她揪心但还是如实跟她说了，“这枚丹，命为‘接灵’，虽然它的步骤都知道，但还未练成功过，”关键是，“而且，此丹需要的药材珍贵，便是我也只凑齐了两份，之前失败了一次，现在只能练一枚‘接灵丹’。”
也就是说这次炼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见她面色发白，于心不忍安慰道：“你也别急，我的炼丹的技术不差，上次大概是火候出了点问题，等我……”
“师兄，没有‘接灵’丹，凤游会死吗？”她打断公户建白，直接问道，面色还是苍白如雪，神色却已然冷静了下来。
公户建白一愣，倒是很快接道：“不会，”后半晌才艰难吐出实情，“不过没有‘接灵丹’给他续通灵脉，便是活下来，师弟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修炼。”
“如……凡人无异。”
应如雪没有被吓到，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刚刚抱凤游的时候便感知到凤游全身灵脉皆断，在这种情况下师兄还能保住他性命，甚至不至于让他瘫痪在床，而是能如个普通人生活，已经，已经比预想要好太多。
得知凤游不会死，这才有心情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
自己不能干等着什么也不做，凤眸微垂，想到了什么，低声问公户建白，“师兄，练成此丹你有几分把握？”
【怕是只有五分，此丹炼制复杂……说了徒增师妹忧愁，不如不说，免得她焦虑伤身。】
于是开口就成了，“七分把握，师妹放心。”
只有五分吗？知道师兄心声的她心下一沉，心有不安，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让公户建白平白担心，只是话头一转提起，“七分，那如果加上月牙鼎呢？”
公户建白目光一滞，瞬间严肃起来。
【那至少有七分】
“那应当没什么问题，只是……”顿了一顿，虽然不想打破幻想，但还是把担忧说出口，“师兄虽然一直在找月牙鼎，到现在为止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师弟的伤势也不可拖太久，这么短的时间，如何去找到那月牙鼎？”
“我知道。”
应如雪目光坚定，“我知道月牙鼎在谁的手上，我去找。”
那月牙鼎现在肯定在男主公孙立人手上。
目光一冷，话音一落，起身就要走，连忙被公户建白拉住。
【师妹如何会知道月牙鼎的下落？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公户建白想着，把身上系着的黄铜小铃铛取下来给她。
铃铛看着很普通，就是侧面刻了个白色的月牙，底下系着的坠物也是一个蓝色的小月亮。
“此物名为‘满月铃’，你带着它，它会指引你月牙鼎的方向。”
一脸郑重叮嘱道：“不过你在天亮之前必须回来，凤游的伤势拖不到那时候再给他炼丹，越快越好。”
【师祖想来也不会怪罪自己把他的东西给师妹吧，反正是自己的师妹，四舍五入也算是逍遥谷弟子。】
【希望师妹出行顺利，希望师弟能等到月牙鼎回来。】
应如雪郑重接过这个来自逍遥谷老祖的遗物，下定决心一定把月牙鼎拿回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山洞走去。
山洞像是张开的巨口逐渐将她的身影吞没。
公户建白注视着她进去，顺势盘腿而坐，手心灵力汇集，传送到凤游身上。
虽然师弟灵脉皆断，灵力也起不了多大效果，但聊胜于无。
专心地给凤游输送灵力，顺便试着能不能接起一些断的没那么厉害的脉络。
这边应如雪顺着山洞回到地下台双庙二楼，果不其然听到外面一片打斗之声，好半晌，打斗声才稍稍平了一会。
“原来是你个小贼，老夫就说奇怪，明明之前的贼人是一人，这么突然多出一人，原来不是同一个人。”
“呵，好一个调虎离山计，你以为你跑得掉吗，给老夫去死吧——”黑袍魔修恼怒的咆哮声回荡在地底，耳朵也跟着嗡嗡响。
心下对魔修说的‘调虎离山’没有什么意外之想，被魔修追杀的时候她就明白中了公孙立人的计划，现在不过是验证了之前的想法而已。
公孙立人，果然好手段。
自己仗着知道剧情，嘴上虽然不说，潜意识里还是不把男主放在心上，现实终于给了她个大大的教训，让她明白身为剧情的亲儿子是怎样的存在，而自己又是要对抗怎样一个人。
又是一阵打斗声，隐约听着有人往她这边来，知道是谁，应如雪心下也不慌，只等来人进来。
很快来人奔上二楼，直奔隔间，看到她站在隔间里，脚步顿了一下，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她，手里紧紧地拿着一个天青色的小鼎，鼎身精致，耳把雕有四方圣兽，内侧一片金黄，鼎底一颗蓝色的月亮微微泛着幽光，便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灵气四溢。
不用多说，这就是月牙鼎了。
她看了月牙鼎不过一瞬就移开目光，像是对鼎没有任何兴趣般，手心却微微紧了紧，透露出并不平静的心情。
“孙立，我们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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