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五皇子的事,燕贵妃也被禁足,后宫中看似一片祥和,实则一刻也不曾消停。
秦昭仪与太后抄佛经,末了被太后留下用膳,哪知喝了口汤人就倒下了。
与上回陷害苏悠是一样的伎俩。
太后自然知道是谁,也知道是何意图。
但马上就是秋祭不宜添乱,以及太子的大婚必须要顺利举行,所以便又将秦昭仪中毒之事压了下来,连嘉惠帝也不知。
但太后万万没有想到,此回的燕贵妃是要至秦昭仪于死地,那毒剂扩散的迅速,太医也要有些素手无策,最后不得不派人去找燕贵妃,若她能给出解药,便不予追究。
但秦舒在朝堂上奏本要向燕贵妃讨要公道,燕贵妃岂能不知道。加上眼下五皇子被禁足再无皇位的希望,日后就蕃兴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便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恨不得所有人都死绝。
又怎么可能会听太后的话。
她只言:“若想救秦昭仪,便要让本宫见到圣上,见到本宫的策儿!”
嘉惠帝自然是不能惊动的,五皇子如今也被禁足,明显是不可能的事,但太后斟酌几番,还是去见了五皇子。
五皇子对太后这个祖母也没有亲情好感,甚至连礼都不行。
太后虽恼却不予计较,言明来意。
在知晓秦昭仪命悬一线的那一刻,五皇子转过来了身,脸色阴翳异常:“谁伤得?”
太后笑道:“你会不知?”
旁人包括燕贵妃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曾经喜欢过秦昭仪,太后自来精明,对五皇子私下里早有监督。
五皇子沉默,随后笑道:“与我无关,死了也就死了吧。”
太后劝道:“她若死了,你母后便也活不了。”
最终太后还是从五皇子那里带走了一个小太监,他对那毒十分了解,给秦昭仪解了毒,把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本该松一口气的,但不知为何秦舒竟然知道了,还连夜进宫要见嘉惠帝,身穿官服腰绑白绫进的殿。
再一说原委,一探虚实,嘉惠帝便又震怒了起来,当即把燕贵妃押来问罪。
一向见嘉惠帝就娇声软语的燕贵妃,此刻面冷薄情,知道嘉惠帝要来问罪,她直接承认:“若不这样,怎么能见到圣上呢?”
“秦昭仪有什么无辜的?她那狐媚子一便侍奉圣上,一边想着野男人,情人留得锦囊至今都还挂在身前,我这么做不过是替圣上除去不守妇道的贱人罢了!”
秦舒气得手抖:“燕贵妃你欺人太甚!”
太后也在,沉脸道:“来人给她掌嘴!”
嘉惠帝满眼失望,不打算插手。
“哈哈哈哈!”燕贵妃突然大笑起来,推开不知死活敢来掌她嘴的宫女,“怎么?害怕本宫将那日在香积殿的事抖出来,破坏了太子的婚礼?”
“也是,荣国公的女儿被人轻薄到衣不蔽体,太后都能护着,然后将那样的女子嫁到皇室成为太子妃,对比之下,本宫今日行的事又算什么?”
嘉惠帝面色一顿,打断道:“你说什么!”
燕贵妃不答,继续道:“圣上要追究妾之罪责,不如问问太后是不是犯了祸乱宫闱之罪?与那荣国公府到底又是不是清白?”
“皇室的脸面可是你们自己丢的,我算什么?我做的事不及太后的万分之一!荣国公知晓此事却依旧瞒着圣上,敢问这样臣子,圣上如何敢信任?敢重用?”
嘉惠帝气不过,直接将原本握在手中的檀木珠子砸了过去:“混账!妒妇!”
秦舒属实没想到燕贵妃敢如此放言,听得冷汗连连,不想是因自己牵扯进来圣上事后怪罪,便要打断她的疯言疯语。
燕贵妃却指着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你们这些人伙同太子要害本宫的策儿,怎么不想想你们自己的嘴脸多丑恶,心里有多肮脏?”
随后看向嘉惠帝:“圣上为何要信他们?”
燕贵妃此刻是真的不怕死了:“我策儿是无辜的!太子杀了那么多人,圣上该将他的太子之位给废了!他才该死!”
嘉惠帝被气头发晕,他不需要问已经猜出了,当日在香积殿的事与燕贵妃与五皇子逃不了干系。他没有提起,只废了燕贵妃的贵妃之位,又把人送给了太后发落,实在不愿去后宫之事。
然后看向秦舒,眸里闪过精芒:“宫中之事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秦昭仪中毒之事连他都不知道,秦舒倒是来得及时,若没有人通风报信,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秦舒跪在下方:“回禀圣上,昭仪娘娘身边的宫女托人送信出了宫,老臣这才得知。”
嘉惠帝睨看了他几息,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担心起先前周沅与他说的话,又唤身旁的内侍去查当日香积殿发生的事情。
这才得知,看过王语然衣衫不整的有十来个人,而太后寿宴当日一直有宫女太监来往,五皇子到底有没有去香积殿,一问便知。
也是因为五皇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所以被燕贵妃这么一闹,嘉惠帝责问之下,众人都承认了。
五皇子对太子妃欲行不轨之事,乃大逆不道之罪,荣国公知情瞒着,也有欺君之罪。
这事若是传出去丢得是整个皇室的脸面,可上上下下盘问下来,竟然已经有数十人知晓当日的情况,还不包括那日来参宴的世家夫人们。
若是一两个人嘉惠帝兴许便杖杀了,可这么多人总不能将他们都给灭了口。
嘉惠帝也是此刻才反应过来,周沅那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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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沅走后,苏悠才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予良送来满屋的东西,她都头大了,那些东西她一个也不会带走。
秋祭后便是太子大婚,她也担心燕贵妃与五皇子虽被禁足,但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定会拿那日在香积殿事出来闹腾,而她作为那日的唯一的证人,太后会喊她去宫里作证,甚至有可能要在周沅大婚当日出现。
届时太后与嘉惠帝双重逼迫下,她必然要做出选择。她那么善心去帮王语然,也不想去管那些闲事让自己又搅入浑水之中。
许妈在一旁收拾包袱:“姑娘你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奴婢不放心,您就让奴婢跟着您吧?”
“不用,那地方太远,你腰腿不好别跟着我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苏悠也没多少东西要带,就几个包袱,她走到梳妆台前将先前周沅给的几盒膏药装进包袱里。
“他送来这么多东西,许妈你帮着照看一下,等一个月后将它都送回青云楼就行。若是他问起来,你就说香铺里缺香料材,我去宁州采买顺便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如今嘉惠帝把朝堂政事彻底交由周沅处理,他应该忙到没空来寻她。
苏悠挑拣好东西,一回头又见许妈在啜泣:“明明圣上已经给老爷翻了案,姑娘为何还要去那么山高水远的地方?”
她本以为苏悠当日说的搬家是换个地方,哪曾想竟然是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一个人离开。
苏悠没作解释,她并非是负气要走,而是深思熟虑考虑好的。
除了与嘉惠帝之间的承诺,她自信能传扬叶氏香方,也自信自己能将父亲要走得那条道一点点走下去,如今朝堂有周沅掌权执政,且他也认同当初的新政,那么眼下便是推出新政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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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祭之事也是大朔的第二大祭祀节,古云:春祭所以祈五谷之生,秋祭所以报五谷之熟。不仅皇家会举行隆重的祭祀,百姓们也会在各个庙寺举行祭拜活动。
祭祀的前一日,街道上已经十分热闹,店铺皆重新结络门面彩楼花头,贵族世家装饰亭台楼榭,民间百姓争占酒楼登高赏月,丝竹鼎沸悠悠夜曲,宛若云外,通宵都不歇。
祭祀当日嘉惠帝当日携百官前往,在西郊举行祭祀仪式,由太子念祝文,未时祭祀完。
周沅并未回宫,而是上马车赶去了崇庆寺。
给苏景修做的法事已经满了三天,这会儿灵位供佛在殿内。今日崇庆寺比以往热闹,周沅特地命人把后山的禅院空了出来。那处漫山枫叶,站在高台处可望见江水与落霞,禅院里还有一处温泉,天冷最宜泡温泉暖身。
他本以为苏悠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禅房等着他了,却不想还未踏进寺庙大门,予良就来回道:“殿下,苏姑娘今日身子不适,留在家中了。”
周沅立时皱眉:“怎么了?”
予良道:“属下也不知,但许妈说并无大碍,只是需休息几日。”
这般说,周沅倒反应过来了,女子每月不都有那么几天么?
既是如此,在家歇着也省得来这山里受凉。
天色尚早,寺庙里的香客络绎不绝,每逢秋祭百姓都是一家子来祈福祭拜,周沅原本想着也进去灵殿祭拜一下苏景修,但行至一半又折身回去了。
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他知道苏悠那张嘴如今变得狡猾无比,根本当不得真,便准备去看看,但嘉惠帝这头又已经派人跟了过来,催促其回去处理政事以及大婚之事。
太子大婚就只剩两日,宫中忙前忙后都在筹备,身为太子也有诸多事宜需要去处理,嘉惠帝自然事事都在监督。
他从太后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想着燕贵妃被废进了冷宫,只要五皇子不蠢就不会选择在此刻出来生事,那在香积殿发生的事的事便也不会闹大。
加上嘉惠帝刚好趁此机会拿住了荣国公的把柄,明里暗里地让他为自己办事,反监督太子的一言一行,所以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婚期如期举行。
假若真有人不怕死敢说出当日的事,也只消让苏悠出来证明一番就好。
来传话的太监道:“西北八百里加急传来了军报,殿下应当即可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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