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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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穆宸早早起来，给汤圆开了一个他最喜欢的零食罐头，而后又拿出了好久没用过的航空箱，用酒精湿巾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看到航空箱，汤圆也顾不得吃到一半的好吃的罐罐，小跑着蹭到穆宸腿边，扬起小脑袋。
“喵呜？”
是要带猫猫出门嘛？
穆宸微微一笑，蹲下身揉了揉汤圆粉嫩嫩的小耳朵：“想不想出去玩？”
出去玩？
汤圆的眼睛像点着了的蜡烛一样“啪”地亮起来。
“喵呜喵呜喵呜呜。”
猫要出去玩，快带猫出去玩。
汤圆一边叫，一边用两只前爪挠着穆宸的裤腿。
“嘶，该剪指甲了。”穆宸将裤腿上的猫猫型挂件摘下来，揉了揉小猫的脑袋，“你乖乖吃饭，吃完饭我们就出去玩。”
*
汤圆坐在航空箱里，脸紧紧贴着铁栏杆，眨着大眼睛往外看。
也不知道两脚兽要带他去哪里玩。
约莫走了五分钟路程，穆宸拎着猫包走进了一家宠物医院。
“喵？”
汤圆耸了耸鼻子，这里的气味好熟悉啊。
他歪歪脑袋，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起来了，以前来这里打过针，可痛了。
“喵呜！”
汤圆使劲用爪子挠了挠航空箱底座。
可恶的两脚兽，居然骗猫说是出来玩，别以为猫不记得了！
“别乱动。”穆宸把航空箱抱在怀里，走进诊室，“王大夫，我家猫好像有点应激。”
王大夫是这家宠物医院的金牌兽医，潜心兽医一道三十余年，真可谓是德艺双馨医术精湛。
看着生胖气的小猫，王医生微微一笑，示意穆宸把航空箱放在桌上，不慌不忙地打开铁栅栏门，却没有直接伸手进去抱猫。而是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一根挂着小铃铛的七彩羽毛逗猫棒，在门口轻轻晃悠着。
与此同时，猫包里的汤圆正气鼓鼓地抱着大尾巴，试图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他扭头看了一眼，又立刻把头埋进自己的尾巴里。
他可不是一般的猫猫，那这么幼稚的玩具就像逗我出去？
可是那个铃铛声好好听啊，还有那个七彩的羽毛，也好漂亮啊。
清脆的铃铛声像羽毛一样拂过汤圆的心间，勾得他心里直痒痒。
汤圆下意识舔了舔爪子。
好烦啊，想抓。
要不，就稍微抓一下？
一分钟后，汤圆顺着航空箱爬出来，跳着脚够逗猫棒上的羽毛，完全忘了要打针那回事。
王大夫看着在桌子上玩闹的小猫，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饶是做了大半辈子兽医，见过无数漂亮的小猫，王大夫还是被面前的小猫深深折服了。
浑身上下雪白的毛发没有一根杂色，眼角确有一道长长的黑毛，远远看上去就像画了两条眼线一样。
两个金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鼻头和四只小爪子是可爱的粉色，还有一条几乎和整个身子一边长的，蓬松柔软的大尾巴。
“您家小猫真可爱。”王大夫由衷地赞叹。
穆宸点着点点头：“谢谢。”
“他怎么了？”王大夫揉了揉小猫的耳朵，“看起来精神不错，不像是生病了。”
“汤圆好像是发情了，我想带他来处理一下。”
王大夫神色一顿，花白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先带他称个体重吧。”
穆宸点头，将小猫抱到体重秤上。
2.8kg。
王大夫眉头拧得更深：“汤圆这个体重，不像是成年的公猫啊。”
穆宸沉吟了一下：“汤圆是我从后花园捡的，具体多大我也不知道。”
王大夫又看了一下汤圆的牙：“整体观察下来，小猫现在应该只有六七个月左右，我们不建议这么早做手术。”
窝在穆宸怀里的汤圆有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手术？
为什么要给他做手术啊？他又没生病。
与此同时，就听他的两脚兽说：“不可能，我当初捡到汤圆的时候，他就已经一两个月大了，我又养了他七八个月了。他现在至少也是8-10个月大了，不是满八个月就能做绝育了吗？而且他最近好像有点发情了。”
绝育！
金色眼睛中的瞳孔瞬间放大，汤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两脚兽，浑身僵硬得几乎要变成一尊猫猫雕塑。
作为一只经常上网的小猫，汤圆当然知道绝育就是嘎掉小猫蛋蛋的意思。
汤圆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两脚兽热衷于噶自家猫猫的蛋蛋，当时他还非常庆幸自家两脚兽对他的蛋蛋没有兴趣。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啪啪打脸了。
穆宸意识到了怀里小猫的不对劲，可只以为是小猫不耐烦了，他揉了揉汤圆的耳朵：“乖，一会儿就带你回家了。”
“喵嗷！”
你还想骗猫猫！
汤圆愤怒地嚎了一声，猛地给了穆宸一爪子，而后高高跃起，三步两步窜上书架顶，浑身的毛毛根根立起，就连耳朵根的毛也完全炸开了。
汤圆趴在书架顶上，弓起身体，嗓子里不断发出威胁的低吼，惊恐地看着房间里的两脚兽，只要有一点不对劲随时准备跑路。
穆宸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已经往外渗血，只是焦急地看着柜子顶上的小猫：“王大夫，汤圆怎么突然就应激了？”
相比于穆宸，王医生要淡定得多：“可能是您家的小猫听懂了我们的对话，不愿意做绝育吧。”
穆宸半信半疑：“小猫能听懂这么复杂的语言吗？”
“不要小瞧小动物，他们懂得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王大夫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要不然为什么有不少来我们这做绝育的猫，手术之前脾气特别好，也很粘人，但是手术之后突然性情大变。”
穆宸有些沉默，半晌才说：“所以您不建议给汤圆做绝育手术？”
王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反问道：“您刚刚说汤圆发情了，他是出现什么症状了吗？比如乱尿乱叫，频繁地在地上打滚、食欲不振。”
“这倒是没有，就是他经常会到处乱跑。”
“如果只有乱跑这一个现象，恐怕不能认定小猫发情了。毕竟汤圆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可能就是无聊了，您应该是经常把他一只猫放在家吧。”
王大夫说着，脸上带了几分责备的神情。
现在的年轻人，养猫也不知道好好养，小猫稍微闹腾一点，就要带到医院绝育。
穆宸有点尴尬地笑笑：“我平常工作有点忙。”
“工作再忙也不能忽视你的宠物啊。宠物可能只是你生活中的调剂品，但是对于小猫来说，你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想起每天晚上他下班回家之后蹦跳着飞出来欢迎他的汤圆，还有那次就算是偷偷爬车也要跟他一起去工作的汤圆，穆宸心里蓦地一酸。
之前，确实是他疏忽了。
王大夫看着柜子顶上的小猫，终于回答了穆宸刚刚的问题：“理论上来说，八个月的公猫确实可以做绝育手术，但是术后可能出现各种副作用，尤其是像汤圆体重还偏轻，发育情况也不是特别好。所以不论是从身体角度，还是心里角度，我都不建议你给小猫做绝育。”
穆宸点点头，走到书柜旁边，伸出手：“对不起汤圆，哥哥错了，哥哥不该带你来绝育，跟哥哥回家吧，好不好？”
汤圆趴在柜子顶上，警惕地看着穆宸：“喵呜？”
真的吗？你是不是又在骗猫猫。
“真的不给你做绝育了，你看人家大夫也说了，你现在太小了，做不了绝育。”穆宸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哀求，“乖乖，跟哥哥回家吧，好不好？”
汤圆看了看穆宸，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王大夫，最终还是从书柜上跳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让穆宸抱，而是自己走进了航空箱里。
穆宸拉上拉链，刚要拎着汤圆回家，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王大夫，您看汤圆是什么品种的小猫啊？”
“似乎是纯白拿破仑跟狮子猫杂交的品种。”王大夫随口说了一句，而后立时皱起了眉，双手扶着桌子，“怎么，你不会嫌弃你家猫不是纯种的吧？”
王大夫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胁，好像只要穆宸一点头，他就立刻拍案而起骂他个狗血喷头。
穆宸赶紧摇头：“没有，就是问问，我先走了，麻烦您了。”
穆宸带着汤圆回到家，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谁想到刚一打开航空箱，汤圆就立刻窜到了猫爬架最高处的太空舱里，将自己团成一团，任凭穆宸怎么叫都不理他。
看着浑身写满了恐惧，孤零零待在架子上的可怜小猫，穆宸心里好像被人使劲攥了一把一样难受。
都怪他，真不该带汤圆去做绝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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