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社交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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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就到了社团招新日。乔也是第一次知道学院里会有社团这种东西，都是学生们根据自己的兴趣自行组织的社团。入学说明详细介绍了都有什么社团。

乔仔细看了一下，很多都是贵族才能学习的才能，比如音乐，哲学，雄辩，拉丁文，骑马狩猎等。看到这里，她其实很犹豫。

小时候她倒是学过。但是记忆太久远了，实在没什么印象，学过的东西自然也忘的差不多了。

仔细看了看这些社团，很多东西其实很对她胃口，比如骑马。但是一想到那些贵族自小学习骑马，而她这么多年连马都没怎么摸过，不自觉地就有些抵触这些社团了。

承认吧，你就是害怕自己什么都不会招致别人的耻笑。就像在村里没有好看的衣服穿被那群小孩嘲笑一样。她在内心自嘲着。

但是这么放弃学习感兴趣东西的机会，又不甘心。仿佛有猫挠过她的心脏，让她知道就这么错过，自己一定会后悔。

管他呢，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乔鼓励自己，最后决定加入钢琴社。毕竟小时候学过的，也不会那么尴尬吧？

做好决定后当天和卡瑞娜一起去社团招新处了。

社团招新设置在学校的大草坪上。这么整齐漂亮的草坪肯定需要人定期维护，着又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乔不由得感叹于贵族生活的奢侈。进入社团招新场地后两人就分开了，乔于是直奔钢琴社。

钢琴社门口人已经不少了，三三两两的人们站着一起聊天。她一到的时候，感觉有些视线隐晦的落在自己身上。

不过乔谁也不认识，于是站在原地，静静的没说话。

很快招新开始了。钢琴社的招新要求是让学生表演一些经典曲目。很多年没弹过了，她现在肯定是不会弹的，此时不由得感到尴尬彷徨。

更别提那些金枝玉叶的少爷小姐们优雅的动作和华丽流畅的音乐。熟练的指法显示大家都是经过良好教育过来，现在可能只是来玩一下罢了。她感觉自己没有希望了。

但是又很不甘心。

好久没弹琴了，现在就要这么轻易的放弃？

不要。她听见自己内心有个声音在说。

踌躇着，于是一直等到所有参与钢琴社招新的人都结束表演，眼前人少起来的时候，她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上前。

“您好，我很多年前学过钢琴，但是现在很久没谈过钢琴了，请问我还有机会吗？”

乔听到后面有细细簌簌的讨论声。

“哦？是为什么没再弹过钢琴呢？”有个女孩问。

“我......”乔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身上的视线变的炽热起来，想说的话又突然说不出口了。

乔忽然想起来村里的孩子嘲笑她家里穷的情景。

“小穷鬼！天天穿着和□□一样难看！”

“我以前不太喜欢钢琴。”最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谎言已经被说出来了。她很惶恐，害怕谁跳出来指出她撒谎。于是极力表现的平静的样子。

千万别再问了，千万别再问了！

“这样啊。你有基本的基础？我弹一个简单的调子，你看看能不能复刻一下。”女孩说。

乔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于是女孩弹奏了一段简单的调子，她仔细的看着。随后当她再次摸到钢琴的时候，感觉一种巨大的满足。先是生疏的按了几下琴键，随后磕磕巴巴的复刻了一下，再弹了一会，流畅的乐章从琴键上流出，像是乡间叮咚的泉水。

放下手的时候，她还感觉心在不规律的跳动着。果然啊，还是很喜欢音乐。

感觉最后自己弹的还行，她想。不过后面那些学长学姐讨论的更大声了，时不时还看自己几眼，搞的她有些惶恐不安。最后他们说自己通过了，给了自己一个精致的金色钢琴图纹胸章。

乔高兴的道谢，拿着那个徽章。心里涌起一阵虚浮的满足感。

她痴痴的笑着，感觉明天又美好了起来。摇摇头摆脱这些奇怪的想法，她高兴的蹦跳回去，兴奋的书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晚上看到卡瑞娜是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结伴回来的。那个女生和卡瑞娜有说有笑的。而平时卡瑞娜在乔面前是一个很安静的人。看到这样的卡瑞娜，乔很意外。

后来开学了，就开始正式上课了。乔一般和卡瑞娜结伴同行，偶尔卡瑞娜会带上之前那个女生。一开学就开始上强度了。教授们布置的作业需要学生们查阅大量资料总结，这个过程相当痛苦，毕竟要看的书太多了，而且书又晦涩难懂。按照卡瑞娜的说法，她随便抛把单词组成的句子都比书上内容好理解。她听完笑的直不起腰来，卡瑞娜气急败坏的让她闭嘴。

乔经常给卡瑞娜答疑解惑，时间久了两人的关系也熟络起来，她很高兴。

对很多同学们来说难以理解的书，对乔来说还算好。乔很容易集中精力阅读书籍，思考这些概念之间的联系然后凝练出自己理解的东西。她经常会记下自己的理解，下课找教授们探讨。没过久很多教授都对她赞赏有加。再加上她作业完成的又比较好，她便经常成为教授们在课堂上公开表扬的对象。

乔兴奋的只会傻乐了。卡瑞娜只是摇头，欲言又止。

卡瑞娜总是这么神秘，她想。

后来就偶尔有人来找乔聊天，问问问题。乔很高兴，来者不拒。特别热心肠的给每个来问问题的人详细的解答。同学们偶尔会约她去吃饭，后来甚至有人约她去过一次舞会。

幸亏加斯给她买过那种礼服，否则都不知道穿什么。

到了舞会，又是个非常漂亮的大厅。晚上巨大的水晶灯上点满了蜡烛，乔感觉那蜡烛的数量够自己以前家里一年的蜡烛数量了。舞会上有穿着精致的男男女女一起跳着舞聊着天，有很多人在大厅的一角，吹拉弹唱。悦耳的音乐在舞厅内不停歇的响着。小姐们拿着精致的玻璃酒杯，和身边的绅士们推杯换盏，小声的聊着天。

乔在一个角落，极力按捺着从进来就感觉到的不适感。

是的，不适感。

就好像一只第一次进大房子的老鼠，看到眼前华美的一切，却感觉自己随时会被赶出去。所以眼前哪怕有很多的食物，老鼠的心情也只有迷茫和彷徨。乔不会跳舞，也不认识什么人，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什么都不做感觉也很另类。

因为她看见几个人隐晦的视线，那种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于是她选择逃避，暂时从大厅内出来，来到外面吹吹晚风。

低着头看着黑色大理石地板上自己的丝带小高跟，她的视线中突兀的闯入一双黑色皮鞋。

乔愣愣的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是加斯。

加斯今天穿的更是好看了。黑色裁剪利落的礼服外套上绣着绿色的花纹，内搭一件绿色的衬衣。头发服帖的披在身后，刘海看起来也被很精细的整理过。看到这样的加斯，乔有些怔愣。

加斯看到她，很自然的走上前，把乔耳边有些凌乱的碎发整理了一下，退了一步，说：“看起来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是......是吗。”她有些高兴，羞涩的低下头，手开始无意识的抓紧了裙子。

“是的，你今天很好看。”

乔听后羞赧的笑了笑，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有些人的存在也许本身就是奇迹了。明明是晚上，他只要一出现，乔就感觉周围好像施了咒一般变的明亮，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我今天没有女伴。美丽的小姐，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加斯对乔伸出一只手。

巨大的惊喜击中了乔，她看着那双温柔的绿眼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本来就很崇拜加斯，更高兴于有人带着她融入这不习惯的环境。于是乔想也没想的把手放在那只手上说：“我的荣幸。”

随后乔挽着加斯的手臂，再次进入了舞厅。这次她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了，现在只觉得兴奋。

人们很快注意到加斯，很多人上来攀谈，加斯都微笑的应对着。他们的视线会隐晦的落在乔身上，她习惯性的想退缩，但是手还挽着加斯的胳膊上。愣了一下，她挽的更紧了，微笑回视他人。

微笑总没有错的，看起来还高深莫测的，乔想。

人群慢慢少了，加斯转头问乔：“美丽的小姐，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可以！乔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很快想起自己并不会跳这种交际舞。只能遗憾的说：“我很想同意，但我并不会跳舞。”

“没关系，这种交际舞并不会很难，我带着你，具体怎么跳我教你。”

乔惊喜的睁大眼睛，这次她没有拒绝。于是加斯挽着她的腰，她牵着他的手，两人随着音乐进入中间的舞池。当然，不会跳就是不会跳，乔跳的磕磕巴巴的，好几次踩到加斯的脚。加斯只是无奈的笑笑，甚至还会安慰乔没事的。

乔羞赧的笑了。

一支舞跳完了，她的心还激动的砰砰跳。有些小姐上前邀请加斯跳舞，加斯也同意了，然后和乔说了一声就走了。

乔很兴奋，但是也感觉自己身上的视线更密集了。

期间乔看到了第一天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丹。他穿梭在人群间，一边和别人说话一边看向自己，那种眼神并不友好，让她本能的避开了视线。

人们神色不明的看着她，相互交换着视线，仿佛打响了某种她看不懂的信号。

不久后，丹朝着乔走过来。乔看着他，不明所以。

“今晚的舞会好玩吗？”丹说。

“挺好的。”

“以前没参加过这种舞会吧。”丹微笑着说。

看着对方僵硬的微笑，她能感觉到巨大的恶意。于是谨慎的没有接话。

丹仿佛没看到乔防备的神色。他笑着凑近乔，制止了乔退后的步伐，凑在乔耳边，笑着说：“一个平民，能上这个学校就是天大的福气了，还不知道收敛，居然敢缠着斐瑞大人。你最好小心点！”最后的语气已然狰狞。

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就忽然想起以前村里的孩子用石头砸她，骂她滚出村子的场景。

那些回忆像刀子，一刀一刀割向她的肉，把她的心剁的粉碎，她脸煞白。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狠狠推了丹一把。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