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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8章番外：相遇九零（16）
系得那么细心，那么专注。
唐小安内心终于忍不住叹气。
何苦呢。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得到她，为什么不选择忘记。
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啊。
再过个十五年，他们就都老了。
一辈子太短。
“靳先生，”唐小安收回手，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内心想法说了出来，“我还是跟十五年前一样，不希望你死，我不是怕你会伤害谁，不是为了骗住你好逃出去，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对你有亏欠，但只在一件事，那就是司班主，他为我挡枪而死，是我心里永远化不开的结。我甚至想当时死的是我，但我也只是想想，如果是我的话，于我大哥哥而言，于你而言，难道不比现在更为痛苦？我自私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活下来，这是我对司班主的亏欠，也是对你的亏欠。”
拿着她手不愿意放开的人顿住。
仿佛什么致命的伤疤被揭开。
眉头蹙紧，用手扶住了脑袋。
是失忆的后遗症。
原来他还没完全记起来和司班主的过去。
很快就头痛欲裂，冷汗直流。
唐小安是医生，很容易发现问题。
这种后遗症是脑部重伤后极为严重的一种，基本每天都伴随剧烈的疼痛，时间越久，越严重。
“砰！”
靳先生疼得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而后踉跄着要上楼回自己房间。
唐小安赶紧跟上去，她随身有带止痛药，虽然不能止住疼痛，能缓一些。
可她刚追上，就被靳先生恶狠狠推开，“滚！！！”
将她手里的药都打到了地上。
快速上了楼。
“砰！”
将自己关回了房间。
紧接着就是传来再也忍受不住的疼叫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是为了掩盖，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难道他每天都是这么过的吗？
她当时打中了他的脑袋，自认为精准，只破坏了他的记忆中枢。
但却没想过后遗症给他带来的痛苦。
如此是留下了一条命，可难道不比死更痛苦吗？
是她害了他。
唐小安沉下眸，将地上的药丸一颗颗捡起来。
拿杯子，将药丸里的粉末倒出来，泡水。
而后端着上楼。
到门口静静等着。
等到里面的人砸累了，疼累了，没有了动静。
她才小心开门进去。
里面不出意料的已经一片狼藉。
找了一会，才在一个衣柜里看到全身汗湿，狼狈不堪的人。
已经疼昏迷过去。
脑门上的青筋跳得厉害，并没有减轻一点疼痛。
唐小安捏住他的下巴，用巧力一捏，嘴巴张开，将药喂了进去。
喂完后，快速剥了一颗糖塞进去。
止痛药很苦。
需要糖来中和。
喂完药后，额头上的青筋才终于跳得缓和了些。
唐小安趁他还没醒，稍微给他太阳穴按按摩。
直到按到青筋肉眼看不见跳动，才松开。
拿枕头来放到他后背，让他靠着。
深深叹了口气。
忍不住嘟囔：“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没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治疗，不然何至于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你每天要这样发病，怎么报仇啊？我现在都能一只手捏死你，何况是我大哥哥。过去的种种皆有因果，你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死去的人也没有错。”
“若是能给你重来的机会，你觉得你回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变你的命运？是不是回到任何时候，即使是你刚出生都没有用，你的悲剧是你还没出生前就被你父母书写好了，现在这样是你最好的结果了。”
“我可以跟你讲一个秘密，连大哥哥都没说的秘密，其实我们三个人以前还有一种结局，就是在十六年前，没有司班主为我挡枪，我死在你和你父亲布的局里，而且还是被我大哥哥失手杀死了。那时候你并不认识我，我的死于你而言，不过跟你以往看到的死人没两样，在那种结局里，我大哥哥带着怎样的痛苦过的日子，我不能够想象，但我知道绝对比你现在痛苦百倍千倍。我和他经历的苦难，也许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也不劝你能够理解，我只能告诉你，我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了，他比我的命还重要，我离不了他，这辈子，下辈子，无数辈子都离不了。”
唐小安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好像是在对衣柜里还没有醒的人说，好像也是在对自己说。
她内心当然还是希望靳先生能够理解，能够放手，以后不来干预他们的生活，或者他愿意当好朋友，都行。
她索性在旁边坐了下来，有些自言自语的呢喃：“靳先生，你知道吗，这十几年我都没有再做恶梦，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不真实。不像十几年前，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每天都在给自己的生命倒计时。我和我大哥哥真的花了好大好大的努力才获得圆满的结局，我觉得我们有这个资格享受我们一辈子的幸福，一辈子太短太短了，靳先生，我顾不了所有人，我只能顾我最爱的人……”
说了好多好多话，好像把这么多年的心里话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她活得自然也有愧，愧对为她死的人，但重来她还是会如此选择，只因她不想再愧对那一个人。
她要陪他到老，这是她至始至终的承诺。
唐小安说完，看了一眼衣柜里窝着的人，还是没有醒，但似乎平静了许多。
她缓缓站起来。
“再见了，靳先生，我以后不会来京城，你留在京城吧，记得多去医院看看，现在有很多能缓解疼痛的办法。”
道完别，唐小安就准备走了。
她大哥哥应该已经到了。
但刚转身。
身后一股力道就将她拉进了衣柜，而后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衣柜门关紧，里面漆黑一片。
只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唐小安要挣脱出去。
“别动，让我抱抱。”
耳边传来急切又央求的话。
唐小安只得顺着他，僵住不动，不然更加危险。
“让我吻一下，我就放你走。”
他做了很大的让步。
但这点，唐小安也不能满足他。
可他迫不及待，他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他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捧住了她的脸，就朝她嘴唇上贴了过来。
唐小安快速伸出手，挡住了他的嘴。
与此同时，衣柜门被一脚踹开，踹的靳先生那边，靳先生被衣柜门压住。
唐小安被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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