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唱的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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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月怡这婆婆王桂芳是个偏心眼，就连攒了大半辈子的棺材本，只说是给她那宝贝大孙子留着娶媳妇儿用，便也就欢天喜地的上赶着送了出去。
几年前瘫痪在床以后，却只要林豪宇照顾赡养，林豪宇只要和哥哥稍微商量分担赡养，嫂子必定添油加醋的说给婆婆听，王桂芳必然大闹一通，痛骂林豪宇狼心狗肺不孝顺。
林豪宇一走就是三年，王桂芳的吃喝拉撒就全落在了魏月怡身上，那更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稍有不顺心就是非打即骂，嘴里不知多脏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手里只要能够到的东西都往她头上砸。
魏月怡还没走到偏房，便听见王桂芳骂骂咧咧：“你个小赔钱货少在我面前晃悠！魏月怡是死了不成？要你端什么水？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魏月怡眉头一皱，加快脚步，果然看见林玉莲站在房里，双眼通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双小手绞在一起低头站着不知所措。
林玉莲一看见魏月怡来了，连忙解释：“我以为娘亲睡着了，是怕奶奶渴……”
“你个天杀的讨债鬼哭什么哭！就天天咒我是吧？盼着我渴死了好让你个小贱蹄子……”
王桂芳还没说完，魏月怡忽然高声呵斥：“闭嘴！”
魏月怡眼里一团骇人的杀气，王桂芳吓得浑身一颤，魏月怡死死的盯着她冷冰冰的说着：“你这心肠歹毒的泼妇就活该渴死。”
王桂芳虽然被这气势吓住，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魏月怡，这个软柿子有什么可怕的？
王桂芳顿时怒不可遏，抓起床头的茶杯冲着魏月怡的头就砸了下去：“你要反了天了是吧？你还敢还嘴！”
“我还敢还手呢！”魏月怡反手接住茶杯，猛的扔了回去，茶杯砸在床头上，碎片而四散飞开，王桂芳惊叫着捂住脸，仍然感觉脸上传来阵阵刺痛。
“翻天了，翻天了！魏月怡你个小贱货，你给我等着！等我儿子一回来，我就让他休了你！让他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那你也得能活到他回来。”
魏月怡懒得废话，牵着林玉莲出了屋，小姑娘还是低着头抽抽嗒嗒的不停，魏月怡蹲下身，给林玉莲擦了擦眼泪。
林玉莲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着：“我……我真的是赔钱货吗？奶奶说我是天上来的祸害，说我就是来家里讨债的……”
魏月怡一时间有些局促。
她实在是对小孩哭没办法，动作僵硬的拍了拍林玉莲的背给她顺气，开口‘安慰’道：“别听她瞎说，她本来就是驴脑子、猪眼睛、狼心狗肝蛇蝎肺，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
“你想啊，那疯狗被拴住了是不是逮着个人就叫？她现在就跟那被拴起来的狗似的，咱看见了就远远的绕着，小心凑上去被咬一口。”
“她才是讨债鬼呢，你看家里是不是就她最凶最不讲道理？是不是谁靠近他谁就不开心？她不是祸害谁是祸害。”
也不知道林玉莲是自己哭够了，还是魏月怡辱骂恶人式的安慰起了作用，林玉莲默默的就收起了眼泪，仍然是撅着个小嘴，默默的去厨房点火添柴，似乎是准备晚饭。
那么小个孩子！那么懂事！
那个泼妇怎么开得了口！
魏月怡阴沉着脸回到王桂芳房间，只见她嘴里仍然在骂骂咧咧的没完，高一声低一声好似在唱戏。
见魏月怡去而复返，王桂芳冷哼一声，还以为魏月怡是来道歉的，刚想开口说话，魏月怡却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不管她如何喊叫，拖着她就往院子里扔。
“你不是什么都不满意吗？咱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滚回你大儿子家，让您的宝贝大孙子端茶倒水伺候你去！”
无所事事的群众就像是闻到了腥臭气的苍蝇，纷纷围聚上来，隔着残破的木栅栏在院外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先前李屠夫上门要债才解决，现在又是在唱那出？
王桂芳白发凌乱，面容凄惨，哭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作孽呀！我那瞎了眼的儿子是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回家？要我这残废老太婆去死啊！”
众人议论纷纷，更有义愤填膺者开口：“林家媳妇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还没个年老体弱的时候？”
“就是就是，不敬老人那可是要损阴德招报应的！”
一人一句似乎要掀起舆论的狂潮，所有人都开始戳魏月怡的脊梁骨，从窃窃私语逐渐变成了高声叫骂，就像是中世纪的愚民围着被架在火上的巫女叫好。
王桂芳一看形势愈演愈烈，嚎得更起劲了：“命苦啊，命苦啊！”
王桂芳刚嚎了没两句，魏月怡砰的一下躺在地上，撒起泼来：“作孽呀！我那不知死活的相公是留了个怎么样的婆婆给我？要这日子不得安宁阿！”
魏月怡这一嗓子嚎的那是惊天地泣鬼神，众人皆是一惊，王桂芳都吓得一愣，连哭都忘了。
魏月怡心中冷笑，要比撒泼打滚，她就没怕过谁，前世还端着个神医的架子，如今可是能大展拳脚了。
只见她垂地泣泪，说的是声泪俱下，哭的是抑扬顿挫，活脱脱一个真窦娥。
“每日药材钱不断，我那早亡的亲娘就留了那么个镯子当念想，也拿去抵了债；每日打骂声不断，一日三餐送到嘴边，慢了一步要被骂，烫了一分要被打，玉莲这么小的孩子，她都狠得下心用茶杯去砸！”
“这日子没法过了！”
魏月怡撒泼打滚，哭闹不休，众人面面相觑，还不等人开口，魏月怡却忽然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三两步窜入人群中，拽住一个矮胖女人的肩膀。
“是你吧？就是你吧？方才就是你说，‘不敬老人是是损阴德’的吧？”
“你这样敬重老人，你把她领到自己家去养吧！”
“积阴德！大大的积阴德！”
那女人避如蛇蝎连连后退，面色惊恐矢口否认：“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魏月怡又环顾一圈，四处拉人，所到之处人尽作鸟兽散，人人自危之下谁还有闲心思看热闹？
顿时，院内只剩下王桂芳与魏月怡两人。
呵。
跟我斗。
姐可是在信息时代见过网络暴力的，跟我玩舆论造势道德绑架这一套，你们这帮刚学会走路的非洲野猩猩好好学着点儿吧！
魏月怡缓缓回头与王桂芳四目相对，冰冷的眸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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