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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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瑟瑟毫不留情的话顿时让刚才一脸谄媚的周老爷表情直接僵住。
他站在赵瑟瑟跟前，莫名的有些无地自容。
周老爷强忍着捏了捏拳头，克制了许久才重新笑出声来，他匆匆摆手掩饰自身的戾气：“掌柜实在说笑，当初这店中的铺子也是你们可怜我才给的，当初是我做错事，现在你们还愿意把摊位匀给我，我是感激还来不及。”
赵瑟瑟听对方心口不一的说话，琢磨出话语中的一股恨意，难免的笑了笑。
她推开桌上的账本，紧抱着双臂，身体微微朝后方侧去，赵瑟瑟眯着眼睛打量对方：“那不知咱们周老爷今日有何高见？别不是送一匹布就得了的！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
百货铺子里往上面送礼要求换铺子的人可不少。赵瑟瑟已经习惯了。
周老爷换了一副假笑，淡然自若的靠着门，平静的表述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我想查个账，按理来说这些事我应该问你们一嘴就行，可最近生意好，我那些布都已经卖掉，是想着瞧瞧其中的流水，来年的生意也可好好的做。”
“还有这其中的分账，听说掌柜的恩慈，还给我少了一些。可这便宜我却是占不得的，想还回去。”
周老爷仔仔细细地表述着，话里话外的贴心，若非没有其中的算计，他倒也终于难得显现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赵瑟瑟微有惊讶，她古怪的端详着对方，这人，不会又想在其中打什么主意吧？
可她左想右想，周老爷现在无路可走，能依附的只有他们摆货铺子，像是这种生意人，应该不会刻意让自己走绝路的。
“查账本不能离开账房，这是咱们掌柜的定下的规矩，账本午后才能开门，你若是那时候得空，再来找我吧！”
赵瑟瑟最终答应了下来，倒也没在这件事上多问。
周老爷眼下暗喜，他激动的握紧袍子中准备好的账本，怕露出马脚，便决定按照赵瑟瑟的要求去做。
“那就听赵掌柜的，我先去做生意，下午再来找你。”
“嗯。”
赵瑟瑟随意的应着，心思很快又落在当前的账本上，没再抬头看人。
周老爷的眼神里有一瞬压不住的得意，可当下人来人往，他还是恰到好处的忍了下去。
直到回到摊位前，他心情大好，平日里降不下价格的布匹打了好几个折。
学堂。
林玉莲总有些闷闷不乐。
与她一同上学的同学询问：“能够拿到学堂资格的人开心还来不及，你诗书武艺这么厉害，拿下女官甄选是必然的事。难不成你不想去宫里，怎么每日都瞧着不甚开心？”
林玉莲耷拉着眉眼，回头看自己身边空了好几天的座位，趴着身子叹气：“我娘亲原本给我定好的陪读最近身子一直不舒服，她不来上学，我觉得没意思！”
“你说的是那个周家姑娘？连个大名都没有，这家里也忒不重视了吧！”
在学堂上课的都是州府之中有头有脸人物家的女儿，他们能被父母安排在这儿，说明在家中也是受尽宠爱，从未被偏爱过的。
林玉莲曾经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名字不能上家谱，将来嫁出去，那就真的只能当个外人。
可偏偏他们不同，不仅能上族谱，听说有几个人家将来是预备直接招婿，等着他们在京城镀金回来，直接为家族延续香火。
州府和镇上的情况一比，那可真是大相径庭。
家风如此，所以连带着这些姑娘们的性情也正常的让人意外。
“这事我没听说过，估计是打算出嫁之后再说的，我瞧着她也没太在意。”
林玉玲维护着周家姑娘，声音闷闷的道。
在她身旁的是女子叫做孟逸然，标准的水乡女子，随夫到此处上任，家中独女。
“可是我是按照你说的，这周家姑娘好几日不出来，生病了也不去找大夫，谁知道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
“是呀！”
林玉莲这才从梦中惊醒。
现在周家没钱，他们也说不上看重自家闺女，如此藏着掖着，怕不是专门让周家姑娘等死了，就此撒手不管了！
如此一想，林玉莲的心思一整个下午没有定下，她下学之后没有回家，叫了马夫走，自己偷偷的又去了周家。
这次她并没有莽撞直接去敲门，反是在门口等了许久，下午的菜最便宜，周夫人为省钱会在这个时候去坊市买菜。
小半个时辰后，周夫人果然挎着篮子出门，她特地将门前落锁，明明是在自
己家里，却像是做贼一样，左顾右盼好一会这才心怀胆颤的出去。
林玉莲看的直皱眉。
周夫人这般做派，要说没有古怪，这也实在是太假了
对方前脚离开，她后脚便跑去周家的后门，那个地方有一个小围墙，以她的身手应该能爬进去。
林玉莲绕着路过去，结果刚到墙角下便听见哼哧哼哧的声音，一抬头，竟然是费力往外爬的周家姑娘。
许久没有见到对方，林玉莲立刻招着手打招呼：“我说怎么好几日没有见到你，原来你是被关在家里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家姑娘见到林玉莲时明显也有些激动，只不过她手舞足蹈，嘴巴张了又张，竟然只是费力的发出一点声音。
林玉莲在魏月怡行医的时候时常会跟着看，现在中小姑娘的表现，分明是说不出话。
“你说不出话了。”
她惊讶的开口。
周家姑娘顿时传来呜咽声，泪流满面的点头。
她一直想把消息告诉魏月怡，周夫人和周老爷气在头上，将她打的狠了些，几巴掌过去伤了嗓子，他们两个不曾当回事，周家姑娘却已经是痛的日夜难眠。
她今天趁着机会逃出去，就是想找魏月怡求救的。
周家姑娘抱着林玉莲，慌乱地做着手势，她根本不会手语，什么都表示不出。
林玉莲看不懂，直拉着人要走：“我娘亲这几日着家，你快跟我过去，情况如此严重，要是再不治疗的话，恐怕一辈子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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