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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周家真吃软饭的。”戒先生后知后觉地伸手，拇指拂过眼尾的位置，带出了一条细微的血痕，“怎么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留在柔弱的omega身上呢。”
说着，那位戒先生便再次抬手，朝着江珺的脖子就捏了过去。
正在经历分化期的江珺感知敏锐到了极限，戒先生的动作简直就像是放慢了几十上百倍，江珺只是稍稍一偏，就让过了对方的手掌。
然后，江珺顺势抬手，五指直接扣在了对方的手腕上，前臂用力往下。
重心失衡的戒先生立刻往前扑了过去。
前面就是光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直接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戒先生面前。
然而下一秒，随着邦的一声，戒先生的额角直接磕在了桌面上，太阳穴擦着便携存储器锋利的边缘，让他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江珺心下暗道不妙，立刻看向屏幕。
上面的进度条还差不到百分之一，但这时候还不能拔了接口走人。
那戒先生也反应过来了，神色一变，看向江珺的表情都带着戒备：“你到底是什么人？”
原本以为江珺只是误打误撞进入了这个防线，但现在看眼下这个架势，江珺绝对是有备而来。
江珺欺身上前，匕首的刀刃捏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锋利的刀锋对准了戒先生的胸肋。
这一刀倘若扎实了，戒先生就会因为失去负压的肺无法工作，活生生给憋死。
戒先生不敢莽撞接刀，脚步往后撤了好一阵，左手却不死心地伸长了想要去够那放在桌面上的便携存储器。
江珺的匕首半道转弯，直直落下，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对方的手背，直接将他的手背钉死在桌面上。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惨叫，江珺感觉到手掌似乎沾染了温润的液体。
然而她的目光却没有半点儿偏移，直勾勾盯着光脑的屏幕。
进度条缓慢但毫不停歇地填满最后一点儿空白，拷贝进度达到百分百。
江珺不敢多做停留，反手拔出自己的匕首，后撤两步，趁着对方因为手背的剧痛没有回过神来，一脚踏上桌面，借力顺势往上，右手上抬，五指就抓住了天花板上晃晃悠悠的拦网。
戒先生这才发现，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开了一个洞。
“妈的，见鬼了。”戒先生啐了一声，终于按下了警报按钮。
一时间，寂静的地下室即刻被呜哇呜哇的警报声占据。
江珺勾着拦网，敏锐的听力已经让他察觉到四面八方赶来的脚步声。
于是，她不再多做停留，右侧胳膊用力一个引体向上把自己带上通风管道，左手竖起拇指，对准了戒先生，然后倒转手腕。
标准的鄙夷姿势，充满了挑衅意味。
紧接着，在戒先生一声高过一声的“废物”、“快点儿”的怒骂声中，消失在通风管道内。
戒先生的房间里通风管道连接地面的那条竖直管道仅仅几步之遥。
但这垂直距离超过十几米的高度，光滑的四壁根本不可能让人徒手爬上去逃出生天。
江珺却不为所动，观察了一下管壁四周，随后从折叠空间内取出无线耳机重新扣上，语速飞快：“你先别急着尖叫，做好准备来接应我。”
秦欧刚刚接通画面，酝酿了满腹的话语立刻被呜哇呜哇的警报声以及江珺的一句话堵在了喉咙口。
“具体方向应该在我先前进入废弃大楼那个大门口右转直走一千米的位置。”江珺闭上眼，回忆着大楼的布局以及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的方位，飞快地给出一个坐标，“我不确定这帮人要花多久能找到这个位置，但是我建议你尽快。”
秦欧的视野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过借着无线耳麦运作时微弱的指示灯光线，他勉强能够看清一条向上的通道：“那你怎么上来？”
电梯肯定不行，戒先生拉动了警报，选择走廊和电梯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江珺勾唇自信一笑，分化期带来的异常的精神亢奋还没有过去，江珺觉得自己可能稍微有点儿过于激动：“最短距离。”
“什……”
秦欧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江珺从折叠空间内取出一根带着勾爪的绳索，将勾爪向上一抛。
实物破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巨响，在狭长的通道里不断反射，一阵一阵令人头脑发懵。
江珺试着拽了一下绳索的尾端，确定钩爪已经固定妥当，将绳索在手腕处转了一圈，顺势一拽。
嗖的一声，巨大的回弹牵引力直接将江珺带上了顶端。
江珺眯起眼，目光紧紧盯着最上方的拦网，在即将撞上拦网的一瞬间，她勾着绳索的手腕反转，整个人在半空中做完一整个三百六十度的反转，军靴的鞋底对准了拦网。
反正已经惊动了大楼里的人，也没必要瞻前顾后顾忌着被人发现了，江珺干脆利用绳索向上的牵引力，直接一脚踹飞了地面的拦网。
原本固定在拦网上的钩爪失去了支点，便瞬间失去了回弹的牵引力。
江珺在重力作用下即将重新下坠。
但江珺神色未变，握着匕首的左手往旁边一插，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闪过，江珺被固定在距离管道顶端出口不到半米的位置上。
耳边是秦欧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江珺，我——呕——我求你，下次你要是玩这种——呕——玩这种考验动态视力的极限运动，呕——你还是把我——把我送回折叠空间吧。”
江珺正忙着撑着身子离开通道，闻言顺嘴回了一句：“联邦军区动态训练，你不合格啊？”
“我呸，那玩意儿，我都八百年没有参加了。”秦欧故作轻松，江珺甚至还能听到油门踩到底时发动机的轰鸣，“用进废退懂不懂。”
“卧底的反审问训练应该也有这玩意儿啊。”江珺手趁着地面，整个人仿佛一只猫一般轻盈落地。
可能是因为和江珺说开了，秦欧反而不介意这些调侃了：“妹妹，我被迫‘叛逃’的时候，你可能还是一颗受精卵，那时候讲究一个为了任务付出生命，被发现了就直接自我了结，哪儿需要什么反审问啊。”
恰好这时，远处两束远光灯照射而来。
江珺直起身，一只手挡在眼前，扛过去。
逆光中，她看见秦欧身形轮廓，正在朝着自己招手。
于是江珺直起身，几步走上前，打开飞航的门，直接坐进去：“啧，这么说，你还得感谢那个毁了你的档案的人，让你不用为了任务去死？”
“倒也不是，为了任务，鞠躬尽瘁嘛。”秦欧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一脚油门踩到底，飞航咆哮着向前，江珺立刻感受到了磅礴的推背感。
江珺敛眸，过于敏锐的感知让她这个时候能够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动态，比如逐渐分散开来的搜索人员，比如听到动静又开始聚拢的追击者。
大脑一瞬间接收了这么巨大的信息量，让江珺的信息处理中枢有点超负荷运作，但是分化期激素瞬间改变带来的兴奋感又将它抵消了一部分。
江珺舌尖抵着齿列，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同时语速飞快地给秦欧规划最佳路线，还能分神继续先前闲聊的话题：“前面第二个路口左转，然后马上右转走小道——那我还是觉得现在的军区人性多了——上小道以后数着点儿，第三个小路口要重新上大道。”
“毕竟第二性别的研究在十多年前才有了突破性进展，alpha批量进入军区，这种珍贵的队员，为了区区一个任务自裁，那多浪费啊。”秦欧继续说着，同时方向盘向右。
“alpha是十多年前才开始批量进入军区的？”这倒是江珺不知道的事情了，“你数着点，马上到了。”
秦欧目光如炬，在第三个小弄堂口拐弯上了大道：“对啊，应该就是你出生左右吧，算算时间，你应该是第一批需要接受第二性别基因检测的新生儿。”
江珺闻言，沉默了下来。
“诶，你别停啊，接下去怎么走？”秦欧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驾驶员，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地，就是按照江珺的意思一阵猛开。
江珺感受这身后距离越来越远，但是没有彻底甩开的追兵，思索了片刻，冷不防说道：“干票大的，来不来？”
江珺身上那股子疯劲儿秦欧已经领略过了，现在江珺说要干一票大的，秦欧全身的警报都立刻拉响了：“你冷静点儿，这儿是首都星，我们接的是秘密任务。”
万一闹大了不好收场，杜长光可真不一定保得住他们。
一个违规执行任务的预备营新兵，一个被军区认定“叛逃”的失联人员。
相比秦欧的畏首畏尾，江珺却显得冷静而又胆大妄为：“再往前就是首都星活动区了，既然是走私，他们肯定不敢大张旗鼓的在活动区找人，最多追到现在的位置，就得打道回府另想办法。”
“然后？”秦欧觉得自己也是疯了，居然真的想听听后续。
江珺已经开始翻找自己的折叠空间了：“我们就在这一步之遥的分界线守株待兔，实在不行后撤也来得及，但是万一能抓到人，那可算是我们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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