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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珺歪着头想了想，略有些迟疑地回答道：“大概是……本能？”
钟飞成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只能接受这样的回答，意识探入折叠空间核对清点了一番：“守卫组没有远程武器，不过相对多了一样防具，你需要吗？”
江珺想了想，问道：“什么防具？”
钟飞成干脆把东西掏出来，往江珺面前一丢：“拟态网，套在身上能够伪装周围环境，算是个高阶的好东西。”
不过这玩意儿一次性，而且巨贵，在实战上并没有值得大范围应用的价值。
江珺摩挲着下颌思考了一下，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环境，沉声说道：“有想法了，走吧，干活儿去。”
树影丛丛，风叶摩挲，空气中隐约透露出些许剑拔弩张的紧张意味。
刚刚升入二年级的学员王守安抱着自己的远程武器，将目光从手腕的生命监护仪上收回来：“西北方向700米的位置，光点已经停留了五分钟了。”
超过五分钟持续不动的光点，其背后的意义也非常直白。
如果不是受伤了，那就是找到了临时的根据地，正在进行修整。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于王守安这个作为击杀组的二年级被考核者而言都是一个绝佳的好消息。
找到临时根据地的人警惕性会相对放松，而受伤的人在遭遇伏击时更难阻止反抗。
再加上光点的颜色清楚表明了这是一个还没来得及绑定守卫组的新生。
无论怎么想，这一份击杀分，都应该稳稳地被自己收入囊中。
不再多做犹豫，王守安灌了一口水，潜伏身形飞快地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奔袭而去。
目标停留的位置并不是开阔的草丛，密密麻麻的树丛作为遮挡，在掩盖王守安身形的同时，也掩盖了那名新学员的模样。
王守安躲在灌木里放轻了呼吸，努力眺望却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没办法，系统提供的模拟远程武器并不带高精度瞄准仪，看不清面容也是考核的限制。
不过没关系，空气中传来的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已经能够清楚的说明，这个倒霉的新生，在这场考核里受了伤。
将远程武器对准了那道模糊的身影，嘴角咧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这位倒霉的兄弟，对不起了。”
“刺啦”的一声轻响，割裂皮肉的声音惊起鸟雀一掠。
王守安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形开始逐渐小腿，化作斑驳闪烁的混乱数据流：“什么情况？！”
“嗨，没想到第一个倒霉蛋是你啊。”钟飞成从侧边的灌木爬起身，拍了拍身上逐渐融化脱落的丝网，然后把小球往旁边一扔，飞快往前跑了两步，反手就把王守安的武器给夺了过来，“不过你是真牛逼啊，不过来看看你的战果？啧啧啧，那柄树枝插得真准，直取咽喉啊。”
那道趴在地上的人影闻言动了动，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也跟着走到王守安面前。
这一次，王守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稍有些娇小的身形盯着清冷的面容，让王守安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语气悲愤：“妈的！钟飞成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你跟江珺狼狈为奸！”
江珺挑了挑眉，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
可惜王守安已经没机会听清楚了，数据流逐渐覆盖了王守安的身形带着他的意识离开了模拟考场。
下一秒，二年级考核室内一台模拟舱打开，露出王守安悲愤的表情。
对上一众教官或同情或鄙夷的神色，王守安也顾不得辩解，一把扯下身上的电极贴片，大跨步走到虚拟屏前，盯紧了代表钟飞成的那个画面，嘴里喃喃的都是忿忿之词：“狗东西，都是狗东西。”
画面里，钟飞成把玩了一会儿那柄远程武器，然后就走到江珺面前，盯着江珺面无表情地为自己包扎伤口：“你也太拼了吧。”
拟态网能够屏蔽信号追踪，再加上系统的动态追踪需要五分钟扫描更新一次，江珺和钟飞成结对这件事自然暴露。
事实证明，网络延迟能把人害死。
“想要骗过这些人，你不也赞同，自戕是最好的手段？”江珺双手用力，直接把绷带末端对半扯开，缠绕着打了个结。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腿，江珺朝着钟飞成伸手：“武器给我。”
“你想干嘛？”钟飞成一边问着，手上倒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那珍贵的远程武器送到了江珺手里。
紧接着，也不知道江珺捣鼓了什么，等到那柄武器再次回到钟飞成手上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瞄准装置：“试试看？”
钟飞成也不客气，端起远程武器朝着半空中瞄准，开火。
下一秒，半空中直接落下一道小巧的身影，是一只在树枝上停留的燕雀。
钟飞成惊叹的声音紧随其后：“卧槽卧槽，江珺你是大魔法师吗？”
系统出品的低级破烂儿，在江珺手里走一圈，怎么就变成了这么精准又好用的高级玩意儿？
准度提高，射程增加，除了魔法，钟飞成真的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一次，江珺没有回答钟飞成，而是遥遥点了点钟飞成手腕上的光脑：“完成原始资本积累了，赶紧看一下我们下一个目标去哪儿比较合适。”
“啊？哦哦。”钟飞成抱紧了怀里的远程武器，垂眸看了一眼光脑，飞快点了一个方向，“这边这边，标记结对的光点在高速移动，感觉像是在被追击。”
“走吧。”江珺把剩余的绷带往折叠空间里一丢，拍了拍手，行走间仿佛完全没有受伤。
钟飞成跟在江珺身边，表情依旧好奇：“江珺江珺，你改装远程武器这一手牛逼啊，怎么做到的？”
“无可奉告。”
“别啊别啊，教教我呗，实在不行我拜你为师，尊师重道下次就不找你挑战了。”
“……你学不会。”
“诶，你人身攻击？！”
……
钟飞成虽然不知道江珺这惊讶的一手是怎么实现的，但是模拟室内的教官们可是见过大风大浪，自然清楚这一手神来之笔是什么东西。
“陆何渊少校把这一手都交给她了？”陶德皱着眉头，紧接着就听见了指导员杜长光惊异的声音，“这是内定了未来把人收入远征军的意思？”
远征军，顾名思义，就是在星际开疆扩土，专门开拓一些联邦未知的星系。
在这种地方，星网未普及，星航难抵达，就连机甲，因为操作人员特殊的原因，都只有寥寥几架。
因此，远征军扬名，从来不是因为高端的设备，精密的武器，而是因为他们随地取材，随时都能在徒手搓武器的变态适应能力。
和特殊作战部队，几乎是两个极端。
所以，当江珺露出这一手的时候，在场的教官几乎都联想到了那名年纪轻轻统领一整支军队的男人。
杜长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可惜，军部不会同意的。”
模拟室内气氛沉默了下来，众人继续盯着屏幕。
这一阵闲聊的功夫，江珺和钟飞成已经找到了先前选择的目标。
果不其然，那名新生背后追着两个击杀组学员，而守卫组的学员，为了保护自己的任务目标，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分身乏术。
钟飞成端着那只远程武器，屏气凝神，只听一前一后两声响，那两名击杀组学员就变成了数据流，追随王守安的脚步去了。
江珺眼疾手快，顺手就抓着较近的那名学员，一掰一扭，他手里的远程武器应声落地：“资本+1。”
那名守住学员见状，行动快过意识，几乎是立刻就连滚带爬朝着另一个击杀组学员身边跑去。
虽然不知道这天将神兵夺取远程武器是干嘛，但有武器防身，总是更加安全一些。
只不过，还没等他碰到那名追击者，远处就再次射过来一枚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脚边，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让他奔跑的动作登时僵在了原地。
钟飞成舔了舔唇角，露出尖锐的犬齿：“别抢夺我们的战利品啊。”
等到那两名击杀组学员都变成数据流消失后，江珺这才慢条斯理收好武器，纯黑的瞳孔扫过不远处的守卫组学员。
看清江珺的五官，那名学员登时一僵，表情有些五彩斑斓：“江……江珺？”
这一次，江珺没有理会对方，而是一转身，就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留给对方的只有一道冷淡的背影。
密林深处，钟飞成早就等在那儿了，看到江珺走来，立刻殷勤地替她扫了扫地面的落叶：“来来来，坐。”
江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捣鼓那柄刚刚缴获的远程武器。
不得不承认，看着江珺把完整的远程武器拆解成零件，在其中增加一些自制的小部件后重新组装成型实在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钟飞成正沉迷着，就看见江珺把远程武器超自己一送：“换换，就地取材的零件耐磨性很差，我再更换一下。”
钟飞成啧啧两声，把自己的远程武器递给江珺：“我说，你这个脑子，是怎么想到去反杀击杀组的啊？”
毕竟是考核，出于对规则的尊重，往届的前辈们总是默默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很少有人赶去做攻守互换。
江珺三两下拆开武器，果不其然，那木枝的小零件已经焦变形，江珺将它拆下来丢弃，更换了一个全新的零件，随意回答道：“有人教我的第一课，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