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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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唤来文心追问买崔珏的消息的是谁。文心被盯得心里发麻。自知好心办坏事赶忙说:“主子，我太白楼这些年没了你的支持照应，几乎支应不开。″

“对于一些权贵交待的事，奴才们只有斟酌办事。崔小姐的行踪是广陵王妃用一万一千两百银打探的。奴才们花很久时间寻找崔姑娘行踪，也才只有大概情况。”李纯挥手示退文心。

广陵王整理好机密室，了解了不少长安城权贵们的隐私。李纯看完这些隐私。李纯又用秘钥卡死秘室文档。

李纯查看到极为隐秘的暗箱，广陵王犹豫了一会儿，上下翻倒拼接九宫格及其数字。

李纯自己忘记秘钥，但却坚信用崔珏的生辰数字作为秘钥。崔珏生辰果真是秘钥，李纯打开暗箱室门。

李纯竟看到许多自已留下的自己的生平记事。如同皇室的《起居录》详尽。

李纯从自己记下的起居录里，了解了所有自己忘记了的事情和隐秘心情。

他看过这些记录，李纯就是没有恢复记忆，也忘不了曾经那个风光霁月，鲜衣怒马，铁骨深情的少年郎。

李纯很恼火曾经年少无知，干出自留起居录泄密的事。害得他现在瞬间似乎同皇太孙合成同一个人了。广陵王李纯烧掉皇太孙李纯过往秘记。

广陵王踏着冷浸浸的月光，走进广陵王府，内心掀起惊天怒浪和浓烈心伤。王府中的两个女人竟然敢李代桃僵，顶替令他痛彻心扉的女人来欺骗他。

人间有太多造化弄人，身不由己。但广陵王是不容许欺骗欺辱的。改弦更张势再必行，广陵王的王府必定得以广陵王立主立治。

广陵王李纯突然之间暴怒，把广陵王府的众多奴才宫奴杖毙，有的则流放潮州。

潮州地处南海极边蛮荒之地，自大唐建立一直致力于改造潮州。潮州就成为朝廷流放贬斥官员迁涉罪奴流民之地。

李纯领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不积极组织兵马巡查天下收缴税务稽查藩镇节度使忠奸，却苦于清肃王府内务。

德宗对广陵王十分不满，召他进宫训斥。李纯垂头丧气，不应答不理会德宗皇帝。李纯很想质问德宗崔建安生死之事。

李纯抬头欲怒怼德宗，看到皇祖父面色焦黄双目赤红，一副为国为民已经担精竭虑形容枯槁的样子。广陵王并硬不起心肠。李纯想自己骨子里还是亲近皇祖父的。

李纯侍立一旁眼衔点点泪花儿，委委屈屈地口唤:“皇爷爷，孙儿蒙难捡回一条小命，又丢了记忆世人便趁机欺我，辱我，骂我，你也再不怜孙儿了……”

德宗看着形销骨立弱不禁风泫然欲泣的李纯，德宗心尖尖发软纵然心中诸多不顺心，忿怒郁气亦发散不出。

德宗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慈爱和怜悯，全系在了这个陪自己饱尝战乱和家国之痛，亲身经历了战火洗礼和考验的孙子身上。

“罢了，罢了。我孙儿当活得随心所欲风光霁月。天下兵马大元帅还得你担，你父亲懦弱不行啊！"

“至于稽查天下藩镇收纳税务你尽力做便可，至于国库空虚皇爷爷让朝臣们想个它法。"

“强藩巨镇父死子代、据地称雄。亦不是我孙儿一时一力可谋划取代得来的。”

德宗走下龙椅抱住李纯。德宗感受到皇孙只有盈盈一握的清瘦腰身，禁不住潸然泪下。

“皇爷爷想你，很想很想你。想到你战殒。”德宗捂住胸口好像回到失去孙儿那天“痛杀皇爷爷了啊！就跟虞娃走的那天一样痛。”

“皇爷爷恨不能毁尽这天下给我孙儿陪葬。纯儿，纯儿，庆幸我孙儿平安无事！上天还是垂怜朕的！皇爷爷只要你好好儿的。”

李纯凝望着面容苍老满头华发的老人，世上最痛苦的也许便是他了，家国动乱难安定，险些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纯思之现在家国之天下，心中亦酸涩难当。李纯向德宗说:“皇爷爷，孙儿以后再不会鲁莽行事，谨记皇爷爷教诲，再不敢让皇爷爷担忧了。”

祖孙俩半年来的剑拔弩张互相怒怼的情绪，随着祖孙的拥抱互诉衷肠烟消云散。

李纯伺候德宗洗漱整洁脸面后，携着德宗徜徉于御花园。德宗亲近的内侍大伴冯沼命丧战火后，德宗重建内监班底。

御花园中被皇帝呵令远跟的新任内侍、内监们，无不对广陵王扶携德宗山一程，水一程地欣赏春景，感受到暴击的惊愕。

新接管德宗的内务的郑细和秉笔监程元振、苏佳明却深知德宗同皇太孙李纯间的血脉亲缘，是谁也比不及的。

德宗对李纯所有的怨恨和惊怒坏脾气，皆来自李纯对自身的政治放弃和折毁身体。

只要李纯对德宗稍稍低头表示亲近，整个天下皆会春光明媚百花盛开。

广陵王从长安宫回到广陵王府。李纯刚走进内院便看见，郭氏三巨子守在郭欢身边。

近日广陵王府被广陵王血洗的事惊动了郭佼佼，郭佼佼深感不妙。他怕广陵王情志与过往皆不同又失忆。广陵王会做出损伤郭欢，辱没国公府颜面之事。

郭佼佼听到皇帝诏见广陵王，他立刻邀请郭洪泽郭洪斌两位李纯最亲密的同窗发小，郭府的嫡系传人到广陵王府做客。

广陵王手中握紧圣旨，这是追责广陵王妃郭欢李代桃僵欺君枉上的圣旨。李纯看着言笑宴宴的四兄妹，轻轻“哼哼”声。

郭佼佼脸皮贼厚曾经伙同李纯尽干些斗鸡走狗闲逛秦楼楚馆的恶事，郭佼佼视李纯是臭味相同。

郭佼佼立即上轻轻拉住李纯衣袖说:“别生气，别生气。末将也是奉皇命到金陵，迎接广陵王殿下回京。事已经过去半年了你就饶了小可怜吧！"

李纯看着他眼中闪过犹豫，不知道郭佼佼知不知道郭欢干的恶毒事。

“虽末将手段下作龌龊，但也只有这作法才能有效，把殿下请回长安嘛！来！来！来，不管殿下失忆与否，来和你的右都步骑尉郭佼佼将军干一杯酒。"

“一杯酒我们尽释前嫌，以后精诚团结共退巨寇恶贼子。右都蔚将军郭洪泽，右都骑尉将军郭洪斌作证。”

郭佼佼一顿不作歇的唱作打揖，他稍微用力把李纯扶携到花苑水榭边，递给李钝酒杯。

李纯稍稍迟疑又记起至今他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还是个空头大帅兵将还不知在哪儿，还得依靠兵权稳固的郭家才能织建得起三十万神策军。

兄妹四人四双眼睛满是恳求地凝视着李纯，他被四兄妹眼巴巴的看着竟不忍拂逆。

李纯自从到达京城，便夜夜梦见三、四岁粉妆玉彻的小团子李纯，慢慢长大的梦境。梦境一段又一段，全是些他记忆中最深刻画面。

李纯知道自己迟早会恢复记忆，现在只有顺心而为。他接过酒杯。

郭佼佼开心大笑亲手给李纯斟上酒，又自斟一杯在手，两人对立而站神色庄重。

郭洪斌兄弟两亦庄重站起身来到两人跟前，两人掸灰整冠以示尊重。

郭佼佼双手持杯恭敬拜礼道:“殿下，对不起，无意中做了件对不起我良心和殿下的事。不祈殿下原谅，只为大唐重现盛世荣光末将愿效死。情义尽在酒中，末将满饮，殿下随意。”

郭佼佼长身纳拜成直角然后站正身子，饮下满满的一杯酒。

李纯心中有些不悦“你干了什么对不住自己良心和我的事？说出来！”李纯声音渐高。

郭佼佼不答只将酒杯倾倒示以滴酒不剩。郭佼佼便拿一幅打死，也不会说的样子。郭佼佼清明真诚的眼睛看着李纯。

李纯看自己杯中三分酒，知是郭佼佼诚炙。李纯觉得有坑，可能是郭欢伙同人假扮崔珏骗自己和世人的事，却又信郭佼佼坦荡。

李纯单手举杯说:“竟是无心之失，孤便应下。但只此一次。以后没有无心之失。”

郭佼佼看见广陵王饮尽酒，翻转酒杯亦滴酒不剩。郭佼佼开心欢笑起来，似清扫掉了心中多年阴霾。

四人仿佛还是昔年同窗少年，举杯同饮同声欢笑。郭欢心生欢喜，忙着为四人添汤加菜送茶递水。

饮宴间四人把如何组建三十万神策军协商妥当。广陵王组建的三十万神策大军，皆由两湖两广征调的十四岁到十八岁的少年兵组成。

征兵令下拨由郭佼佼率一万重兵分散招兵，由百姓自愿。少年兵一经录用，享受京畿羽林卫待遇。

少年郎报名录取后可立即给付半年军饷，加安家费十五两银。五口人的家庭减税两年免各徭役五年。

五口人家之上的家庭减税一年免徭役两年，此项便深得民心从者云聚。

征兵令尚未下达到两广，在湖州便调聚少年兵五十万，郭家严苛挑选三十万少年，余者发放每人银两钱遣散。

广陵王第一次得知金钱的魅力，钱可通鬼神。广陵王私自贴补此次招兵买马，合计五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黄金是文、商两部族，六年经商赚得的一半进账。

广陵王思考着再建商行商队，他决定把商行开到各大强藩巨镇去，把他们的银子挖回朝廷。

他们便再无钱供养军队反叛朝廷。广陵王兴致所向，将所思所想写成奏章，拿着此次的招兵奏报进宫面圣。

祖孙两人在会宁殿中密议整宵。德宗的一众内监班，得知广陵王竞同德宗酣睡龙榻。自李纯年满十三岁后祖孙再次同榻而眠，惊吓丢一众新进太监的心脏。

德宗早朝起床后，亲手为广陵王掖被拭汗，吩咐小内侍郑细、苏佳明悉心照护广陵王。

德宗与皇孙同歇，才发现孙儿身体孱弱，还同幼儿时盗汗惊梦。李纯年幼时经历五镇叛乱，整整四年时光李纯便同德宗一起奔走奉天后又奔走梁州。

德宗吩咐大伴程振元挑选两个精通给少年养生的内侍送给广陵王，后又下旨太医院监正刘光琦调配两名待罪太医，特赐给广陵王，两个太医及其家族人丁从此成为广陵王死士随广陵王生死。

广陵王所得荣宠再次震动朝野，此后各强藩巨镇的节度使亦不敢对广陵王不敬，天下再无人敢坑杀广陵王。

天下人不惧怕乳虎。却恐惧乳虎身侧，卧睡残暴能屠城灭种的恶虎，天下没有不怕死藩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