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森鸥外上大分
在马甲三号穿梭时间的那一刻，由“白石里原”这个个体创造的生命一号和二号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割裂感——隐隐的疼痛和被撕裂成两半的感觉。
“唔——”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同时蜷缩起来，默默消化着突兀的痛感。
“怎么了？”
中原中也看着上一秒还在和他打趣的小孩突然咬紧下唇，默默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有些紧张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哈——”
他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肉，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泪水，面色惨白。
沉重而不规律的呼吸声在中也耳边诉说痛苦，偏偏那人还抬起头向他露出一个软弱无力的微笑。
中也头一次感到自己有多么无力。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重力使蹲在小孩面前，手臂虚虚环抱着他，因为除此之外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被人用生锈的刀从头顶开始切割成两半的感觉。】
【是一种绵密而漫长的痛苦。】
冷汗不断地从额头留下，打湿了耳畔橘色的碎发。即使是这样，他也拼命地抑制着眼泪不要掉下来。
【我向来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无论什么时候。】
因为他刚刚吃完药睡下，【太宰治】安安静静地离开集装箱，背靠着它缓缓坐在地上。
“……”
相比于【中原中也】，这个壳子似乎更加习惯隐瞒疼痛——哪个方面都一样。
他一声不吭地蜷缩着身躯，睫毛颤抖得像振翅欲飞的蝶，带着脆弱的美感投下一片阴影。
如果忽略【太宰治】苍白的脸，他就只是沐浴着月光睡着了而已。
【窒息式的痛感……好痛，好难受，就像被关押在那里一样。】
他闭着眼，任由自己沉沦在尖锐又迟钝的痛感之中。
不知何时，一片阴影笼罩在了他身上。他艰难地撑起眼皮，看见了太宰治漆黑如锅底的神色。
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可是光睁眼就已经耗费了所有的精力。
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那双鸢色的眼睛里空无一物，好像随时都能离开一样。
“太宰……”
凭借着最后一丝意识，他迷茫地喃喃一句，合上了双眼。
也错过了太宰脸上的难过到快要死掉的表情。
再次缓过神，两个壳子都在床上躺着，并且被人照顾得很好。
有一点奇怪的是，【太宰治】的视角不是那个熟悉的集装箱天花板，而是与侦探社神似的房间。
【不对，这里就是侦探社。】
他猛地坐起，看到了病床旁边正在吃薯片的江户川乱步。
“哈欠——”乱步打了个哈欠，随手把手上的薯片塞在【太宰治】正打算问话的嘴里，“昨天半夜，我们接到了那个胆小鬼的委托哦。"
“至于内容是什么，你知道的。”
【太宰治】沉默着咬碎了嘴里青柠味的薯片，不知为何只感到一股苦涩。
“我知道了。谢谢你，乱步先生。”
而【中原中也】这边简单得多。
他揉着眼睛脚步缓慢地下楼，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摆放整齐的精致菜肴。
昨天的疼痛还残留在身体里，【中原中也】神色萎靡地坐到餐桌前，有些抗拒这次进食。
【可是不吃的话，中也那颗悬着的心没法放下来的吧？】
“唉……”他无奈地揭开保鲜膜，夹起菜放到嘴里，机械般地嚼了几下再吞下去。
桌子上还放着一沓钱和一部翻盖手机，一看就知道是中也有事出门特意给他留的。
【我也不是什么真的小孩子吧。】他在心里默默诽谤，但还是乖乖地收下了东西，还洗好了碗。
“中也真是个好人。”他感叹道，从上次商场购物的衣服中掏出趁火打劫的木仓支碎片，“给他做一把高定武器好了。"
【我可以帮忙准备饭菜……】属于厨师的人格腼腆地开口，【我也想做点什么。】
【好哦！那我为他排演一出新剧目好了！】魔术师兴奋地附和他。
中原中也最后踢了来者一脚，被重力碾碎的地面以蜘蛛网的形状裂开，最后归于沉寂。
他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就着高楼倒塌留下的废墟坐下来，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
“是黏糊糊的小蛞蝓啊。”
“哈？！”
中也猛地站起身，左手指尖还夹着那根香烟，头上露出一个大大的“井”字。
“原来是你，混蛋青花鱼！”
中也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冲到太宰面前，包裹着劲风的一拳猛的揍在他的腹部，把人直接打飞出去老远。
【没躲……？】
照着两人的熟悉程度，太宰应该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地闪避他的攻击并且不停嘴上输出的，但今天却就这么硬生生地接下了他的一拳。
太宰治身后的墙壁已经向后凹陷一大块。他有些狼狈地擦擦嘴角留下来的血，脸上是故作轻松的笑容。
“还是……咳咳，一如既往地没脑子。”
中也一脚踩在他的腹部，还用力地碾了碾，换来对方疼到抽气的抱怨。
“关于叛逃的事，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呵。”
太宰治露出一个极其糜烂的微笑，可眼底里满是翻涌的黑泥:“你以为我还会回去？真是可笑。”
中原中也皱起眉，钴蓝色的双眼看不出情绪地盯着对方的脸。
“如果你是想借我的手自杀还是算了吧。”他嫌弃地踢了踢陷进地面的人，“真是恶心。"
“彼此彼此。”
太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你很在意另一个小矮子吧？”
“你想干什么？”
“只是提醒你一下，森先生可不会放任他不管。”
他的脸上是近乎癫狂的笑，猛的凑近中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盯着对方:
“这可是一个打磨钻石的好机会啊。”
【果然逃不过呢。】
又被迫请到港口mafia的【中原中也】无奈叹气，开始羡慕不用在mafia艰难求生的【太宰治】。
眼前是装满各种机械造物的实验室和披着白大褂的森鸥外。
“要不要做个交易呢，【中也】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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