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遇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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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日，陆千凡依旧早早地来到疏玉阁找陌曾练剑，有时和正在门口清扫的朝尘闲聊几句，两人也算熟识了。

不过陌曾并没有因为陆千凡的到来而养成早起的好习惯，也没有因此变得勤奋一些。

不管陆千凡在一旁怎么练剑，怎么修行，陌曾总是在凳子上或是在地上雷打不动地该怎么睡就怎么睡。看样子是除了朝尘的饭菜谁也不能叫起他了，

偶尔睡醒之时，陌曾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看陆千凡的剑术，少许指点一番然后继续睡觉。

陆千凡问过朝尘为何陌曾这样能睡，朝尘也是十分疑惑地答道：陌曾平日没什么事，晚上睡得也很早，就不知为何总是这幅模样。

因此，陆千凡更加不解了：这样睡觉恐怕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畴了吧。难不成陌曾客卿其实是个熊妖，可如今春暖花开，也过了冬眠的时间了啊。

平平淡淡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数十天过去了，离试渊武祭开始也只剩下四天。

再过一天，各宗的弟子、长老甚至是掌门都会陆续到达苍水宗来参加试渊武祭。众弟子比武，争夺入渊的名额。

虽说热闹非凡，但前不久刚有魔族闹事，想来这个试渊祭也不会太安宁。

“客卿？呀，您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朝尘正在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抬头发现了陌曾是身影。

这几天坚持不懈的骚扰终究是有些成果了，想到这里，朝尘还是感到一丝丝欣慰的。

“早……”陌曾点点头道：“陆千凡今日还没来吗？”

“啊，客卿您不知道吗，昨日那小丫头不是说她今日要去演武场练习吗。”

“哦……”陌曾长长地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好像是有这回事。嗯？去演武场？她怎能如此大胆。”

“是啊，魔修都还紧紧盯着她不放呢，她居然敢既不叫上昧雨也不叫上客卿您，一个人自己行动。

这小丫头真是心大，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上次还有上上次，要不是客卿您出手，那些肮脏的魔修就已经得手了。不过演武场人多，魔修应该没那个胆子动手。”

“就怕万一。”陌曾的目光在朝尘身上上下打量：“要不你去看看……”

“啊呀，突然想起来，昨日就与昧雨约好了，我今日要找他学习药理去。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朝尘说着，拎着水壶和铲子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陌曾见状皱了皱眉头，犹豫再三也离开了疏玉阁。

没想到陌曾刚走出疏玉阁没一会，便遇到了二长老羽执。

羽执显得有几分惊讶，甚至还走近几步确认一番，毕竟平日里这位客卿可是不出门的。

不过羽执转瞬有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笑盈盈地打招呼道：“陌曾客卿，早啊。”

陌曾施礼道：“二长老早。”

羽执打趣道：“是疏玉阁出什么事情了吗？刚刚我还看见朝尘匆匆忙忙地朝临风阁那里去了。”

“他去找昧雨。”

“哦？哈哈哈，这两家伙，怎么还和小孩子似一般整日黏在一起。”

羽执笑着伸手想要捋一捋胡子，却发现胡子因为前不久和屹川比赛输了，已经被剪没了。

那手不上不下地放在那里有些尴尬，为了缓解尴尬，羽执只好撩出一撮头发捋捋。

“客卿要去哪里？”

“南面。”

“巧了，我正好要去南面宗门口一趟。顺路，一起走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与客卿聊聊。”

“好，二长老请。”

“请。”

于是两人边走边聊。

羽执率先问道：“陆千凡那丫头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你那边练剑？”

“是的。”

“哎呀，那要是有打扰，实在是抱歉了。陆千凡的师尊——三长老崖九亭，客卿您也知道的，他除了自己修炼其他什么都不管。世间哪有师父教徒弟就只是扔几套功法便跑山洞里面闭关去的。”

“她其实练的不错。”

“哦？连客卿都这样说了，陆千凡这孩子是真的很用心了。这样的好孩子，早知道把她收入我们门下了。”

“二长老有思凉还不够吗？”

“思凉啊，这孩子怎么说呢，不是我夸他啊，他确实算得上天赋卓绝。可是放眼这三界他的天赋恐怕会被淹没。因为这孩子太过实在，太过天真，完全不懂得变通，心智也不够成熟……

唉，想到天赋这个词我就来气。我那个大徒弟柳绿姝，和思凉完全相反。什么东西不会也不听，教了也不做，一天天就只知道在偷懒上动鬼脑筋，还带着思凉一起往外跑，真的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

陌曾突然感觉羽执说的这种生活态度竟然和自己有一些相似。

“我到觉得，柳绿姝是个很聪慧的人。”

羽执叹了口气道：“就是太过聪慧了，都聪慧过头了，这样下去，以后必定要吃大亏。哎呀，要是把绿姝的心眼分一半给思凉，再把思凉的性情分一半给绿姝我就不用天天操心得掉头发了。哎呀，说起来这几天我的头发哦，刷刷掉。还有这白头发，改日和大长老比一比谁的白头发更多……”

听着羽执不断的抱怨，陌曾时而回应几句并没有感到厌烦。这番模样，若不是十分亲近也不会如此细细数落出来吧。

……

【演武场】

天气渐渐暖的有些使人沉醉，不过幸好早晨的演武场中依然散发着露水和湿润的泥土所带来的清爽气息。

“明日开始各宗人员陆续到达，宗内警戒会更加密不透风。魔修不敢当着各宗强者的面造次。你去演武场，应当安全。”

昧雨是这样说的。

不过照昧雨平时爱答不理的态度，这次说了这么长的话应该是转告他人的。

至于是掌门还是大长老，陆千凡也不在乎。

毕竟重要的是她现在自由了，虽然之前也挺自由的，但是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柳绿姝和思凉从明天开始也可以离开仙鹤峰自由活动了，届时这两人，尤其是柳绿姝肯定又要干些坏事了。

刚到演武场，陆千凡就发现演武场西面的角落闹哄哄地聚集了不少人。

陆千凡并不想凑这个热闹，刻意地避开了些许。

随着那个角落不断有人加入围观，吵吵嚷嚷地实在有些热闹地异常。

“杀了它杀了它！”

听见这样不和谐的声音，陆千凡顿时浑身一激灵。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喊打喊杀？

陆千凡想着，不由自主地凑近人群，发现外围根本看不到，并且似乎有一股微弱的妖气从人群里面传来。

妖？

宗内怎么会有妖？

苍水宗弟子王简站在树下举着剑大声嚷嚷道：

“众所周知啊，我们学习剑术，修习仙法是为了斩妖除魔，为了匡扶正义。魔族勾结妖族恃强凌弱，残暴无度，曾杀戮我们人族多少无辜的人。我们的先辈包括我们自己，有多少人受到过魔族的迫害，又有多少人因魔族家破人亡……”

陆千凡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边，这才看清，在王简的脚边，蜷缩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孩子……不对，那带毛的兽耳和那爪子，那分明是一只妖！

没等陆千凡细想，围观的人突然起哄道：

“妖魔可憎，死有余辜！”

“英烈在上，吾辈誓死斩尽妖魔！”

见围观的人纷纷义愤填膺地吼叫着，王简显得更加得意，他继续说道：

“七年前，魔族孽障入侵我人族漠北，残忍地杀戮了我们多少同胞。而今天，这个妖族的居然敢明目张胆地闯入我们苍水宗试图扰乱宗门，真是贼心不死，图谋不轨！”

陆千凡皱了皱眉头，暗自道：这分明是一只不小心跑入宗内的小妖，甚至连化形都没学全，能有什么战力。

“没错，小小妖童居然敢来苍水宗作祟，其心可诛！”

“杀了它杀了它！”

众人纷纷应和着，呼声越来越强烈。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诡异的笑容，相互交谈着，吵闹着……根本没有面对杀戮时的肃穆，好像面前的不是一只妖而是一块鱼肉……

陆千凡瞬间感到一阵恶寒。

这究竟和那样屠杀人族的魔族，有什么区别呢。

王简则是更加得意地翘起来嘴角，就连鼻子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他拔出的剑在手中明晃晃地晃荡了两下，随后落在了小妖的面前。

“我看区区小妖也不必劳烦宗内几位长老了。就由我，王简，来替天行道，铲除这妖祟！”

“好啊！”众人纷纷应道。

“王简可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妖死在他手里也值了。”

“王简师兄威武！”

众人一片喝彩，欢呼。

小妖似乎听不太懂众人的话，但是依旧被这雷鸣般的呼喊声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落在他的身上，他本能地又缩了缩身体，试图将头埋在四肢之间。

王简居高临下地看向小妖，剑刃已经对准了那纤细的咽喉，似乎下一刻就要砍下小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