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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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笑笑一走出酒楼，就轻轻松松地甩掉了后面的白堂，这时的天色虽已晚了，但街上的热闹却未减半分，这归于从前几朝开始，汴京城就放宽了宵禁，城门也关得很晚，敖笑笑虽不懂这里什么宵禁安排，但也乐得能够多玩会。
入了夜后，到处都是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人来人往，敖笑笑被一家摊子上挂着的各色奇形怪状的面具给吸引了过去，摆摊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见敖笑笑对这些面具露出新奇之色，便笑道：“姑娘若是喜欢，可以上手戴着试试。”
敖笑笑也不推辞，挑挑拣拣拿了一个白色面具就往脸上戴，还扭头冲肩上的猫咪问道：“好看吗？”
卖面具的老夫妇见了忍不住一笑，也没觉得奇怪，只以为是小姑娘心思爱玩。
白猫眯起猫眼，还“喵”了一下，仿佛是在说“小公主最好看了”，面具下的敖笑笑也不禁唇角上扬了好几个弧度，摘也不摘脸上的面具就掏出了两颗珍珠递给老夫妇，语气欢快地道：“我要了。”
老夫妇先是瞪大了眼睛，后是连忙将珍珠推了过去，其中的老婆子道：“姑娘，这面具不值几个钱，再说我们这也没多少钱找给您。”
老婆子旁边的老人笑呵呵地道：“姑娘要是喜欢，就送给姑娘你吧。”
敖笑笑一愣，反手指着自己，疑惑道：“送给我？”
她也不是没收过别人送的东西，但在人间，这还是第一遭。
老夫妇看到敖笑笑戴着面具露出的一双清澈的眼眸，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对她道：“是啊，这些面具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值不了多少钱，姑娘你戴了说不定还能撞上一桩姻缘呢。”
敖笑笑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实在有些好奇道：“这个还能带来姻缘啊？”
她只听说过天庭月老的红线能带来姻缘呢，人间也有这样的东西吗？
“那是啊，之前就有在我们这买了面具后来成了一对的有情人呢，我还记得那位小姐买的是姑娘这种的，那位公子买的就是昆仑奴的面具了。”
老夫妇笑呵呵地道。
见老夫妇实在不肯收下她这么贵重的珍珠，敖笑笑也不强求，也许这也是她在这里的一点小缘分吧，称不上因果，却让她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
心情好的敖笑笑在看到街头那处忽然热闹了起来，以她爱玩的性子，不可能不过去瞧瞧，走了过去后，就发现热闹的是一处极其艳丽的建筑，火红的灯笼挂满房顶，在玫红色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极其活色生香，门口还有几个容貌艳丽的女子在那一边媚笑，一边挥着帕子。
不少人结伴成侣地走了进去，敖笑笑脚一迈，正要顶着面具走进去时，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胳膊给拦住了，抬眸一看，是个徐娘半老，风姿绰约，衣着艳丽的妇人，“我说，您这是往哪走呢？”
那妇人手里轻摇着一把绣着牡丹花的团扇，一脸没好气地道。
敖笑笑抬起手指了指里头一片歌舞升平的地方，眼里满是无辜道：“里面啊。”
妇人嘴角一抽，脸颊上都不小心掉了层粉，此时却也顾不得，手芊芊直往敖笑笑身上摸去，敖笑笑皱了皱眉，闪身一躲，躲开了妇人的手，道：“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啊。”
肩上的白猫也怒目圆瞪，显然是对妇人这冒犯的举动给气怒了。
妇人虽扑了个空，却也没多恼，她呵呵一笑，道：“姑娘您莫以为戴了面具，就能蒙混进去了，光是您这一没喉结，二有胸的，谁看不出来您是个女的啊。”
敖笑笑皱了皱眉，不过戴着面具，其他人也看不出来，“我不能进，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进？”
妇人也想早点打发走她，指着往里头走的人，道：“姑娘您可看好了，只有男人能进去。”
敖笑笑又道：“为什么只有男人能进去，女的不能啊。”
妇人维持着最后的一点耐心，指着身后阁楼上的牌子，道：“姑娘您再仔细看看，这是‘秋月阁’，您要去就应该去西街的南风馆，那才是女人能进，离这也不远，走两条街就到了。”
这妇人正是身后汴京城第一青楼秋月阁的老鸨，今日是秋月阁来了新的花魁，难得一月最热闹的时候，谁想突然冒出个姑娘，傻愣愣地往里跑，若是寻常姑娘，她或许还会起点坏心思，但眼前这姑娘可不是什么随便人家出来的。
这老鸨经营青楼多年，眼力也好得很，就冲她这身衣裳，这么精致非凡的刺绣，还镶着金丝，乌黑浓密的秀发间嵌着的龙眼大的珍珠，这姑娘，要是在他们这磕着碰着了，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哪还敢往里头迎啊？也就这样，老鸨才肯费力气劝走她，换其他人，早上打手赶人了。
敖笑笑嘟了嘟嘴，看妇人这架势，是怎么也不肯让她进去的了，只好走开了，不过敖笑笑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女人不能进，那就变成男人好了，敖笑笑躲到街角的暗巷里，察探到周围无人后，就摘下面具，随手掐了法诀，一转身就变成了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喉结有了，胸也不见了，头发被束成男子发髻，容貌倒没有什么改变，就是多了两撇小胡子。
敖笑笑摸了摸自己的新胡子，冲白猫道：“阿星，你看我像不像一个男人？”
话一出口，还是清甜娇软的女儿声音，敖笑笑脸上一红，猫咪很有眼力见地转过身去，不看敖笑笑丢脸的这一幕。
敖笑笑连忙握拳放在嘴前，咳了两声，确定变成男人的声音后，笑着转了两圈才停下来，抱起猫咪道：“这下真的好了。”
街边无人留意的墙角忽然冒出了两个头，一人一猫，然后缓缓露出两双圆圆的眼睛，小心看了附近一圈后，敖笑笑才抱着猫咪出来。
既然已经变了男儿身，敖笑笑就更加没有顾忌地往秋月阁里走去了。果然没一个人拦着她，先前的那位老鸨看了一眼她肩上的白猫，觉得有些眼熟，但谁让敖笑笑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唇红齿白的，其他的怎么也不像是个女人，便以为自己只是多想了，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其实敖笑笑也知道肩上的猫咪容易引起怀疑，可惜的是摘下的面具和身上的其他东西可以被敖笑笑收到了袖中，但像阿星猫咪这样的活物却是收不进去的。因为前者只是最简单的袖中藏宝之术，而后者，能做到的只有地仙之祖镇元子大仙的袖里乾坤之术了，而敖笑笑可没学到。
*
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琼楼宇，红灯画柱，珠帘舒卷，敖笑笑走上二楼，找了个角落的地方，细细地观察起了这里，丝竹乐器声四起，中央大堂里还有一名粉衣女子在翩跹起舞，时而旋转时而挥袖，身姿如同蝴蝶般轻盈，连空气中也泛着一股迷醉的香气。
男男女女，调笑痴缠，纸醉金迷，一如众生之相，大片大片的红纱，笼罩在阁楼顶端，敖笑笑忽然想到，这或许才是旃檀佛所说的红尘吧。
“红尘红尘，颠倒鬼神。”
敖笑笑忍不住轻声道了一句。
喧声笑语中，却有一处角落始终安静，一黑衣束发的男子倚在栏杆上，望着底下的热闹，眼里却是一片百无聊赖，偶尔还和肩上的白猫私语几声，却无人注意到他们，连楼里的姑娘龟公们都没有上前来招呼。
看久了也腻了，敖笑笑也没了待下去的心思，转身就要往楼梯那走去，在经过一间包厢时，包厢里却忽然打开了门，走出一个敖笑笑还有点眼熟的人，那人看到敖笑笑也愣了，转而就要拉着她进屋去.
一拉却没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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