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立刻赶到现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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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餐之后，我才被下班的海燕领回家。
在这一天里，还没有正式入职的我，帮忙整理了未来老板昨天实地查看瀞灵廷地形、绘制出的地下水路计划样图，并依靠自己浅薄的知识提出了一点点建议。
并在之后，艰难地用毛笔画了自行车的结构图托付给老板。
这个时代的现世应该已经有自行车了，但我还没在尸魂界见过，不能默认他知道自行车是什么。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在试图用碳条和木棒制作一根铅笔——虽然我学过书法，但我真的很难习惯用毛笔写小字或画图纸。
总之就是无比充实的一天。
对于我突然上涨的灵压，海燕大哥也没多问，他只是习惯性地揉乱了我的头发，看起来发自内心地为我感到高兴。
“等你的灵压再涨一点，我可以教你瞬步和鬼道的基础。”
我当然说好。
·
直到一周之后，我才再度见到了浦原喜助。
跟他来道歉那次一样，当时我正在家门外草地上看书，忽然看见穿着死霸装、依旧没披羽织的男人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向我驶来，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
平平淡淡才是真……非常适合用来形容当前我看到的场景。
“喜助先生，你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啊！谢谢你！”
那种惊喜很难用语言描述，我从他身旁接手自行车扶手，满脑子都是把自行车带去战国时代的日暮戈薇。
我来到的异世界没有狗妖，但我还是骑上了自行车。
“我在夏梦小姐的图纸的基础上、稍微做了些改装。”他说明道，“夏梦小姐使用的时候应该就会明白了。”
“好的！”
不仅是自行车，浦原喜助还带来了我的工作服、瀞灵廷通行证、以及平子队长同款的护发膏。
看见我抱着东西高高兴兴往屋里跑，空鹤大姐语出惊人：“想追我妹妹？”
左脚绊右脚、绊得我一个踉跄。
“空鹤小姐这是说什么呢……”我听见老板傻笑起来，稍微加快了步速，没再去听他后面怎样向空鹤澄清。
·
正式入职是在三天之后。
天气很好，清早我告别空鹤，骑上我心爱的自行车，打着呵欠、向着记忆中的十二番队一路冲刺。
这辆自行车做过的改装、我已经在这几天的短途骑行中发现了，重点就在于灵力——他真的做了特别的加速装置，只不过用的不是氮气、而是骑车中途累计向加速装置输入的灵力。
……对现在的我来说其实没太大用处，因为我的灵力也就是能看见魂魄的程度，不会用、也累积不起来。
但我应该会变强的，我有预感。
步行换成自行车，通勤时间减了一半，到达十二番队比我预计的时间早上不少。我找了一圈没看见新任老板，倒是听到几个队员在暗戳戳地讨论着队长夫人。
我记得空鹤说过浦原喜助还是单身，当然死神母单几百年本来就属于正常现象，如今听到新鲜话题，不由得放慢脚步，好奇地多听了几句……然后越听越觉得他们好像在说我。
“你那天没有见到吗？就到队长胸口那么高，小小的一个、脸很可爱的女孩子。”
“诶——原来队长喜欢那种类型吗？我还以为会是姬发式的大小姐。”
“姬发式倒是确实，是志波家的小公主，听说过去身体不好、从来没有出过门，第一次出家门就撞见了队长。之前队长几次三番去西流魂街，说不定就是去讨论结婚的事。”
……好像真的是在说我诶。
“这么说来，我昨天还看见队长和隔壁十三番队的志波三席在一起聊天，志波三席不太高兴的样子，不会是对妹妹放不下心吧？”
“嘛、毕竟小公主不是死神，又是第一次出门在外，希望队长能把人照顾好。”
“是啊是啊，队长有时间多陪夫人，我们也好摸鱼啊。”
……啧。
虽然我跟他们的队长夫人完全沾不上边，但他们想要摸鱼的心情我倒是十分能理解。
·
现在我懂了，日世里所说、大家更有意见的对象究竟是什么情况。
涅茧利、只从外表上看，就跟我们的画风不太一样。
日世里给我介绍的时候说，这个人也是浦原喜助从二番队队牢里捞出来的。但与我的性质不同，他被关进去是因为被上头判定为对瀞灵廷有害，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我虽然有点好奇，但现在完全无法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对于不到一米五的我来说，头顶好像正好够到老板的胸口。
如果是在室外、他穿着增高一截的木屐，身高差会拉得更大。
……都怪之前听到的八卦！我在关注些什么事啊！
“夏梦小姐？夏梦小姐——”
“在！”
糟了，第一天上班就走神被老板抓包。
“夏梦小姐请跟我来。”
浦原喜助这样说着、将我带去了队长室旁的房间。
那是他的寝室。因为与隔壁有一扇拉门相连，来往非常方便，这个房间的大部分区域都划分给了研究器械。
但此刻，研究器械之外、有小半个房间被屏风完全隔开，靠近墙角的地方放着一套新的被褥，旁边还有收纳用的木架和矮桌。
很快我就被告知，那块区域今后属于我。
因为我平日不住在队里，所以老板没有为我安排队舍——其实本来按照队规也不能给我安排、但他是队长可以随便操作一下。
可如果遇到天气突然变差而无法回家、或是身体突然不适之类的情况，我总要有休息的地方，所以他就把自己的房间划了一部分给我。
“无论什么时候都请自由使用。”丝毫不担心我会在上班时间偷摸着跑来睡觉摸鱼的老板说道，“如果夏梦小姐想要单独的房间的话——”
合理怀疑他会把自己的寝室完全让给我，我连忙打断道：“不、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
比起解剖台，这可好上太多了！而且余下半个房间几乎塞满了研究设备，房间的主人多半是在隔壁的队长室睡，隔着屏风再隔着拉门，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谢谢你，喜助先生。”
我的这位老板，真是温柔的人啊。
·
于是我朝九晚五的工作日常，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开始了。
早上八点准时从家里出发，自行车一路冲刺，九点整卡着点进入十二番队，跟沿路遇到的所有死神友好地打过招呼，冲进队长室喊醒前一晚熬夜研究的老板，然后去食堂帮老板买个饭、顺带一份自己的加餐。
傍晚五点准时下班，去隔壁十三番队瞄一眼海燕大哥，然后慢悠悠骑自行车回家，沿途想想明天中午吃点什么。
作为技术开发局的局长助理，目前对灵子研究堪称一窍不通的我，工作内容只是记录数据和整理资料，以及没事就看书自学、不懂就问，日常充实、但绝对说不上忙碌。
而我留在队里过夜，是在入职的一个半月之后。
倒不是因为天气或身体情况，只是单纯的加班到了十一点而已。
……这也没办法，有一份灵子样本检测需要在明早八点之前出报告，而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局里唯一闲着没事、能完成这份报告的人就是我。
在报告末尾签下「志波夏梦」的名字和今天的日期后，我将报告放在了队长室的桌案上等他之后签字，然后经由拉门进入我的休息区，铺开被褥迅速倒下。
虽然是第一次睡在这里，但旁边的木架上已经摆了不少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书，来自海燕大哥的真央教材和来自浦原喜助的研究笔记。
窗外隐隐有些光线透进来，刚才我远远地看见研究室有个房间还亮着灯，应该是我辛勤的老板还在加班加点工作……但我休息地心安理得。
入睡并没有用上多久，但醒来也没过多久。
我擦了一把眼角的透明液体，扁了扁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重新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慢吞吞地向研究室的方向去了。
留在研究室里的人果然是浦原喜助，我进去的时候他正伏案写着什么。
我先找了张椅子坐下，等他写完一段才开口：“喜助先生还不休息吗？”
早已注意到我的人却头也没抬：“还有一点测试要完成，夏梦小姐睡不着吗？”
“被梦惊醒了。”我扁了扁嘴。
听我这么说，浦原喜助终于将视线投向我，大概是发现我眼睛有些红肿，他开口问道：“是噩梦吗？”
我摇头：“不是，只是梦见了过去的事。”
是去年的「今天」、全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餐的事。
“我来到尸魂界的那天是五月十五日，我离开现世那一天、恰好也是五月十五日。所以计算起自己的年龄、不需要算差值。”
还有晚餐之后，我和哥哥一起许愿吹蜡烛的事。
“今天是七月十五日，我和哥哥、从今天起就十六岁了。”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放下了笔。
“生日快乐，夏梦小姐。”他说。
“今天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准备礼物。夏梦小姐想要什么？”他刚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夏梦小姐早上交给我的图纸、我已经看过了。并不难实现、但也许只能做出相似的东西。”
“完全没关系，那只是参考而已。喜助先生是科学家而非工匠，如果不在造物中加入自己的想法，我反倒要怀疑喜助先生的专业性了。”
“谢谢。”
“为什么要向我道谢？明明是我在委托喜助先生诶。”我不由得笑起来，“至于生日礼物，没关系的，我从喜助先生这里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可失落的情绪没有那么容易平复下来。
“我虽然做好了留在这里五年的心理准备，但其实每天都想要向喜助先生催进度，问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
隔着一张实验台，淡金发男人望着我，额发在眼前投下些微阴影。
“可是，看到喜助先生忙碌的样子又变得说不出口。”
“毕竟喜助先生不是在刻意拖着不做，而是要做的太多了。除了技术开发局的研究之外，还有作为十二番队队长的工作。”
我抱起膝盖，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所以真要说起来，我的愿望、就是「变强」。”
“如果我能够更加派得上用场，喜助先生应该也会轻松一点、就有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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