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约定×血月
第二天，米露锦和席巴在会客室谈了很久。
无人知晓他们的内容，只是最后，二人咬破指尖，正式结契。
…
在管家的带领下，米露锦穿过黑漆漆的通道，通过重重电子验证，来到亚路嘉被关的地方。
看见弟弟下意识地冲自己露出甜甜的笑，米露锦心里一酸，差点又要哭出来。
确认室内的监控完全关闭，她俯身抱住弟弟，轻轻说着，“对不起，亚路嘉…”我没有救出你，反而还要把你当成筹码。
亚路嘉有些沮丧，但他揽住米露锦的脖子，安静地和姐姐贴贴，又蹭蹭她的脸，“对不起姐姐，是亚路嘉给你和哥哥添麻烦了…”
“才不是呢…”米露锦没有多说，只是抱得更紧了。
“哥哥怎么样了？”亚路嘉还记得昨天和哥哥分开时，对方难看的神情，让小孩担忧了一整晚。
米露锦哑着嗓子，“奇犽也不会有事的。在我们接你们离开之前，乖乖在这里等我和奇犽来，好不好？”
亚路嘉懂事地点点头，他和拿尼加一定会听话的，在这里等哥哥姐姐。
米露锦摸摸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姐姐有一个朋友会魔法，孤单的时候，你和拿尼加悄悄到那里玩。”
还不等小孩眼神亮起来，她地说，“亚路嘉，帮我把拿尼加叫出来好不好？”
亚路嘉听话照做。
很快，他的双眼变成了完全漆黑的洞，脸色苍白，对常人来说，诡异又可怕。
米露锦才不害怕，对她而言，拿尼加也是自己的弟弟。
拿尼加语调慢吞吞，却满是急切，“姐姐、、”
感受到小孩的不安和愧疚，她摸摸拿尼加的头发，“不害怕了…”
米露锦的神色极为冷静，“拿尼加现在可以找到和我同源的人吗？”
她心里已经有了两个方案。如果能，就按照和二号三号商量的办法做，如果不能…
拿尼加安静了一下，疑惑地回复，“有、两个、、”
米露锦松了口气，应该是二号三号。
她轻声嘱咐，“你和亚路嘉无聊的时候，就念这个咒语，里面有很多小伙伴。”
“姐姐、和哥哥、呢”
“嗯，我们有空的时候会去陪你们。”米露锦不舍地摸摸他的脑袋。
听到保证，拿尼加稚气地笑了。一晃，双眼恢复了正常。
“我和拿尼加会听话的！”
“嗯！我相信你们，你和拿尼加是最好的小孩。”
……
从房间里出来，米露锦神色不变，却在脑海里欢呼，「1计划成功啦！」
「不过你们两个昨天半夜怎么都没睡？」米露锦慢半拍地疑惑。
凌打个哈欠，想起昨晚小杰四仰八叉的睡相，「小杰睡相太差，被打醒了。」
天奈月摸摸下巴，「我可能因为…有点不习惯吧。酷拉皮卡昨天通过考验，去外界冒险了。」
米露锦恍然，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各有各的悲伤呢。
是的，米露锦半夜醒了之后，一直在琢磨新的办法。她服软也不全是因为糜稽的话，也有三号的提醒。
之后等糜稽走后，他们三个就开始想办法。
最后还是凌的天赋能力——清醒者的狂欢，帮了大忙。
他前不久被小杰的直觉逼出来持久性幻境，并且能按一定的世界观自我运转。
所谓的咒语，就是让拿尼加自己许愿，来到凌身边。
凌会标记他们二人，之后只要靠近，就会让他们自动进入幻境。
也不必担心被发现，凌制作假人的手法娴熟，每次能撑几个小时。
了却一桩心事的米露锦拍拍脸颊，又拐到惩罚室把奇犽捞出来。
“姐姐？你怎么在这？”奇犽一脸茫然。
米露锦的语气与往常一样，“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又到惩罚室来啦？”
是试探。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奇犽的反应。
奇犽揉揉钝痛的脑袋，嘟哝一句“因为一点事情，我又跟老爸吵架了。”
“这样啊…”她蜷蜷手指。
之后的揍敌客家族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虽然奇犽有时候会慢半拍地恍惚一下，但最终那个“是最近有点累了”的念头总会阻止他想下去。
米露锦按照他们约好的，认真工作，思家心切，对家里人的态度一如既往地热情，还会买些新奇的礼物——不过会偷偷藏起来一份。
只是，和米露锦尖锐面接触过的席巴等人明白，这次事件并没有解决。
爱与爱是一个相互磨合的过程，可惜双方都不愿退步，为了避开头破血流的结果，他们选择装聋作哑。
但这些被刻意避开的矛盾，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彻底爆发。
……
五周后。
正在用晚餐的米露锦一顿。
她今天一整天都心绪不宁的，被三号的情绪感染，吃起饭也是无精打采。
「怎么回事，三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很古怪，平日里三号情绪波动是最小的，而这一次，竟然同时影响了米露锦和凌。
“呲拉”凳子被推开的声音十分刺耳。米露锦有些突兀地起身。
众人吃饭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只见她转身的动作一停，跌倒在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奇犽离她最近，连忙上前扶住她，“老姐，你…”
看清米露锦的样子，他如坠冰窟。
米露锦瞳孔无光，止不住地流血，她张嘴要说什么，却只能呕出些许的血块。
奇犽第一次，感受到无尽的恐惧。他抖着手，不知道怎样才能救她。
听不清他们说话了……
从脑海中出现「三号天奈月死亡。」的字样，她就和周围的一切脱轨了。
米露锦的视角自动代入天奈月临死前的记忆。
无尽的火和血交杂着，狰狞着吞噬周围的一切。
有人拽住天奈月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这一切。
无尽的血腥，野蛮残暴的本性…
什么人趁机挖下他的双眼。
于是他眼眶空洞地倒在地上，倒在一片和他类似状况的族人们身边。
指尖微动，他的嘴里发出细碎的音节，“将以…不灭的灵魂起誓，追缠…不死、不休…”
最难以忍受的，是如灵魂撕扯般的痛意。同时在心中，她意识到了自己失去了一位最为亲近的、远比世间一切都重要的人。
米露锦分不出这是滔天的恨意还是痛意。
她呜咽着，泪流满面。
“…姐姐！”“米露锦！”
……
凌的状况同样不好受。
危机预警作响，他正要躲进幻境里，让自己的动静小一点。
他被小杰握住手。
小杰无措地为他擦着脸上横流的红色液体，焦急地说着，“凌，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
不用…担心。
他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模模糊糊的。
月亮好像一并染上了红，像横流的鲜血，像悲哀地泣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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