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萩原研二跑去警校干什么，松田阵平一清二楚。
因为松田阵平也对寒川深流到底能不能考上警校这件事很上心，所以一见到萩原研二，就迫不及待地问。
“回来了？结果如何？”
一边说着，松田阵平打量了一下萩原研二的表情。
呃，表情很微妙，看不太出什么，毕竟寒川深流给人的印象，不管是考上警校了还是没考上，都挺值得微妙的。
萩原研二保持着凝重的表情坐下来，沉吟了一会儿：“嗯……希望还是挺大的。”
松田阵平都惊了：“真的假的？教官到底怎么说的？”
“你还记得小深流对为什么想当警察的回答吧？”
萩原研二问道。
松田阵平点点头：“印象深刻。别告诉我教官是被这个回答给感动了，升起了对可能走歪的年轻人的责任感和拯救感，这又不是日剧……”
“呃，可能有一点点这方面的原因吧，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别的。”
萩原研二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教官担心，万一寒川以后真成为犯罪分子，到时候记者采访他为什么走上犯罪道路，他说曾经想当警察，但没被警校录取，那警校的舆论压力会非常大，他们也会成为著名的反面教材，晚节不保，所以压力很大……”
松田阵平：“……教官是不是想的有点太遥远，太杞人忧天了？”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理由，打破松田阵平的脑袋他都想不到教官们的脑洞。
有必要吗？！寒川深流就算看着确实不像好人，但人家又没真的做什么坏事，这就直接脑补到犯罪被抓后的警校名誉了？！
哪怕松田阵平也经常受到「黑幕光环」的影响，对寒川深流产生一点不太好的想法，但他还是不能理解教官们为什么想的这么糟糕。
理由其实很简单，首先教官们是第一次见寒川深流，对他没有先入为主的好印象，也没有对「黑幕光环」的抗性。
其次，教官们需要考虑的太多，加上又是警察，见到这么个让自己dna都要动了的仿佛犯罪预备役的家伙，想的就更多了，这想的一多，「黑幕光环」的效果就越丰富……
一想到他们身上肩负着世界上有没有可能多出一个犯罪大师的责任，他们就感到压力山大。
好在是否通过并不需要马上给出结论，他们还能开个会讨论一下，这才总算有了点缓冲时间。
薄叶斋纪虽然没有去问，但也大致能明白警校那些教官的挣扎。
因为系统的通知在不断刷屏……
教官们为了慎重做决定，甚至特意去调查了一下履历里提到的见义勇为——然后发现，被救的竟然是萩原研二和他的队友们。
鬼冢教官忽然明白了那天萩原研二为什么会出现在警校了：“你是替他打听消息的？”
萩原研二不好意思中透着几分“坦白了，不装了”的放松：“对，毕竟救了我嘛……不过我也没有做什么徇私的事，只是打听一下而已，没破坏规矩吧？”
鬼冢教官目光微妙：“确实没破坏规矩，你现在倒是听话了不少，是被扔去跟新人们一起训练的起到效果了吗？”
“效果肯定是有的，我早就认识早自己的错误了，不然现在也没办法回到岗位上。”
萩原研二现在绝对不可能犯再说什么‘穿防爆服也顶多留个全尸’这种话的错误了，表现的格外乖巧。
不过说是回到岗位上，跟他刚毕业就受到的重用相比，还是差了点，明显爆物处理班的前辈对他还是有点心理阴影。
但有心理阴影其实是好事，多少人成为同僚们的心理阴影的时候，人都已经没了，也就是萩原研二还活着，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奇妙的待遇。
鬼冢教官欣慰地跟萩原研二说了几句，然后感慨道：“知道你有能力，别太让人担心了，好好表现，早晚能回到一线。”
萩原研二满口答应，然后说：“不过教官这次来，不是为了见我吧？”
“……对。”
回到正题，鬼冢教官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压抑了下来，“你都能帮寒川打听消息了，跟他也比较熟吧，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萩原研二早就准备好答案了：“是个很容易被误解的人，不管他看起来多么可疑，事实上就是没有案底，我愿意相信他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但我不会强迫别人也和我一样相信他。”
虽然他确实因为寒川深流时不时的震撼发言，有些不太好的联想，但他也确实愿意相信寒川深流是好人。
寒川深流一直生活在这种偏见中，萩原研二都不敢想象这是怎样的日子。
为了摆脱一直以来的偏见，寒川深流已经在自救了！努力考警校了！这时候不帮他，万一真因为考公失败走向不归路了怎么办？！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教官又问了一些问题，听到寒川深流连租房都要拜托萩原研二这个警察做担保后，更是沉默不语。
唉……
租房都这么艰难，找工就更艰难了，还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托底。
寒川深流已经考警察厅失败一次了，再失败大概就真的没存款了，贷款都没人会借，敢借的只有高利贷，那就更糟糕了。
人一旦没了钱，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
他们难道明知道对方已经艰难到这种程度，还要让对方为了生存而犯法吗？
已经进过监狱的人，都能有机会重新做人，他们为什么不能也给寒川深流一个机会呢？
说不定寒川深流真的会成为一名好警察。
于是，在教官们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和互相说服互相反驳后，终于，薄叶斋纪收到了警视厅警察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系统比薄叶斋纪还紧张，看到通知书更是差点喜极而泣：【居然没关「黑幕光环」也成功了！】
薄叶斋纪也很感慨：【果然，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还好我不是刷他们的信任值或者好感度，不然我都要愧疚了。】
【你刷怀疑值就不会愧疚了是吗……】
【那没有，还是有点愧疚的。】
系统不是很信，它怀疑薄叶斋纪刷什么数值都不会愧疚，并且会把锅推给系统，声称自己只是普通的听从指挥的打工人。
自从发现这货好像以前就不是普通人，系统就有点疑神疑鬼，时常揣摩这货以前是干嘛的，已经倾向于不是好人了。
要不是系统不被计算进去，它贡献的怀疑值都能在通知里刷屏。
不管怎么说，薄叶斋纪总算是达到了目的，为此还邀请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来吃庆功宴。
因为一些做客礼仪，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上门都是自带食材的，甚至做饭也不会让薄叶斋纪一个人忙活，而是三个人一起挤在厨房里，宛如团建。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那就是他们两个都不肯让薄叶斋纪拿刀。
没办法，虽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相信薄叶斋纪不会杀人，但看到他拿着刀的样子，他们就莫名有点冒冷汗，各种不自在，为了气氛和谐，只能抢着干切菜的活儿了。
不过掌勺的还得是薄叶斋纪。
上次他们吃了薄叶斋纪的料理后，那叫一个惊为天人，这次蹭饭都积极了很多。
“小深流好厉害。”
萩原研二大力赞扬，“家常菜都能做的这么出色！”
薄叶斋纪坦然接受了表扬：“练出来的。”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他们两个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他们很清楚，朋友之间交往，大家相处得愉快就行了，别人都不在意了，他们同情来同情去的，反而显得很没必要。
系统倒是忍不住说：【所以你做饭这么好吃，出任务的时候还非要诸伏景光做饭，你也不去搭把手……】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当时他们精神已经很紧绷了，景光做饭大家都放心，要是饭再由我做，小心压力大到吃出胃病来，而且我也说了可以叫外卖，可以出去吃，是他们非要安全起见少出门露面的！】
系统讽刺：【那你还挺贴心。】
【那是，什么叫可持续性，我可太懂了，一天之中总要让他们有放松的时间！】
萩原研二吃着饭，讨论到警校开学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以前会有人做点小饼干什么的送给同学……”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
不等松田阵平委婉地提出抗议，薄叶斋纪已经很平静地回答了。
“我倒也想，但更担心他们以为我想在警校投毒，把警察苗子一网打尽，让警察出现断代。”
“……不至于，哪有效率这么低的投-毒。”
萩原研二补充道，“等有相处得好的同学再说吧。”
寒川深流对自己的认知清晰到令人心痛……
很快，就到了警视厅警察学校开学的日子。
这一天，无数第一次见到寒川深流的警校新生，产生了同一种幻觉。
“由美？怎么了？”
佐藤美和子奇怪地看着挡在门口的宫本由美。
“美和子……”宫本由美头也不回地呢喃，“我，也许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子也说不定……”
佐藤美和子迷惑：“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宫本由美激动：“因为！我竟然在看到一个人的瞬间，就产生了这一定是罪犯的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精英刑警的第六感吧？！”
“哈？这里是警校啊，哪来的罪犯。”
佐藤美和子莫名其妙地绕过宫本由美，往里面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瞬间被那个墨蓝色短发的青年吸引了，刚才跟宫本由美说的什么全忘了，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可能也是个天才警察！！！这直觉我也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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