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梦的清醒和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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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空不拦住徐宁，徐宁也已经看出了不对，停下了脚步。
刚才还是清风习习、晴朗明媚的天空，在自己和空走近之后，竟然一瞬间就黑云密布，甚至空中隐隐都有了雷鸣，这个梦境分明在抗拒着自己等人的介入。
徐宁回头看了一眼纳西妲，小萝莉沉吟道：“看来埃勒曼沉浸的梦境并不深，所以整体的梦境过于脆弱，我们一旦入侵，梦境就会遭受破坏，他也可能立即醒过来。”
“让我使用梦境的能力，先将这个地方稳固一下，我们再过去找他聊一聊吧。”
徐宁拉着空向后退了两步，示意纳西妲使用她的权能。
两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随着纳西妲向前走去，一棵棵四叶草在她的小脚丫后面生出来，逐渐长满了整个山坡。
当纳西妲挥手示意可以过去时，徐宁带着空立时跑了过去。
埃勒曼也似乎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一起转过身来。
“是你们……还有草神大人竟然也来了。”
徐宁看着和白日里颓废的样子完全不同的埃勒曼，再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埃勒曼一副很是健谈的样子，拉着妻子的手笑道：“两位好，这是我的妻子麦娜尔，这是我的女儿海达。”
“麦娜尔，这两位就是我跟你说的专家，很厉害的，就连镀金旅团那些看起来很凶恶的家伙们，在他们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
麦娜尔神情温和地对着两人问候了一声。
徐宁示意埃勒曼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开几步，徐宁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吧？”
埃勒曼笑道：“这里是我和麦娜尔经常来的山坡……”
说到这里埃勒曼突然顿了一顿，像是有些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这里是梦境吧，当然，现实里麦娜尔再也不能和我一起坐在这里聊天了。”
徐宁看着他脸上的欢容逐渐消失，暗自在心底叹了一声，劝说道：“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埃勒曼苦笑道：“我知道，我也很感谢你们和草神大人这么关心我。不过我曾经许诺要陪麦娜尔白头到老，却没有做到，而今我只是想在梦里把亏欠她的时间都补回来。”
“虽然有人说，梦境的最深处有着更美好的愿景，但我其实并没有奢望更多，就希望能再多陪她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好……”
徐宁半晌无言，他觉得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劝说埃勒曼的理由。
埃勒曼回去陪妻子女儿了，纳西妲看着徐宁独自在那里喝酒，走了过来。
“我找到了一个梦境的狭廊，从那里应该可以通向另外一层梦境。”
徐宁点头，“刚才埃勒曼说，有人给他传递过信息，说是在梦境的最深处有着更美好的东西，你既然找到了梦境之间的通道，意思就是说，梦境再次像虚空一样联结成了网络吧？我想我们要找的关键，应该就在那里。”
在得到了纳西妲的肯定之后，徐宁抬起葫芦指了指那边的一家三口，“那里有几个是梦境里的虚拟人物？”
纳西妲回答道：“除了埃勒曼，另外两人都是梦境中的产物，因为我无法听到她们的心声。”
徐宁听到纳西妲说到心声，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自己的装着留念镜的那台留影机，也一直有着这样的功能，不过自己一般都很少拿来对敌或者探索的时候用，纳西妲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连我的心声也能听得见吗？来来来，你听听我现在在想什么？”
徐宁在脑海里想着北斗小时候的样子，满怀兴趣地让纳西妲猜。
纳西妲微笑着摇摇头，“只有向我敞开过心怀的人，我才能读出他的心灵，须弥人几乎都使用过虚空终端，并且也将我作为信仰，我才能轻易地读出他们的所思所想。至于你和空，都是异乡人，我读不出你们的心声。”
徐宁暗暗放下心来，浅浅道了一声没诚意的“可惜”，喊上空和纳西妲一起过了那个梦境通道。
通道外是凌乱的巨大植物，或是蕈类，或是蕨类，但是每一株都有十数层楼那么高。
“这里是谁的梦境，这么凌乱和奇幻的吗？”
三人在丛林里面跋涉，徐宁忍不住有些小抱怨。
纳西妲倒还是很有耐心解释，“梦境本就该是凌乱和奇幻的，现在这里或许才是梦境的真实面容，我们马上就要越过这里了。”
几人走到一处缝隙处，身形一闪，再次消失了。
这个梦境的主人是一个叫做黛比的教令院职员，梦境的位置竟然是徐宁和艾尔海森去过的咖啡馆。
连空都忍不住感叹，这个咖啡馆里的细节竟然能如此细致，看来这个梦境的主人对于这里肯定是死忠粉儿。
但是徐宁却是在观察着黛比。
相较于埃勒曼，黛比更为清醒一些，但是却似乎比埃勒曼更为沉迷一些。
“清醒”和“沉迷”，这两个词在梦境中竟然能诡异地结合一致，这是徐宁未曾料到的。
就如黛比所说，蒸汽鸟报上早已刊登了船舶触礁沉没的新闻，她的两位朋友也早已随船葬于海底，可是对于失去两位知心好友的结果，她始终不能接受。
“我自有分寸，就让我再待一会儿吧。”
直到随着纳西妲走入下一个梦境通道，徐宁也没看出黛比的分寸感表现在哪里。
这是一个孤寂的女孩儿，唯二能理解她的朋友都不在了，她没了可以说话和倾听的对象，孤独感如冰山一样将她包裹，也就在这里她才能找回一些往日的快乐回忆。
正如空惊叹的咖啡馆的精致，她对于这个地方投入的心力，绝对比埃勒曼的山坡要多。
进入通道之后，徐宁开口问道：“我们其实并没有越来越深入梦境，对吧？”
空被徐宁的这句话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我们不是一直在深入吗？”
纳西妲有点惊异地回头看着徐宁，道：“你发现了啊，确实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梦，只是每一个梦境的主人对这里的依恋越来越深了。”
“对正常人而言，他们不依赖梦境，也不会把梦当真，梦也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是若是梦境的主人抛弃现实，拥抱梦境，那梦境就不是无所谓的东西了，人们会越来越用心地构建梦境世界，真实感也会越来越强。”
徐宁听到纳西妲所说的“真实感”三个字，隐隐间似乎闪过一个念头，但是这丝念头消失的太快，没等他抓住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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