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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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南看清眼前的男人居然是陈寂川，呆了几秒才愣愣地回答：“二十七楼，谢谢。”
陈寂川伸手帮她按了按键，低头看见从她手上的购物袋里探出来的那几根张牙舞爪地戳在自己腿上的芹菜，问：“你自己做饭？”
郁南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连忙退开一步：“……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郁南瞥见另一个亮着的按键是十七楼，犹豫了一下，问：“你也住这里啊。”
“对，十七楼。”陈寂川说，“听说你签了汉唐。”
郁南惊讶地问：“这你都知道？”
陈寂川回答：“这没什么稀奇的，这个圈子的消息远比你想象中传播得要快。”
郁南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只是觉得很意外，陈寂川居然会记得她的事情。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十七楼，陈寂川抬腿走出电梯，仿佛猜出她的心思一般，又转头对她说：“还有一件事，这间房子也是我推荐给安迪的。”
郁南瞪大了眼睛，眼看电梯门即将关上，连忙按住开门键，直接追了出去：“等一下。”
陈寂川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嗯？”
他已经摘下了口罩和棒球帽，露出了精致帅气的脸，不过郁南完全顾不上欣赏眼前的美貌，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陈寂川完全没有交情，他好像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吧。
“哦，你问这个啊。”陈寂川随口说，“因为可以让周子曦抓狂啊。”
“……哈？”
饶是郁南的思维再怎么发散，也想不到这个答案，她真的觉得陈寂川的脑回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忍不住追问，“请问这有什么逻辑吗？”
陈寂川的脸上似乎出现了淡淡的笑意，跟她解释说：“其实是安迪询问周子曦那边还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以租住，我正好也在场，听说她是在给你找房子，于是好心地提了一嘴，说我家楼上刚好有一家移居国外了，房子正好空了出来，她想租的话，可以去跟房东谈谈。
“周子曦知道我们认识，他猜疑我不安好心，把自己楼上的房子推荐给安迪一定是另有所图，于是坚决不同意，并主动提出帮安迪找房子。
“但是安迪她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所以根本不理会周子曦的无理取闹，二话不说就要设法去联系房东。周子曦拦着她，逼问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郁南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然后呢？”
“哦。”陈寂川说，“我回答是。”
“……”
他的口气轻松又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见郁南表情僵硬，还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问：“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
郁南嘴角抽搐，笑不出来一点，只觉得非常荒谬。
无论是以前的固有印象，还是在此前的两次接触中，她都觉得陈寂川是那种看起来冷冷淡淡，但是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很可靠的人。
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有这么……无厘头的一面啊！
他该不会是个精分吧？
郁南看着陈寂川，认真地思考这个猜测的准确度。
不，不对，她第一次见到陈寂川的时候，这家伙可是大半夜睡不着觉，在经纪人的眼皮底下溜出酒店，一个人到火车站广场去闲逛哎，他能是什么正常人！
郁南的思绪百转千回，半晌，她微笑着问：“你的经纪人真的不会想杀了你吗？”
“不会不会，闹着玩而已。”陈寂川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只是觉得他总是对我的一举一动紧张过度，所以才跟他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小小的玩笑干吗要把我牵涉进去！
郁南简直不想和他说话，心累地叹气：“我上楼了。”
“诶？不再聊聊了？”
你就聊吧，谁能聊得过你啊，郁南沉默地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
一直停留在十七楼的电梯慢慢开启，郁南走进电梯里，站在外面的陈寂川还冲她挥手：“下次欢迎来我家做客。”
郁南扯了扯嘴角作为回应，手指用力地连续戳向关门键。
她回到家里，当下也没了做饭的心思，纠结再三，还是给安迪打了个电话。
安迪接电话一向很快，开门见山地问：“喂？郁南，什么事。”
“安迪姐……”郁南咬了咬牙，还是直说了，“我今天在电梯里遇到陈寂川了。”
“哦，挺巧的吗。”安迪显然并不在意，又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郁南听她语气淡定，一时竟然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小题大做，把这件事看得过于严重了。
“可是他和他经纪人说的那些话，你都不觉得担心吗？”
郁南说这话倒不是她自恋，觉得陈寂川会看上她还是怎么样，她只是真的很害怕会和男艺人扯上关系，再次成为他们演艺道路上的牺牲品。
听了她的话，安迪反而笑了：“没关系，你别担心，我之前带了陈寂川那么多年，最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不会做出那么没分寸的事。”
“等等。”郁南吃惊地问，“安迪姐你还带过陈寂川吗？”
“从他刚刚出道的时候，我就开始带他了，直到这两年他跟公司解约，准备独立开设工作室，我们之间的合作才结束。”安迪说，“可是他说着要开工作室，却一直也没行动，还只是陆续地接戏，不知道是想干吗。”
“那周子曦是怎么回事呢？”
“周子曦是他解约时顺便从汉唐挖走的，那时候周子曦才刚进公司不久，几乎算是个毫无经验的新人，也不知道陈寂川是看中了他什么。”安迪叹了口气，继续说，“周子曦很多事情都不懂，一些工作甚至需要陈寂川自己去联系接洽，我受他父母所托也劝过他几次，可他根本不听。”
郁南心想难怪周子曦会紧张过度，敢情是菜鸟经纪人被大佬艺人带飞啊。
“所以你就放心好了，陈寂川只是在逗周子曦玩而已。”安迪说，“你不要想太多，就把他当普通朋友来相处就好了，况且和他搞好关系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
“行，那我就先去忙了。”
“好的，对不起啊安迪姐，耽误你的时间。”
“没事，拜。”
“拜拜。”
听安迪说了这么多，郁南终于稍稍安心，到厨房去做午饭了。
下午，董然在上班时间摸鱼和她聊天，两个人决定晚饭去一家私房菜馆吃。董然和朋友去过一次，心心念念想着再吃一回，可一直赶不上合适的时间，这次正好和郁南一起去。
那家私房菜馆位置有些偏，还在一条窄窄的巷子里，郁南有点路痴，怕自己找不到路，所以特意提前出发了一会儿，直接打车过去了。
出租车停在巷口，郁南往车窗外看，一眼就见到了早到的董然，她站在路边哆哆嗦嗦地玩手机，不时还抬起头张望一下。
郁南支付了车费，下车朝巷子里走。
董然下一次抬头时就看见了她，立刻小跑着朝她冲了过来，张开手臂一把抱住她：“郁南！我想死你了！”
郁南笑着接住她的拥抱：“你怎么不先进去，外面多冷啊。”
“哎呀，这不是想第一眼见到你嘛。”董然像从前那样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走走走，快去吃饭，我要饿死了。”
这家私房菜馆并不大，一般都要提前预约，她们今天比较幸运，打电话过来时正好有客人取消了预约，所以才让她们捡了这个便宜。
两人商量着点好了菜，捧着老板端上来的热腾腾的大麦茶，双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拍戏是不是很辛苦呀。”董然仔细看她，“总觉得你瘦了，脸都小了。”
“有吗？”郁南摸了摸脸，说，“可能是剧组的伙食原因吧，吃得比较少。”
“不好吃吗？”
“倒不是不好吃，就是口味不太习惯。”郁南说，“而且差不多每天都是相同的饭菜，我就常常吃不下去。”
“诶，我以为你们吃得都很好呢。”董然一副幻想被打破的失落模样，“而且，不是经常有些演员被曝出进组后发胖的丑图吗？”
“可能人家剧组比较有钱吧。”
“哎——”董然托着下巴，又问，“你的第一部戏什么时候能播呀，我去给你贡献收视率。”
郁南笑着说：“哪有那么快呀，我的戏份才拍完，后面的怎么也要再拍上两三个月吧。”
董然很是失望：“啊？那得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啊。”
“我都不急呢。”
“我替你急啊。”董然说，“你经纪人接下来给你的安排是什么呀，总不能一直这样等着吧。”
郁南摇摇头：“不知道呢，她说让我先休息几天。”
“不过想想，果然上综艺是最快的渠道吧。”董然感慨地说，“难怪艺人们都争破了头要往里钻呢。——郁南，你也应该和经纪人争取一下。”
“停停停，不要说了。”郁南有点头疼，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一直说工作，说得我头都大了，求你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董然很不情愿地点头：“……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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