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花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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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看客呆滞片刻，纷纷炸开锅。
“这不是洪四家的花都知吗，怎么来我们秦五家了。”
“洪四家死了人不能开张，花都知怕是为了挣钱才混进我们家要饭的吧。”
“不过她也没办法，听说她家里有个弟弟，不知得罪了哪位勋爵，被痛打一顿，她得筹钱给弟弟治病呢。”
花都知的手背被踩得青紫，两只杏眼泪汪汪的，嘴角渗出一缕血，瞧着真是楚楚可怜。
秦五咳嗽两声，众人骤然安静下来，她全然没了面对世子的谄媚模样，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
“花都知，我知道从前你与秦都知交好，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我家与你家只隔着一口荷塘，从前洪四在街头明目张胆地抢我的客人，我和她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想着最近总算能喘口气，你可倒好，居然上对头店里混饭吃，你当我秦五是大慈恩寺施粥的呢，由得你胡来？”
花都知擦去唇边的血迹，嗓音略显沙哑：“弟弟病重，我家急需用钱，还望秦娘子可怜，让我在这弹琴赚点赏钱吧，秦娘子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秦五摸了下鬓角，突然心生一念，汝阳侯世子这烫手的山芋，眼下是找着地方扔了。
“世子，你不认识吧，”秦五阴恻恻地笑道，“这是洪四家的花都知，在我们南曲赫赫有名，连太子殿下都请她做过席纠呢，从不轻易接客，这下世子赶了个巧，送到眼前来了。”
世子盯着花都知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反正漂亮的小娘子，无论几岁他都喜欢，立即笑逐颜开。
“好啊，既然花都知三番两次拦我，不让我去与那小娼妇喝酒，那花都知便陪我喝吧，我知道花都知高贵，要求也不多，陪我一晚就行，明早天亮，给你弟弟治病的钱，必定有了。”
花都知垂下头，眸光一点点变暗。
沈云裳将她眸中的不情愿尽收眼底。
一个见义勇为的漂亮娘子怎会愿意同一个企图污辱小女孩的贱畜睡觉，不过是碍于贱畜的权势不敢拒绝，再者就是亲弟治病缺钱用，她也不能推掉这个挣钱的机会。
秦五假意问道：“这可是汝阳侯家的嫡长子，花都知觉得为难？”
“没有……”花都知的下唇几乎咬出血，“请世子稍坐片刻，容奴家去更衣。”
世子瞧着她发红的唇瓣，色艳如丹，笑嘻嘻地说：“还更什么衣啊，花都知什么样子都好看，这就同我进屋吧。”
说罢，便去拉人家的手。
花都知一时僵住，只得乖乖让他摸手，“世子，奴家身上脏……”
“我都说了，住手。”
沈云裳开口打断了花都知的话，表情阴森森得可怕，吓得两人皆是一愣。
她直勾勾盯着世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今晚一个娘子都别想带走。”
世子因为花都知熄的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这小狗奴算是彻底跟他杠上了，当着这么多贵客娘子的面，连续打了他两次脸，要是不狠狠教训一顿，他堂堂侯府世子，日后在平康坊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你这不长眼的蠢货！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只怕吓死你，我阿耶是汝阳侯，我阿娘是宜春县主，你有几个狗胆惹我不痛快！来人啊，将这狗奴摁在地上，把他身上的衣服扒光，赤条条地拖出去，绑在东门口的大树上，让过往的人都看看，敢得罪我，这就是下场！”
沈云裳无比冷静地站他面前，一脸看弱智玩意发癫的表情。
自她披上扶风郡主这个马甲以来，不是被人背后嫌弃，就是由人当面叫板，一次显摆身份的机会都没有，光挨骂受罪了，这下送上门一个装x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啊。
花都知失声尖叫，几个小厮已经围了上来，阿绪游刃有余地挡了几下，一脚踢飞一个，众人像看耍杂技似的忍不住拍手叫好，急得世子也跃跃欲试，沈云裳则在袖子里捏紧了拳头，只待那个猪头凑过来，就立即重拳出击，打得他鼻血横流。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我这太常寺少卿，能否有幸得罪阁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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