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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过两天尚家的婚宴先生想让小孟你带着梦涵小姐一起。”管家一边拦下孟向南收香水的手，一边说道。
说完，把香水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又道：“茉莉味的女士香，看来确实是小孟你随手拿的一支香。”
孟向南闻言，无奈又好笑，只能回道：“想不到您老香水也有研究。”
“那当然了，想当初我也是在上海滩混迹过一段时间。小孟我跟你讲，想要在浮杂的上层社会混，就要注意其他人容易忽略的细节，像咱们这种出去底层的人更要时刻细心冷静，这样才能保证让自己永远利于不败之地。”管家见孟向南态度谦逊就忍不住多说了些。
“像很多世家公子名媛贵妇们都喜欢在身上留下气味，而一些人身上的香，能透露出很多信息……”
孟向南虽对此没有太多兴趣，但他自来都对管家蒋伯多了几分恭敬和亲近，所以也耐着性子听着教导。
说起来二人还有一段师之谊，别看管家外表看着瘦弱，可身手却利落凶狠。
孟向南的武术功底大部分就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可惜后来老爷子发现了孟向南商业方面的天赋，把他调到了身边着重培养起来。
所以别看蒋伯现在一副看起来年老体衰的样子，年轻时可是一员虎将，赤膊轻轻松松挑番三个美国大兵不在话下。
只可惜后来战乱平息后放弃了一切，来到了香江和蒋老爷子在此安定了下来，心甘情愿的安心留在蒋家当个管家。
“所以说识香是个大学问，尤其是在各大宴会上，你可以通过一些人身上气味发现许多有趣的小秘密。”管家俏皮的冲孟向南眨眨眼睛，开了男人都心照不宣的小玩笑。
今天他难得有兴致，给孟向南讲解了不少多年累积下来的经验。
已经是经商老手的孟向南，也不得不感慨受益良多。
见时机差不多，孟向南心下一动，开始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
“说起来，老爷子怎么会想到让小姐去参加尚家的婚礼，还不是代表蒋家出席，是有什么深意吗？”孟向南状似请教的问道。
不等管家蒋伯回答，像是找补似的，又接了句：“您又不是不知道尚家向来好面子，到时定然会来不少人，乱七八糟的凑在一起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管家蒋伯闻言却不在意，浑然不觉的笑了起来，今天他格外开心，也愿意和自己这个有几分情分的后辈多说几句。
玩笑道：“尚家把全香江的人都请了才好呢，人越多，小姐看的人就越多，到时候能从人品家世上细细考量，才好挑出来个出色的嘛。”
孟向南听到这话，泡茶的手一顿，手中这杯茶汤微微有些溢出来。
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回过神来。
不动声色的把这杯茶放下，重新拿个空杯子给管家蒋伯斟茶。
“怎么？老爷子的意思是……”孟向南说道这里就停下话头，不再说下去了。
他从来都如此谨慎，这也是他能从微末走到如今这个地位的习惯。
管家蒋伯摆了摆手，拒绝了孟向南给他添茶的动作，不在意的回答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老爷年纪大了，着急抱曾孙曾孙女了。”
孟向南闻言，蹙了蹙眉。
“小姐还小，怕是不会肯的。”看着杯中清茶，孟向南淡淡的道。
管家瞟了他一眼，见他跟往常一样规矩的在沙发上坐着，一副万事随心的样子，感叹道：“先看着，如果小姐能遇到个两情相悦的最好。”
顿了顿，又继续道：“遇不到也没关系，先在世家里挑个顺眼的，生个孩子出来，到时候如果遇到喜欢再分开也是可以的。”
话落，又长叹道：“向南啊，老爷子已经花甲了，有生之年想让蒋氏在继承人的手中稳定下来。”
孟向南闻言垂眸，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半晌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以为蒋老先生身体还好，对小姐的爷孙请也不同于其它豪门世家。”
管家看了孟向南一眼，端起那杯孟向南斟到一半，已经冷掉的茶，呷了一口道：“梦涵小姐确实是不同的！”
复又反问道：“知道为什么老爷对梦涵小姐比对梦盈小姐都好吗？”
管家品茶的动作没变，却抬起眼皮盯着向孟向南问道。
没等孟向南回答，他就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因为梦涵小姐长的很像先生的母亲，先生自小就与母亲分开，自然会仰慕思念着母亲，夫人又太早离世，他自然会对梦涵小姐多几分移情。”
“所以小姐的婚事先生不会太过为难，小姐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但先生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坚持几年，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得让先生看到后继有人，放心才行。”
孟向南闻言表情未变，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并未让管家蒋伯看出他此时的想法。
管家见他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又多了句嘴。
“向南，这次尚家的婚宴就交给你，务必让小姐尽快熟悉香江少爷小姐们的圈子。”
孟向南闻言，不再垂眸不语，而是眉头稍稍舒展，微笑着保证道：“蒋伯您放心，我一定会为小姐‘详详细细’的引荐这些青年才俊的。”
管家听到孟向南的保证，很满意，却又叮嘱道：“也不要做的太明显，咱们蒋家的女儿不愁嫁。”
“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管家蒋伯就起身告别。
而孟向南再他走后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微眯着眼睛，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而管家蒋伯安排好蒋宅明天的事务后，总算能回到自己的房间放松下来。
他认真的清洗干净自己今天一天身上所沾染的污秽后，并没有立刻回到床上躺下来休息。
而是走到靠床边的书架上，稍用力推了一下，书架就往左边划走，露出里面的隔间。
这栋蒋氏大宅是管家督建的，他在房子原来的基础上做出些小改动也是轻而易举。
这间暗室是他特意让人在属于他的屋子隔的。
就为了让他有一个地方不被人打扰。
暗室不大，大约有二十平方米左右，没有窗户，四周都是涂着白漆的墙。
这是管家特意安排的，就是为了不让一丝阳光照射进来。
室内很黑，只有两盏冒着红光的长明灯照亮。
透过长明灯散发的红光，可以看到正对暗室的那面墙摆放着一个供桌，供桌上的照片被红布遮掩着看不清楚，而照亮房间的长明灯正摆放在那个案头上。
除此之外案头上瓜果糕点齐全，不少还是反季节水果。
这在70年代这个经济已经开始起飞的香江，也算是稀有物了。
瓜果糕点之前还有一个香炉，里面的细香已经燃烧殆尽。
但从香灰的积累中可以看出，有人长期过来祭拜。
蒋管家走到桌案前，先点上一柱清香，之后才轻轻掀开照片上的红布，露出照片上女人的样貌。
只见照片上的女人身着一身旗袍，手拿一把折扇，斜倚在一把椅子上，优雅又随意。
可看向镜头的眼又带着几分温婉的笑意。
是一个充满东方古典之美的女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照片中的女子竟与蒋梦涵有八分的相似，只是蒋梦涵脸上干净无瑕，而这个女子左眼角下却有一个泪珠形的小痣。
“夫人，日安。在那边可还安好？少爷最近领回来一个小姑娘，都是我在安排她的起居饮食，所以这段时间才没有来和您说说话。”
“小姑娘跟您长的很像，应该是您的曾孙女，性格也很讨人喜欢。遇到她时脖子上还带着一块玉佩，是当初您一分为二留给大少爷的那块，想来是那边大少爷的那支血脉，只是不知为何沦落到香江。”
管家蒋伯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和照片上的女人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我也能猜出几分，左不过是那些政治上的问题，不说也罢。”
“少爷又有了些梦盈小姐的消息，看的出，虽怒其不争，可还是很难过。”
“要我说，梦盈小姐那孩子是个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早点死也是件功德。她也真是罪过，差点耽误了您的投胎……”
管家坐在女人的遗像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小话。
话语里刻薄之意，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待谁都温文有礼的蒋管家能说出来的话。
“……少爷想让梦涵小姐參加宴会，多交些朋友，再里面挑个好的成家。”
“我偷偷曲解了少爷的意思，让向南他赶紧介绍梦涵小姐与众世家子弟认识，不论好坏先生试着生个女孩子出来。”
“夫人别怪我，我实在是太想您了，所以才想让您尽快投胎，好在我死前能再见上您一面。”
“夫人……您就原谅小二子一回吧。”
蒋管家说完，就把头深深埋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照片上的人一眼。
他知道，他的夫人如果活着一定不会让他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去操控祸害一个女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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