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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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坏了。”
蒲饮香手脚被牢牢束缚，动弹不得，左看遥不可及的出口，右看虎视眈眈的恶鬼，再看身旁不肯离去的铜镜，不禁崩溃大喊：
“快走啊！”
半个时辰前。
犹豫再三，从物品栏拿出油灯握在手里，感受到冰凉实在的触感，又点开破势丹信息查看：
破势丹（初级）：服下可散发金丹期威势
时效：00:10:00
应该可以。蒲饮香暗道，只是进去探探路，加上敛息符够用了。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认半个人影都无，然后一把抄起跟在脚边的铜镜：
“咱们进去。”
今天没有先去钟屺鹤那边，一探万鬼窟再去不迟。不过怎么看都是棵树啊，真的有什么入口吗。
她伸手想摸树皮，不成想接触到树皮的瞬间竟没有任何阻力，手掌就这样径直穿了过去。
蒲饮香大为惊奇，以往只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场景终于被她碰见了。于是她不再踌躇，整个人往前一跨，顿时天旋地转，眼前像游戏转换地图般完全变了一幅景象。
这里的昏暗程度比起地下密室只增不减，幸亏她平日摸黑惯了，眨眨眼就迅速适应了环境。放眼望去，寸草不生，凄凉荒芜，除了散落的石头什么都没有，比和尚脑袋还干净。
说窟就真只是个石窟，再仔细瞧瞧，前方居然有数条道路延伸而去，尽头黢黑深邃，如同肠腔，只等活物接近便滑入胃袋消化干净。
“镜子，我们走哪条。”
她看着这些路口咽了口唾沫，看向铜镜。许是接受了自己的任务，铜镜今天格外安静，就看它浮现两个字：
随意。
“什么叫随意，有这么敷衍的吗？”蒲饮香见状质问道。
走哪条都一样会死，所以随意。
“......”她无语凝噎，片刻后开口：“那死的概率最低的是哪条。”
铜镜心中是千不愿万不想，本来它就只负责监视，万鬼窟这种地方是不用来的，哪知冒出个小丫头，几次三番被撞上就罢了，主人竟还让它随行，小丫头太不知天高地厚，且看进去还能出来否。
怨归怨，它还是认真评估了一下，告诉蒲饮香选最右边那条，毕竟也关乎自己的安全。
“这条是吗。”蒲饮香带着铜镜一步深一步浅地往最右的小路上走，由于紧张五感变得敏锐，不小心踢到块石子都把自己吓一跳。至于铜镜，已经是生无可恋的样子被她揣在怀里。
走了约莫百步之后，眼前景象豁然开朗，由小道转变为宽阔空地，却仍旧空无一物。引人注目的是最前方的石壁被乱石堆满，看上去是有什么被堵在了这些乱石后面。与此同时，一股摄人的鬼气扑面而来，弥漫在这处空间内。
接触到鬼气的瞬间，她浑身鸡皮疙瘩阵阵暴起，好似失重感的恐惧充盈心田。
“好浓的鬼气。”显而易见，被封印的恶鬼们就在那些乱石后方，好在自己开着敛息符。
“这是最弱的一批恶鬼吗？”蒲饮香问道。铜镜答了句“是”，然后就从她怀中跳了出来。
蒲饮香欲言又止，不得不说抱着铜镜还能多一丝安全感，她看着铜镜开始沿洞壁绕起圈，也跟在了它身后。
“你在找什么。”
铜镜没有回答，蒲饮香只好仔细观察起石壁来。细看之下还真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上面凹凸不平，却并非自然形成的纹理，像是被人刻上去的。虽然石窟已经独自荒废了不知多久，这些纹理仍然清晰可见，似乎是某种异化的字符，斑驳曲折，晦涩神秘。
这些字符一排排延伸至洞顶，仿若无形囚笼将整个山洞围困其中。这回不等她问，铜镜就主动解释：
这是封印的一部分。
“咔啦。”
耳边蓦地传来一声响动，蒲饮香猛然回头，用眼神将洞内巡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但这里漆黑一片，她可视的范围也十分有限，从她谈话时的回声判断，这里的面积不小。
她待在原地没动，轻轻叫了声铜镜，好在脚边的摩擦声告诉自己它还在。铜镜大概也被吓到了，镜面开始散发出幽幽白光，光芒渐盛，就像一个大号手电筒，环石壁扫射而去。
“有这种功能不早用？”蒲饮香忍不住吐槽。
随着光束移动，她也看见了岩壁上的更多符文，古朴而密集的文字，令人望而生畏，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强者才能布下如此巨型法阵。
她还注意到，地面与刻满符文的岩壁并非相连，而是相隔一段距离，也就是说她们站着的地面其实是洞窟中一个巨大的高台。
“唰”，有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照射范围内闪了过去，她压根看不清那是什么。
她刚想再开口，就感觉小腿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铜镜，你、你干嘛呢。”
蒲饮香吓得差点跳起来，强作镇定道。
“我去！”
这回轮到她的手臂了，她猛地一缩，努力瞪大双眼想看清是什么在撞自己。然而前两次碰撞似乎只是试探，第三下直接拽住了她的头发，蒲饮香浑身一颤，当机立断弯腰捞起地上的铜镜，转身撒腿就跑。
扯着她头发的那股力量还在，见她马上要逃出洞窟，骤然加大力量，拖拽着她往地上砸去。
蒲饮香被扯得重心不稳，连忙就地一个翻滚，双手护住了后脑勺。摔在地上后她胡乱把铜镜塞在怀里，然后伸手去摸拽住自己头发的东西，这一摸摸到个湿漉漉黏糊糊的玩意，手感恶心至极。
她死死攥住这东西往外一扯，只听一声凄厉尖啸，那玩意“啪”地被她狠狠甩在地上，没了动静。
蒲饮香又掏出铜镜，它的光束已经熄灭，于是她敲敲镜面：“给我照一下。”
铜镜倒是听话地亮起了光芒，但没有先前那么强烈，大概那种程度消耗比较剧烈。接铜镜的光，她终于看清了地上家伙的模样。
这东西跟□□差不多大，长得也和□□有异曲同工之处，皮肤疙疙瘩瘩，嘴异常地大，两颗小豆眼圆睁着，四肢短小，身上覆满了透明粘液，还在不断往下渗。
“真恶心。”蒲饮香嫌恶地皱了皱眉，系统面板却突然跳了出来。
获得成就：杀死“黏鬼”
成就奖励：液体封锁
她先点击“黏鬼”词条，随即信息呈现：白衣级恶鬼，喜食人类体.液，喜恶作剧，无攻击力。
原来是只白衣小鬼。白衣级基本对人类无法产生威胁，属于三岁小孩见了也不用躲的恶鬼。她又点开成就奖励：
液体封锁（初级）：封锁自身液体，时效内被封锁液体无法外流或消失。二十四小时内可触发一次。
时效：00:10:00
这次的奖励让蒲饮香十分激动，一看就很实用，既能防止脱水又能止血，受到致命伤时不至于立刻大出血死亡，简直保命神技，虽然一天只能用一次，还只有十分钟。
短暂的兴奋让她忘却了现在的处境，铜镜见她忽然愣在原地，镜面光芒闪了闪，将她拉回现实。
“对了，这里不是封印地吗，为什么会有恶鬼跑出来？”蒲饮香问出关键问题。
封印在日渐衰弱，越强的恶鬼受到的束缚越强，但弱小的恶鬼就有可能逸散逃出。
看着铜镜的解释，她下意识“啧”了一声：“这样么，那咱们赶紧走。”
蒲饮香三步并作两步往来时路跑去，边跑边问：“你确定不会有更强的恶鬼出现对吧？”
话音未落，她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嘶哑可怖的声音：
“人......”
只一个字，蒲饮香如遭雷击。身后的鬼气刹那间变得浓郁，寒意席卷而来，她仿佛被冻住的冰雕，再难前进半步。
我再也不乌鸦嘴了！她只来得及冒出这一个念头，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调动全身灵力，解冻僵硬的四肢，迈开步子。
逃！
恐惧强势侵入她四肢百骸，鬼气将她团团围住，时间变得无比缓慢，她快要窒息了。就在此时，铜镜动了。
夺目而柔和的光辉从镜面逸出，似乎有某种力量被触发，这光辉竟让她周身的鬼气凝滞了。她得到解脱，当即像逃亡的兔子般冲出了洞窟。
“呼、呼......”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日光尽管萎靡，却仍使她有种重获新生的感受。逃出来了......可铜镜还在里面。
就这么走吧。里面太危险了，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反正它主人会来救它的。
蒲饮香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还是那棵普通的枯树，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如此扭曲怪异。她盯着开裂的树皮，眼前却浮现出刚才铜镜放出的白光，那光和驱鬼油灯的光团很像。没想到它还有这一手，既然如此，它应该还有别的手段吧......
可是它明明很弱。
弱到连自己的手都挣不开，又是个铜镜精，要是摔碎了还能修复吗？
“不，不行。”
蒲饮香用力眨了眨眼，呼吸逐渐沉重起来，心念一动，驱鬼油灯出现在手中，转身一头扎进枯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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