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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馊了?
林彦之抬起胳膊闻了闻,眉头顿时拧紧,他身上确实有股让人嫌弃的味道。
赶路途中,不是暴晒就是淋雨,自然干净不到哪里。
所以沈云湄没有身孕,单纯的被他恶心到了。
林彦之多少感到尴尬,有种身在多年前,总在她面前闹笑话的傻气。
让他印象尤为深刻的是沈云湄递来一个脆柿子那回。
当时的他刚康复三个月,丢失记忆,每天都在茫然和不安中度过,总是喜欢坐在沈家池塘边,有着不知何去何从的无力感。
那日他依旧在池塘边发呆,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橙灿灿的果子,沈云湄托着那果子笑吟吟说请他吃。
眼前的少女,笑容总似和煦的太阳,让人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温暖。
可他是无根的浮萍,沉浮飘荡,她给的善意他无力报答,心底就滋生了羞愧,叫他不太敢直面她有着灿烂笑容的脸庞。
沈云湄并不知道他逃避现实的阴沉一面,见他不接,直接把果子塞他手里,笑脸变成了带着气恼的撇嘴。
他见她要生气,怕她误会自己假清高,脑子一片空白,低头就把那果子咬了一口。
下刻他舌尖就麻木难受,那果子居然涩得他嘴都在发麻,脸也皱成一团。
果子皮含在嘴里,发涩发苦,不知如何是好!
他跟前的沈云湄也愣住了,忙摊开手帕催他把果肉吐出来。
当时的尴尬,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丢脸。
他以为沈云湄会在自己吐果肉后笑话自己,藏在袖子下的手握得青筋高高凸起,恨不得转身逃离。
沈云湄却是开口跟他说抱歉:“我该削好皮再给你的,这会的脆柿子虽然新鲜,但皮还是发涩的。”
她愧疚地望着他,一双杏眸写满歉意,没有嘲笑,更没有因为他什么都不懂而轻视。
她对他似乎永远只有善意,叫他为自己阴暗的猜测更不知所措。
而后,他跟前的少女忽然转身跑走了,只留下一句你在这里等会,声音和飞扬的裙摆一块消失在他眼前。
不知是过了多久,他还愣愣站着,她用衣摆兜着什么高高兴兴跑了回来,到了他跟前献宝似地给他看。
“我刚刚爬上去摘的,我给你削皮!肯定是甜的,你信我!”
明明是养得细致的姑娘,不但去爬树摘果子,还席地而坐,从腰间的小包包里翻出小小一把刀,专注地给他削柿子皮。
她把他的丢脸都归结于自己有过错,在真诚地给他道歉。
那柿子削皮后,果肉确实是甜的,甜得嘴里发腻,又舍不得放下。
也是那之后,他就总会在暗中追逐她的身影。
然而……他已经不再是丢失身份的林彦之,他再次追逐她,为的只是尽一份责任。
林彦之把自己从旧日时光里剥离,回忆里带着的温情如同潮水般褪去,他看见沈云湄站在五步之外的长案前,杏眸瞪圆着。
是在警惕他,也是疏离,更是嫌弃。
林彦之扯着唇角笑一声,落在她身上的眸光轻飘飘的,沈云湄却觉得他眼神里像是藏了针。
在她以为他要恼羞成怒了,结果听见他淡声丢下一句话。
“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在苏州有许多的见证人,圣上也知道我娶了亲,你心里不必有负担,只管跟我回府。”
话落,他转身拾起蓑衣,抬脚就出了门。
沈云湄盯着地面上湿漉漉的脚印,直至余妈妈重新进屋来,才恍惚地回神。
“姑娘身上怎么都湿了!”余妈妈猛地想起某人一身的水,在心里直接开骂。
“妈妈让人送热水上来吧,我一会跟你说。”沈云湄视线从狼藉的地面挪开,脑海里都是刚才林彦之那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本性……太冷了些,身上总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戾气,最后的话更是带着不容她拒绝的独断。
她答应了吗?!
沈云湄泡在舒适的热水里,还在为林彦之最后那番话气闷,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水面。
水珠溅起,滚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眼前便朦胧一片。
余妈妈见她在生气,先是叹气一声,而后愤慨道:“他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姑娘,算什么男人!姑娘可是救了他的命!”
沈云湄慢慢地攥了拳头,闭上眼,把乱七八糟的思绪先撇一边,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和余妈妈说了。
余妈妈低头看她,看见了她纠结成一团的眉头,大概明白此时的小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姑娘被他那句能帮忙完成夫人的夙愿打动了,对吗?”
“是。”
沈云湄回答得干净利落。
她从来不是扭捏的性子,但凡她有那么点儿瞻前顾后,她今日都不会在京城。
想要在京城扩张并立足,不是简单的事,可如若有权势作为靠山去推动,会省去很多麻烦。
余妈妈小小的吸了口气,担忧再也藏不住,凝视被水雾模糊了眉眼的少女:“……姑娘心里是不是对他有不舍?”
“他说休书不是他本意。”沈云湄下意识回答,话脱口而出她就意识到什么,轻轻地咬着唇。
她下意识在给他脱罪。
余妈妈闻言长叹一声,“姑娘可知道京城世家对媳妇要求有多苛刻?他如今说要负责,可到了后宅,他也不一定能护你周全,更何况……”
“他祖母不喜欢我。”沈云湄垂着眼眸接上话。
她知道自己若到护国公府,会面对什么刁难。
“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对他上了心,有着不能轻易割舍的情谊,我们都能理解,但姑娘千万不能叫自己陷入更难以脱身的境地。”
余妈妈语重心长,沈云湄听进去了,但从给他脱罪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确实存着一份想尝试的侥幸心理。
休书是个误会,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要面对的处境有着未知的麻烦。
沈云湄难得犹豫不决,或许用救命之恩来换林家对沈家商行的扶持呢?
林彦之会不会答应?
她思绪越来越乱,索性不想了,给还在为自己挂心的余妈妈说:“妈妈放心,我不会鲁莽的下决定,我再考虑几日。”
她不愿意跟着林彦之回府,他总不能真绑了她去!
到那时候,她怕是接受不了完全不顾他人意愿的林彦之,只会坚决地远离他。
让人发愁的事很多,沈云湄拖着泡暖和了的身子躺进被窝里,把被子往脸上一盖——万事不决,先睡大觉!
哦,睡醒了第一件事,要去给那位薛公子再说声抱歉,差点让他遭受无妄之灾,还该送上一些礼物赔礼才对。
沈云湄也是累着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被她嫌弃赶走的林彦之刚从净房出来,头发披散在身后,发尾还挂着水珠。
他刚走出来,眯眯眼的那个戎麾卫就恭敬送上一个小巧的竹筒。
竹筒是空心的,表面已经被雨淋得湿漉漉。
林彦之拔开用蜡封上的盖子,雨水没有渗入竹筒内,抽出来的小小一张信纸。
他快速扫一眼,把竹筒和信纸就丢给了眯眯眼,淡声道:“让他们夜里警醒些。”
眯眯眼接过一看,脸色都变了,急急应一声是,扭头就跑没了影。
临近冬日的夜里,风已经染上寒意,林彦之穿着单薄的中衣站在窗前。
窗外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水汽化成雾气,四周的景色都变得朦胧不清。
他静静看了一会雨,抬头去看斜前方的二层小楼,沈云湄所在的屋子已经灭了灯。他原本想着沐浴后再去见她,这会儿倒觉得没必要了,从苏州追到京城,想要和她解除误会的迫切似乎就此熄灭了。
林彦之伸手,把窗扇合拢,不一会,他屋内也变得漆黑一片。
下雨天总是让人昏昏沉沉的好眠,可沈云湄在半夜时分却不安的惊醒。
她好像闻到木头燃烧的味道,隐隐约约,恍若还在梦中。
下了半天的雨,怎么会有木头烧着,她大概睡迷糊了。
沈云湄翻了个身,把头枕在胳膊上,闭上眼准备继续睡。
就在闭眼的瞬间,她察觉到不对劲。
她睡觉从来都是放下帐幔的,刚才帐子内有幽幽的光……她心里一阵发毛,凉意从尾椎骨窜起,让她手脚都发僵。
有什么东西……抑或是什么人,站在她床前?!
她心跳骤然加速,却不敢随意动作,害怕真如同猜想那般,反倒被对方发现自己醒了。
她正想着要怎么不动声色去查探,暗夜里传来吱呀地一声,她的房间门被人推开。她心头发紧,一只手悄悄探到枕头下,摸到了冰凉的簪子。
沈云湄定了定神,庆幸自己有防范意识,留了根簪子在,她把金簪一点点攥到手里,入屋来的脚步声也近了。
摸黑进来的人直奔她床榻,难道刚才的光是她眼花?不然真有人站在她床前,此时听到脚步声也该慌乱才对,难不成……是和这些人一伙的?!
越是猜想,越是心惊,若真是一伙的,再来人包围她绝对凶多吉少。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迅速翻身把枕头飞快砸向床头,握着簪子就要冲下床。
她的床头确实站了人,那人甚至像是有读心术,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根本没管砸过去的枕头,反倒伸出胳膊一把揽住她的腰,将要离开的她直接拽到了怀里。
同时也惊动了靠近的人,沈云湄只感觉自己落入温热的一个怀抱,这人身上有淡淡的皂角味。他抱着她转了个身,似乎是又抬了手,她余光扫见飞快闪过的一抹银色寒芒,两声惨叫随即响起,紧接着四周就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沈云湄整个人都懵的,抱着她的人此时笑了一声。
她紧紧贴着他,过于安静乖巧,显然是吓着了。但他的那一声笑却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有别的意思,声音更是无波澜:“我沐浴了,不会再熏着你。”
沈云湄在熟悉的嗓音中后知后觉,仰着头,对上了林彦之那双在暗夜里亦明亮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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