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原谅她、不原谅她、原谅她、不原谅她、原谅她、不原谅她、原谅她、不原谅她……
——《盟主日记》
*
一大一小楼上抱着哇哇哭,
方怡把门关上，行李箱放一边要去找拖把清洁地面，林华玉拉着她手不让走,
扬声朝楼上喊：“小阿姨,
上班了，地拖一下吧。”
林翡还在柳叶儿怀里踢胳膊蹬腿，柳叶儿只能松开她,
说：“你等我一下。”
林华玉找了双居家拖鞋出来，柳叶儿换了鞋，林华玉带她参观房子,
“楼上楼下都有卫生间,
平时打扫卫生你方便用哪个都行,
保姆房在楼上，林翡隔壁那间,
你们要一起睡我也没意见,
反正不是跟我睡……家里的地面每天都要清洁，一周一次大扫除，煮饭烧菜这些你按照以前来就行，主要任务还是带孩子,
送孩子接孩子……”
柳叶儿稀里糊涂就被林华玉安排得明明白白，地面清洁干净,
马上又要去清洁林翡,
不知道她在哪弄的一身泥,
还有点臭臭的。
林翡一直站在原地气咻咻鼓着脸,
柳叶儿二话不说把她扒光光冲干净放浴缸里泡着,
才洗了手去翻行李箱，刚才抱她身上衣服也弄脏了。
林华玉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
跟方怡小声说话：“看我还不是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方怡捏着手腕笑，“年纪还小，没出过门，胆子也小。”
“你也说过，总有地方要你，这世上总有些太阳晒不到的地方。这算是一份私人协议，作用是双向的，我不发你工资你可以找外婆，你要是没有完成合同的工期跑路，我就去你家搬东西抵债，绝对公平公正。”
柳叶儿脸都红透，微微侧过身，“你干嘛呀——”
“我现在就在给你洗澡。”柳叶儿开始给她搓头发。
“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柳叶儿撩了一把泡泡盖在前胸，朝她靠近些，抓了沐浴花在她身上细细地擦，“我会好好表现的，你也不用一下子就原谅我。”
看见秧秧，心里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也不觉得难过了。
洗完澡下楼，林华玉的合同已经准备好，两指在桌面上敲，“小阿姨，过来签合同了。”
林华玉对饭菜不挑剔，平时工作忙，吃饭不规律，不用刻意注意饮食也能保持苗条体型，方怡是客，不讲究，给什么吃什么。
两个大人几乎是按着柳叶儿的手在合同上签字画押，合同一式两份，签完林华玉收起自己那份上楼回书房，林翡肚子抵着茶几还凑那看，“你来我家当阿姨？”
“你不是专门来给我道歉的？”林翡音调拔高。
可这小人很记仇的，就算心里可能已经没那么生气，面上嘴上还是不会轻饶。
柳叶儿抿抿嘴唇，“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林翡更不用说，翠翠做的饭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虽然她现在肯定不会这么说。
之前她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也不敢去想，现在事情好像一下就变好了，秧秧就要参加暑假的射击集训，她们也还能继续在一起生活。
现在不一样了，柳叶儿想跟林翡套近乎，只好克服羞赧，脱下来的脏衣服扔地上，两手虚掩着，少女花蕾一样的身体缓缓滑入浴缸。
柳叶儿扳着她脑袋往前压，免得泡泡进眼睛，“你妈妈请我来的，我是你家小阿姨，我是你的小佣人，行了嘛。”
“要你管？”林翡挑眉。
外公外婆治不了她，林华玉还治不了？她手底下管着多少号人，谁见了她不是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林总，治一个未出世的黄毛丫头轻轻松松的。
林翡闭上眼，被伺候得很舒服，像个小佛爷，偏还嘴硬，“不要你照顾。”
她心里酸酸涨涨，想哭，是高兴的哭。
“那你就先不原谅吧。”柳叶儿发现她身上多了好些蚊子包，有些已经挠出血，问她：“你的房间没有蚊帐吗？”
不管怎么说，能继续和秧秧在一起，柳叶儿很高兴，就算她故意刁难也没关系。
林翡斜挑着下巴，“是你自己要来洗的，我请你啦？”
书房里有打印设备，林华玉吩咐方怡，“去把合同拟出来吧，趁热打铁。”林翡光溜溜坐在浴缸里，柳叶儿拿着要换的衣服进来放一边挂着，背过身去脱衣服，也想给自己洗洗。
行李箱还没收拾好，柳叶儿又火急火燎投入到工作中。
林翡果然比什么大道理都管用，进门前柳叶儿还哏纠纠顶嘴，现在让过来就乖乖过来，拿起合同认真看。
“这是劳动合同？”柳叶儿奇怪地偏了偏头，“不是说聘用我是犯法的？”
林华玉更不用说了，不是因为跟翠翠决裂赌气，母女俩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和好。
柳叶儿两手捧着她的小脑瓜，“是是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柳叶儿懵懂点头，合同字好小，密密麻麻，她看不太明白。
“我不会原谅你的。”林翡松开撑在眼皮的手，摸摸自己，觉得柳叶儿那两个圆圆的小丘也没什么了不起，她以后也会有的。
气啊，还气着呢，小崽多记仇，外公外婆答应她的事没办到，有好几天连吃饭都背朝着人。
“我给你搓澡。”柳叶儿抱住她的小肩膀让她背过身去，林翡扭一下`身子，不愿意，脖子故意朝前伸，去看她的胸。
九岁的小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就是故意跟人作对，四根手指把眼眶撑得大大，柳叶儿鼻头还红着，这会儿有点想笑。
说到这里，她感觉有点迷糊，明明一个多小时前她还在车站，怎么现在就成秧秧家的小阿姨了。
林华玉是打定主意要让她吃苦头，没等她想明白，又吩咐上，“中午了，该做饭了小阿姨。”
这么多人吃饭，起码得弄个四菜一汤，柳叶儿进厨房丁零当啷忙活起来，林翡在客厅无所事事逛了会儿，偷偷趴门边去看。
柳叶儿轻轻吸气，“我计划是安顿好以后来找你，专门给你道歉。”
“那也不是我让你来的。”林翡嘟囔。
往常柳叶儿是不喜欢给人看的，两个人洗澡的时候林翡都很自觉背过身去，要么就分开各洗各的。
林翡心里还恨着，柳叶儿不喜欢怎么样她偏要怎么样，故意把眼睛睁得大大，用力去看。
林华玉把合同轻轻拽过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方怡递来签字笔和印泥。
翠翠说了那么多难听话，林翡怎么可能会轻易原谅她。可现在jsg翠翠来家里，成了她的小阿姨，说不高兴也是假的。
在厨房门口看一阵，林翡蹦蹦跳跳回房间，搂着妈妈昨天新买的大鲨鱼在床上滚。
小阿姨还真不是好干的，吃完饭，洗碗、擦桌子，清洁地面这些杂事自不用说，小复式上下加阳台大约180平，里里外外都需要打扫，换下来的袜子和内衣也要手洗，柳叶儿忙得脚不沾地，林华玉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怎么样，是打工轻松还是上学轻松啊？”
柳叶儿没空回答，她做事认真专注，连踢脚线的灰也蹲在地上用抹布点点地擦，还得注意脏抹布别弄脏墙面乳胶漆。
打工苦，但在工作中可以暂时忘却烦恼，只想着怎么把灰擦干净，感觉也不算太坏。
家里有吸尘器，柳叶儿不知道也不会用，对着地毯发愁，方怡出去买东西了，林华玉也坏，故意不跟她讲，柳叶儿只得求助林翡。
“秧秧——”柳叶儿拽她袖子，“这个也要洗吗？”
那么大的地毯，怎么洗啊，只能拿到阳台上去刷了，可那样会不会把毛毛刷坏呢？
林翡把柳叶儿的手指一根一根扯下来，就像在河边小铺柳叶儿根根掰开她的手，林翡明明白白告诉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柳叶儿要去掀地毯，林翡光脚踩在上面不动，柳叶儿再次去勾她手指，“秧秧——”
尾音转了十八个弯撒娇。
林翡鼓着脸原地站几秒，去阳台边上的杂物间里把吸尘器拿出来，也不直接给她，就放地上。
“原来是用这个，谢谢秧秧。”柳叶儿给吸尘器插上电，按开关的时候吓一大跳，这玩意嗡嗡响呢。
吸尘器很吵，林华玉上楼回房间躺着了，林翡盘腿坐在沙发上当小监工，也是小助手，柳叶儿遇见不会用的电器都来请教她，成心套近乎，为了跟她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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