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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还不算大事啊！”
黎莘脾气可比晏清平急躁得多，他语气很冲，“当年郑诚怎么说我们的？自私自利，利欲熏心，才跑到下面来建立什么地下城，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老鼠！他说我们贪生怕死！”
“黎莘，”晏为民制止他，揉了揉眉心，“别说了。”
“怎么不能说？也就是郑诚没来，他来了我也要当着他的面骂！”
这么多年尘封的名字像是打开了某个宣泄口，黎莘红着眼，“机关解散前的三个计划总有人要去做，不是你就是他，他有本事说都留在地面上对抗丧尸，我就问老人小孩怎么办？要不是你接过了这个担子，这三百万怕是早就剩得十万不到了！”
“现在还来找我们借书？我们拼死保存下来的书，他也好意思——”
“黎叔。”晏清平不得不为郑诚说一句话，“我那天见到郑叔了，他们一家为了保护民众都牺牲了，就只剩下他。”
顿时，黎莘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刚才激动的神色猛地僵住了。
昔日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从十八岁进入国防大学，一起出生入死，感情好到能穿同一条裤子。
后来入了政，分歧越来越大，末世分别前他们吵得很凶，都没有正式做过告别。
也不是没有感情好的时候，他们几家人房子都买在一起，时不时一起出游，他喊苏铃酒为二嫂，几个混小子更是感情比他们更好。
郑诚没有死，他知道，可他没想过还有能亲耳听到关于郑诚现状的这一天。
黎莘张了张唇，说不出话。
刚才的气势也一下子灭下去，整个人都变得颓然。
二部曲计划书静静地躺在某片废墟下的文件夹中，文件名代号为：火种计划。
末尾处，有他们几个人闹得不欢而散的签名。
晏为民的国字脸上一片沉色，“陆老板，如果是郑诚的意思的话，图书馆的事情，让他亲自来跟我商量，否则，免谈。”
陆青语一直子啊安静看着他们几个人的情绪波动，此时微微挑眉，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没想到这趟这么不顺利，她也不强求，不过陆青语不打算当传话筒。
她询问晏为民，“你有安全屋的登记会员吧？”
话题跳转太快，晏为民顿了下，“有。怎么了？”
“自己搜索郑诚的名字加好友。安全屋能视频通讯。”陆青语提示，用眼神看了眼晏清平，“书我是肯定要的，你们商量是你们的事情，我公事公办，开钱。”
晏清平：“……”
想白送都不要，什么人啊！
“不是的，陆老板。你似乎误会我的意思了。”晏为民难得沉默了一番，“多一份书籍是好事，我也不能确保这些书在我们这里能留到多久，所以你要影印一份的话，我们不收取费用。”
总归是为了人类自己，这一点上晏为民没什么觉得非要收钱的。
陆青语坚定摇头，“付钱，开价。”
不要钱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
何况钱货两讫，也免得日后又出什么幺蛾子。
晏为民一时间顿住，下意识看向晏清平，按理来说她们是在场最熟的。
晏清平也倍感棘手，这次合作虽然有大义在，也确实有点刻意送人情的意思在，她按在合同上，“……这样吧，下次，我们一起去安全屋聊？”
“现在。”陆青语敲定。
她起身，“走吧。”
？
不是，就这么去？
刚才还情绪上头的黎莘一下卡壳，晏为民也没了话说。
谁都没想到陆青语是个行动派，前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要带头去见人，这谁受得了。
他俩对视了一眼，陆青语看他们，“不走？”
晏清平眼眸划过一抹狡黠，立刻挽住晏为民的手，“走啦，老爸，黎叔！”
在晏清平的催促下，总算是一道儿从地下城往安全屋的方向赶。
坐在倒悬车里，两位领导人看上去心事重重，唯有晏清平还在孜孜不倦地和陆青语聊着关于地下城的一些细碎的小事。
比如他们考虑让小孩子们逐步分级接触丧尸、出门探险寻找晶核啊，比如永夜气温降低后是否要往地心深挖考虑靠近地幔热源啊等等。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安全屋到了。
黎莘是第一次来，乍一见到里面的人造太阳，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做到的？”
晏为民一心想着待会儿见到郑诚，就没有搭黎莘的话，还是晏清平忍不住笑，“黎叔，都说了让你别小看我们陆老板了，她本事可大着呢。”
跟着一道儿进来的陆青语弯起唇角，她正低头从全息屏上看郑诚有没有回消息。
从地下城出发之前，她就先给郑诚提了个醒。
没想到私聊尚未有动静，陆青语作为东道主，便领着他们三个人先在客厅坐下。
小机器人上了茶，饭饭也笑眯眯和陆青语打招呼：“陆姐姐！”
自从楚弈雪山她们几个追着她喊姐姐，这称呼就传了出去。
陆青语笑着摸了下饭饭的头，旁边的栾心还是无精打采的，看了陆青语一眼，又趴在沙发上看大电视上放的动画片。
这是陆青语升级后买了放的，目前播放什么都掌握在遥控器手里——此遥控器已经被栾心霸占整整两天，任由饭饭怎么劝说她也没用。
其他人则以为这是陆青语授意放的专业儿童频道，也就没人过问，让栾心捡着个空子。
“叮咚。”
郑诚回消息了，陆青语扫两眼，关上全息屏，“郑上将马上过来，你们等下是在这里聊，还是单独租一个会议室？”
大厅人不少，但这片沙发上就他们这几个人。
晏为民摇头，“就在这里吧，会议厅太正式。”
“行。”陆青语起身，“有什么事喊我，等你们聊完，我们再商量下书籍的事情。”
“好的。”
陆青语起身往自己小客厅走，随手拿了一杯草莓冰沙，正要休息下，安全屋大厅的门被人匆匆打开了。
郑诚显然是着急赶着回来的，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他一双眼急速地往大厅扫视，终于，在见到沙发上的故人时，他猛地停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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