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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雎给季朦拍了好多张照片，有许多张看起来都像是找不同，因为季朦发现不了其中的差别。
有两人的合照，也有单人照，还有奶茶和冰淇淋蛋糕的照片。
每一张都很好看，要选九张出来有点困难。
“这几张好吗？”
池雎接过手机，看了眼被选中的九张照片，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季朦选的九张里有六张都是纯粹的食物美照，还有两张池雎自己的自拍，季朦露脸的只有一张，还只露了一个侧脸。
虽然很美，但很糊，发出去肯定没几个同学能认出她来。
想到自家闺蜜那个性格，池雎把劝说的话语咽回了肚子里，把这九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发完，她点开了美食团购软件，问：“中午我们吃什么？好像有一家潮汕火锅是新开的，据说味道不错，还有之前我们去过的那家烧烤自助年底在做活动，价格便宜不少。对了，还有一家傣族餐厅也是新开的，听说这几天去吃还送甜品。”
刚吃完冰淇淋蛋糕，两人对甜品到没有多大的兴趣，商量过后决定去吃潮汕火锅。
两人进门的时间刚刚十一点，火锅店里还有空位，点了一个招牌锅底后又点了许多牛肉，以及一个蔬菜拼盘。
牛肉很新鲜，不是那种冷冻切片的，烫熟了之后裹上麻酱和香菜，吃起来又脆又鲜。
季朦和池雎对于火锅蘸料都属于博爱党，干碟、麻酱或者别的口味都爱吃，因此每次吃火锅，光蘸料就能摆三四个小碟子。
吃了个大半饱，两人就放下了筷子。季朦咬着奶茶吸管眼神放空，池雎坐在对面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池雎忽然“咦”了一声。
“他们是显微镜成精了吗？”她抬头，把手机递了过来，“王佳佳居然在玻璃的倒影上看到你了，还问我是不是你。”
季朦已经看到王佳佳在底下的评论。
【王佳佳：跟班长去步行街玩了？是班长吧，玻璃上那个倒影看着像班长，我记得她有一件同样的羽绒服。】
底下还有好几条其他同学的评论，都是从王佳佳的评论里认出了季朦，从而在清晰的玻璃倒影上看到了一个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班长，都觉得很新奇。
她叹了声气，正要将手机还回去，班群里弹出了一条消息，还是艾特她的。
【沈轩怡：@季朦班长你是不是换刘海啦？特别好看，真的！】
在季朦回复之前，这一条消息已经引起班群的热闹。
她有些无奈，池雎倒是很兴奋。
“没事，反正你刘海剪都剪了，钱花了就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池雎笑嘻嘻地劝慰她。
她点了点头，说：“嗯，看到就看到了吧。”
事情已然发生，季朦反倒没那么担忧了。她一向是这样的性格，就像她面对自己对陆祇的感情，她总能找到惊动最少人的处理办法，哪怕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班群里还在讨论着，池雎发的那张侧颜照也被大家重点关注。
其实，经过两年半的相处，一班的学生谁也没法昧着良心说班长不好看，露在外面的鼻子、嘴唇和脸型都很好看。只是打扮太老气，再加上气质沉稳，跟人很强的距离感，像个古板的老学究。班长曾经有几个暗恋过她的男生，都被她那如同教导主任一般刻板的威严给吓退了。
季朦的手机忽然响了，有人给她打了电话。
是一个陌生联系人，但她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串号码的主人。
她忽然有些紧张，做出一个突兀的举动。她站起身，干巴巴地说了句“我出去接电话”，就小跑着出了火锅店。
池雎目瞪口呆，这是搁哪部电视剧学的？
季朦担心电话挂断，在即将走出门之前就接通了电话。
“季朦。”少年的声音透过手机在她耳边响起，带来别样的酥麻。
“嗯。”她舒出一口气，声音平静地问他：“怎么了？”
陆祇轻笑：“没事啊。”
他似乎在打球，那边有篮球砸在地上的沉闷声音，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
“哦。”季朦走到栏杆边站定，视线扫过路人，最终停留在运行的观光电梯上。
她忽然想起来，就是在这个电梯上，她碰了他的胸……肌。于是，脸颊莫名烧了起来。
“就这反应？”陆祇的语气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因为夹带笑意，听起来像是亲昵的调笑，“班长同学，就是扣古井，我丢片树叶下去也能泛点水花呢。”
季朦垂眸：“……无聊。”
陆祇隔着手机在那头笑，很快就跳到下一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家？”
季朦便知道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知道她在外面。或许是紧张，或许是期待，她轻咳了一声，说：“一般都是七点左右回家，怎么了？”
“找你呗。”他说得轻巧，垂在身侧的手心却出了汗，被冷风一吹凉飕飕的，“先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在巷子口见到我吓一跳。行了，不打扰你玩，晚上见。”
季朦攥紧了手机：“嗯。”
接着，她就挂断了电话。
陆祇听着手机里挂断的声音，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
“祇哥你笑啥呢？”
“祇哥笑得一脸春/心荡/漾，啧啧啧，是不是给哪个小姐姐打电话呢？”
“祇哥不会是在给一班那个学神打电话吧？！”
“一班学神？！我嗑的cp是真的？？？”
“除了季学神还能有谁啊？我们祇哥就是牛，不早恋则已，一早恋就恋了个大的，把全校老师的心头肉掌中宝给拐走了！”
陆祇受不了这群吃瓜群众，踹了其中一人一脚，把手机揣进兜里：“废什么话，还打不打了？”
“打打打！”
吃陆祇的瓜是要付出代价的，众人立马作鸟兽散。
而季朦跟池雎吃吃喝喝大半天，终于走到公交车站准备分别。池雎拿出背了一天的礼物，是一对银制的耳夹，做成贝壳的样子，还镶嵌了一对珍珠。
池雎帮她戴上，然后后退一步端详，说：“超级好看！”
说着，打开手机要给她拍照。
季朦有点不好意思，她就只拍耳朵，带出一小半的脸颊。
八字刘海的一缕发丝顺着脸颊的弧度弯曲，刚好露出贝壳耳夹。黑的发，白的肤，银色的贝壳和莹润的珍珠，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池雎觉得自己的眼光简直不能再好了，她送她的每一样东西都无比适合她！
坐在公交车上，季朦摸了摸耳垂上的耳夹，车窗上满是雾气，但她知道这对耳夹很好看。
除此之外，她的膝盖上还放着一本厚厚的手绘书。这本书池雎准备了好几个月，里面有她的日记，有几张拍立得，还有剪贴画，密密麻麻地诉说着她们的友情。
下了公交车后，季朦抱着手绘书往家的方向走去。
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儿路两边的路灯都亮着，路上行人也少了。好在沿街商铺都亮着灯，治安监控也24小时开着，所以季朦并不觉得害怕。
走到城中村那一片，周遭骤然安静了许多。这会儿，几乎家家户户都关进门窗在家享受暖气，吃着饭聊着天，为明天的除夕和后天大年初一做准备。虽然安静，但充满了烟火气。
她脚踩着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仗着靴子底厚实就专门挑路边雪厚的地方走，她低头走着，一个影子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抬起头来，陆祇双手插兜站在路灯下，望着她的目光莫名专注。
季朦走了过去，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没多久。”他一说话，嘴里就呵出一团热气。
他看着大变样的女孩，视线落在她的眉眼处。他没有池雎的微信好友，因此只能从班群的消息里得知她换了发型。
比他想象中更好看，也很适合她，他现在就想把她画下来。
季朦感觉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有些炙热，幸好她下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无人发现她的脸红了。
“今天玩得怎么样？”他问。
季朦点头：“你之前是在打球吗？”
“嗯，作业写完了，背书也背得头疼，出来透透气。”他说，不经意间透露自己有在认真学习。
季朦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心思，但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很放心的，问他背书的进度。
陆祇说了，就见她露出惊讶的神色，深藏功与名般背着手：“开学有考试，我想考好一点。”
季朦想了想，说：“待会儿我回去给你发一些试卷，一天写一张，写完之后告诉我，我出一份试卷给你，难度应该跟开学考试差不多。”
陆祇说好，然后猛地顿住。
一片雪花落在季朦的睫毛上，她脑袋垂下晃了晃，想把那片雪花晃下去。
他想也没想，就抬手用指腹将快融化成雪水的雪花抹掉。
季朦讶然，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没有躲开。
陆祇心头悸动，心脏在胸腔的剧烈震动，仿佛要跳出来了。
“下雪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似乎能抚平心中的躁动。
季朦睁开眼睛，望着路灯下飘飘洒洒的雪花，“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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