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见沈知樾这一通不依不饶的试探没完没了。

指骨轻扣桌角,淡抬眼皮说:

“帝王之家,疑心素来最重。”

“宋家在朝中扎根多年,宋今砚这些年也是名声在外,先前更是接连在陛下面前各种保证才让陛下将公主嫁去宋家,结果刚刚成婚,就闹出勾结他国、笼络朝臣这种欺君罔上之事。”

“陛下过去那些年对宋家有多器重,如今对试图自荐驸马之位的世家子弟就有多猜忌。”

沈知樾手中的玉骨扇渐渐停了下来。

他凝了凝眸,脸上不务正业的散漫褪去几分。

“所以,陛下是在借着驸马一事肃清朝堂?”

谢临珩从旁边拿起一卷书册,嗓音清淡,“可以这么理解。”

“朝堂中党派之争最难杜绝,尤其在历朝历代的立储之际。”

“本朝虽无皇子夺嫡之争,但宁舒公主择选夫婿之事已与立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管是为家族百年间的荣华,还是为了一争那个至尊之位,都多的是世家觊觎驸马之位。”

“陛下明面上是按下驸马之位不提,实则不过是以静制动,借着宋家与选驸马的机会,筛出朝中有异心之人并借机剔除。”

“而且——”

谢临珩话音一转,看向沈知樾。

提了一个更忌讳的话题。

“若是按陛下先前的意思,驸马不得摄政,那宁舒公主也不会摄政。帝女不掌权,那储君必然是出自宗室。”

“这些年,你可有听说过陛下对哪位宗室子格外关注、有将其立为储君的意思?”

沈知樾皱着眉摇头。

他手中的玉骨扇是彻底不摇了,“别说宗室子过继为皇子立为储君了,就‘驸马不得摄政’这条规矩,除了当事人宋家之外,先前又有几人知情?”

若是从宗室过继皇子立为储君的想法被朝中那些大臣捕捉到,那整个朝堂,早就被那些拥护未来储君的大臣们搅得乌烟瘴气了。

这些年,朝中半点这种风声也无,就可见帝王家的疑心。

宋家被发落后,除却明里暗里想要靠近驸马之位的几位大臣,朝堂中罕见地清静了几日。

这天雨后刚过,虞听晚正想去外面透透气。

刚出来殿门,就见李安亲自来了芙蓉殿。

见到她人,李安率先恭敬行礼。

“奴才参见公主。”

虞听晚脚步停住,“免礼,李公公怎么过来了?”

李安躬身笑着,“回禀公主,陛下差奴才请您去御书房。”

虞听晚将手中的团扇递给身旁的岁欢,跟着李安往御书房而去。

在路上,她随口问了李安一句:“父皇这时召见,是有要事?”

建成帝甚少在雨雪天传她去御书房。

大多数时候,所有什么事,直接在她去帝后寝宫陪着司沅用膳时,就直接说了。

或者哪两日她身子不适,整日待在芙蓉殿时,建成帝和司沅若有旁的事,会亲自来芙蓉殿找她。

像今日这种,雨刚停,就让她去御书房的情况,这些年还是第一次。

李安弯了弯腰,如实相告:

“这个奴才还真不知。这几日朝中大臣变动颇多,空出来不少职位,陛下这几日一直在忙着选拔大臣填补朝中职位空缺。”

“就刚刚,奴才来芙蓉殿之前,陛下才见完入宫觐见的大臣。”

一刻钟后。

虞听晚在一众近侍的行礼声中踏进御书房。

“父皇,您找儿臣?”

建成帝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前看折子。

见到她人,他忙对她招手,“来,晚晚,父皇有些事跟你说。”

虞听晚走过来,正想问什么事,话音还未出口,就见她父皇将桌案上一大摞的奏折往她这边一推。

虞听晚:“??”

“父皇这是?”她指着这些折子。

建成帝笑呵呵看她,大手一挥。

“晚晚既与宋家退了婚,暂时没有旁的要紧事,父皇想着,让朕的公主陪着朕一起处理奏折,也省的朕的宁舒公主再为宋家那个负心汉伤心。”

虞听晚:“……”

伤心倒不至于。

说来也怪,她与宋今砚相识数年,定亲三年,大婚之日变故突生,一场浩浩荡荡的婚事,只存续了短短数日便结束,她非但没有伤心难受的感觉,反而在真正退了婚的那一刻,心底深处隐隐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先前不管是她父皇母后,还是谢临珩,在大婚之前都问过她喜不喜欢宋今砚。

那时她给他们的答案是喜欢。

她与宋今砚父母之命、皇室与世家朝臣联姻,若无意外,她和他是相守一生的伴侣,她认为喜欢自己的驸马是天经地义之事,也是应该的。

所以她给他们说,喜欢。

可当宋今砚婚前与人纠缠不清,大婚夜又闹出那种乱子,还与月冥国的女子藕断丝连时,

知晓这些事后,她除了愤怒,却无任何难受酸涩之类的情绪。

退婚后的这几日,更是不曾有过片刻后悔退婚的情绪。

她才明白,她对宋今砚,并不是喜欢之情。

她嫁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驸马。

是她未来携手一生的夫君。

仅此而已。

并非是那种‘非君不嫁’的男女执念。

所以在宋家有了叛心、在宋今砚几次三番违背他曾经亲口许下的承诺时,她第一反应,便是退婚。

由此便也没有,在与宋家退了婚之后,她因宋今砚和宋家自己的错处而让自己伤心难过的情况。

虞听晚在建成帝灼灼的目光示意下,拿起一份奏折,刚看了几眼,她就“啪”的一下合上了折子。

难以言喻地看向自家父皇。

心底不禁复杂,“父皇,这都是朝中的折子,您给儿臣解闷用朝堂的折子?”

建成帝却并不觉得有问题。

“朝中的折子怎么了?朕的女儿是帝女,陪着父皇一起处理朝事乃天经地义。”

这次不等虞听晚再开口,他就先一步指向旁边与他这张御案紧挨着的桌案。

“父皇连桌案都让人布置好了,从明天开始,晚晚就日日来御书房,陪着父皇一起看折子见大臣。”

虞听晚:“……”

她将手中的奏折放在那一摞上。

心底骤然成型的那个猜测越来越浓,她看着自己父皇,顺着那个猜测问:

“父皇这是……想让儿臣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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