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要打要杀 随你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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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吟在贵妃榻上看书看得睡着了，还是青玉过来唤了两声才醒。
“小姐，如您所料。胭脂专程在海棠树下等着，王爷一来就说自己没保住皇后娘娘的凤尾钗。”
青玉有些着急，胭脂已经恶人先告状，再添油加醋说上一番让王爷误会自己小姐可怎么办？
苏晚吟伸了个懒腰，袖子拂过小几，茶盏摔下来，撕破夜的沉静。
“哎呦，刚沏得热茶，有没有烫到您？”
青玉惊呼一声，紧接着屋里又传出拉扯桌椅的动静。
胭脂正梨花带雨说着苏晚吟的强势，岂料裴明奕脸色一沉，丢下她转身往屋里去。
他目睹了太多次苏晚吟伤痕累累、生死一线的时刻，骨子里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冲进来见她安然站在那里，一颗心才后知后觉的剧烈跳动起来，连带呼吸都短促沉重。
苏晚吟松松垮跨披着件月白色外衫，钗环已卸，有种岁月静好的松弛。
见着他先是一懵，待眉眼间的惺忪睡意一散，眼角才浮起些笑。
这一点笑，刹那收服了裴明奕，顿时将刚刚胭脂说得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胭脂也跟了进来，苏晚吟眼里的笑明显黯了三分，连带让裴明奕也不高兴了。
“有没有伤到你？”他平复胸腔的紧张不安，缓缓走过去揽腰把人抱在怀里，“本王在宫里累了一日，还没进门就险些被你吓掉魂儿。”
苏晚吟抿唇轻笑，带着几分娇嗔，“不小心碎了一个茶盏，王爷就这般心疼，可是要我照价赔偿？”
裴明奕神色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自己怀里顽皮起来，清亮亮的眸子一转，眼角都勾了灵动。
他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本能的把人抱更紧，“莫说一个杯子，就是无价宝在本王这儿都不及你的安危重要。”
“你摸摸这儿。”他抓着苏晚吟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它真的差点破掉。”
苏晚吟到底脸红，手指又想蜷缩又想伸直，无措的样子可爱极了。
只好斜睨了一眼苦瓜脸的胭脂，娇嗔道，“还有别人在呢，王爷收敛些。”
裴明奕忍不住吻了她光洁的额头，眸色暗了几分。
他知道苏晚吟是故意做给胭脂看的。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而这举动确实也让胭脂心里不是滋味，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王爷还会有如此温柔缱绻的一面。
可这会儿真见到了不免更觉伤心，别人口中一千次一万次的“晋王宠爱苏晚吟”，都不及他把人抱在怀里，满眼再无世间一物的深情。
胭脂几乎咬破了下唇，僵硬着躬身行礼，“奴婢不敢打扰王爷和苏侧妃，这就···走。”
不过她还没转身，苏晚吟便道，“这就走了？胭脂姑娘告完状了？”
“你深夜特意等在王爷回来的路上，不就是要跟王爷说一说我如何霸道欺负你的？”
苏晚吟从裴明奕怀里出来，见他一副看热闹的闲散样，心下不免来气。
他身边尽是些糟糕透顶的人！
“胭脂姑娘，既是纷争，一个巴掌拍不响，与其你苦心跟王爷说来龙去脉，不如咱们一同对质。”
胭脂现在哪里还觉得自己有胜算！
“奴婢不敢。”她扑通一跪，对着苏晚吟就是恭敬一拜。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晚吟只好问裴明奕，“王爷，不知胭脂姑娘都跟您说了些什么？”
裴明奕靠着椅背，勾着尾指掏了掏耳朵，闻言蹙眉道，“忘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宛若惊雷炸在胭脂身上，她双颊肿着，往日插凤尾钗的发髻位置空空如也···她想好了完美的说辞，打算再次激怒苏晚吟，利用皇后在晋王心里的重量，让裴明奕和苏晚吟互生埋怨。
可是，苏晚吟不过两句话就让她之前的铺垫付之东流。
就算是周静桐，胭脂也从未真正有过危机感。
而现在瞧着裴明奕一瞬不瞬看着苏晚吟，浑身的宠溺不言而喻，她还争什么？
“奴婢无能，先是惹苏侧妃生气，又没看顾好娘娘的凤钗，自知罪无可赎，若不能求得王爷原谅，奴婢当真是该死。”
苏晚吟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的确该死。我不过来王府几日，与你没有任何交集，你便弄出一副我容不下你的戏码。”
“这王府多年只有你一名女眷，我实在好奇你怎么就非要弄出三妻四妾的动静来。”
“奴婢···”
“我让你说话了吗？”
胭脂噙着泪要解释，一开口就
被厉声制止，她快把牙根咬碎了，不得不低头闭嘴。
“胭脂姑娘，看在王爷面子上···”
“不必看本王面子。”一直沉默的裴明奕突然开口，他似乎非常喜欢苏晚吟端着架子帮他整顿内院。
虽然他根本没什么内院可言。
你别说，这么多年，裴明奕头一次觉得胭脂的不安分还挺有用。
“要打要杀，随你兴致。”
他是笑着说这四个字，听得苏晚吟一怔，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而胭脂则是目瞪口呆，浑身血液都在瞬间冷冻成冰，张了张嘴，却颤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晚吟见那双桃花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心下一震，“胭脂姑娘罪不至死，王爷这话倒说得像是我蛮横霸道了。”
裴明奕眼神越发滚烫，“有本王在，你想怎么都行。”
“本王巴不得你杀了她清净。”
“王爷！”胭脂无法相信自己耳朵，习惯性开口，“奴婢受皇后娘娘···”
裴明奕面色一冷，杀气突露，“别脏了母后名讳。本王早说过，你不安分，本王就给凤尾钗换一个主人。”
“王爷，奴婢是喜欢您的！”胭脂跪趴过去，却不敢触碰裴明奕。
许是目睹了他对苏晚吟的痴宠，胭脂泪如雨下，“如果王爷肯垂怜，哪怕多看奴婢一眼，奴婢怎会不安分！”
“奴婢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王爷，等了您这么多年，也守了您这么多年，连皇后娘娘都肯给奴婢一个机会，为什么王爷始终不肯回头看看奴婢？”
一瞬间，胭脂心里的酸楚再也控制不住，通红的眼里既有深沉的喜欢，也有痛苦的埋怨和求不得的委屈。
“奴婢做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您能记得，胭脂也是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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